1967年6月14号，星期三。

  上午9点

  张明辉和程学文一人拎着两个包裹。程思雨和张卫红拎着装被褥的麻袋。几人刚从屋里走出来，就被二大妈看到了。

  看到几人大包小包的，二大妈惊讶的问着。

  “明辉，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怎么还大包小包的。”

  张明辉展颜一笑，开口说着。

  “二大妈，这不嘛！现在四九城工作不好安排，学校也不上课了。我想着让他们到农村锻炼几年，得让他们尝尝农村的苦。”

  “要不然他们不会懂事。您说是不是。”

  二大妈一听，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心里却格外鄙视张明辉。

  “哼，还以为你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哪像我们家当家的，把两个儿子都安排到厂里当临时工了。”

  想是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二大妈语气温和的说着。

  “嗨，明辉你办事就是妥当，还想着让妹妹和小舅子插队去。”

  “我们家光天和光福就不成了，只能在厂里踏实干，看看在厂里能不能成为正式工。”

  张卫红听到二大妈的话，刚想给她两句。却让张明辉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张明辉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开心的说着。

  “哎，我哪有二大爷的人脉，他老人家可是在厂里干了一辈子了。说话好使，我可不成。”

  “行了，二大妈我就先不和您聊了，一会还得坐车。先走了。”

  几人从月亮门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二大妈在后面尾随着。跑到中院水池旁，宣传去了。

  不一会儿，中院的大妈婶子们，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话语中充满了对张明辉的鄙视和不屑。

  出了院门，张卫红一脸不高兴的说着。

  “哥，你怎么不让我给二大妈几句，你看他那副德性。刘海中帮他两个孩子找了两个临时工，这家伙给她美的，恨不得满大街宣扬去。”

  “真能显摆。”

  程学文把包裹甩到肩上扛着，听到张卫红的话，连忙打着圆场。

  “卫红，你的性子太急了。这可不成。姐夫的成熟稳重你是一点都没学到。老想着当场就发火，这样容易吃亏的。”

  “姐夫，卫红就是欠收拾，你不得好好教训教训她呀！”

  张卫红杏眼一瞪，就要给程学文两下子。

  她可特烦程学文的说教，动不动的就给张卫红讲些大道理。善于动手的张卫红可懒得听这些。

  还敢告自己的黑状，张卫红小脸蛋上俏脸紧绷着，想等一会收拾收拾这个黑心的家伙。

  程思雨在一旁听到弟弟的话，可没惯着他，训斥着程学文。

  “学文，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还学会告状了。一会我就让豆豆跟你过两招。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他们几人打闹张明辉都习以为常了，他才懒得理会这些。接着刚才的话茬，张明辉微笑着说道。

  “行了，都别吵了。豆豆你的性子得改一改。别老想着动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有比你厉害的人物，哪天你吃到大亏就知道了。”

  张明辉回头往院里看了一眼，给他们解释着。

  “嗬，刚才为什么不让你还嘴，因为没有必要。不用争一时之气，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自然有他们哭的时候。”

  张卫红一听，来了兴趣。他可知道哥哥手里有大量的人手，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语气高亢的问着。

  “哥，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程思雨姐弟也把目光转向了张明辉，他们两个也来了兴趣。

  看到自家媳妇一脸渴望的表情，张明辉也没藏着掖着。打量了四周，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之后，小声的说着。

  “你们听完了不许往外传，之前我和王姨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起。上面有这个风声了，要把所有没有工作的适龄青年，都赶到农村去。”

  “临时工的工作也不成，只要不是正式工，就得全面清退他们。要落实到每家每户的。”

  三人听得一脸震惊，没想到会这么严格。

  张卫红一脸惊诧的问着。

  “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被送到全国各地，不能回来了。”

  张明辉沉默了一会之后，回答道。

  “谁知道呢！”

  “能不能回来还得等上面的通知，你们两个岁数还小。现在就是给你们找到正式工了，也上不了班。还得在家等两年。”

  “现在城里这么乱，备不住有黑心的人把你们举报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头，不好处理这事。”

  “所以才让你们在乡下躲两年，等你们16岁之后。到时候让你们直接回四九城上班，这事记住了谁都不能提。”

  “你们听到了吗？”

  看着张明辉郑重其事的样子，几人知道这事是不能开玩笑的。连忙点头应答着。

  坐上公交车，几人一路颠簸着来到了郑家村。

  离着村口不远，几个半大小子，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跳出来，举着长缨枪，大声呵斥着。

  “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张明辉在后面正陪着媳妇聊天，媳妇可有日子没见到她父母了。现在心情格外激动，听到前面的呵斥，吓得一激灵。

  往后退了两步。

  张明辉一抬头，看到领头的小子，认出来是郑老爷子的大孙子，连忙笑骂着。

  “石头你是不是又逃课了，一会非得告诉你爷爷，让他打你屁股不可。”

  叫石头的半大小子，也就十二三岁，长得黑黑瘦瘦的。大名叫郑解放，小名叫石头。

  石头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不爱上课，天天惦记着和小伙伴捉鱼摸虾。只要没人注意，就会偷偷的从课堂上溜走。

  因为此事屁股没少挨板子，石头往后一看，看到是张明辉。连忙招呼着小伙伴。

  “敌军来势凶猛。我们赶紧撤退，找到大部队再来解决他们。”

  吱哇乱叫的和几个小伙伴跑了。

  张卫红和程思雨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自己哥哥（男人）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一句话就把几个捣蛋鬼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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