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管家只是靠近她，牛楚华就吓得不行，开始痛哭流涕。不停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不要扎我！”

  金管家顿住了脚步：“？”

  -

  听完了金管家的话，牛楚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她结结巴巴，难以置信：“你你你你说什么让我杀了老……唔！”

  金管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瞪着眼睛看他严肃的说：“你想死吗？这么大声！”

  牛楚华还是不敢相信，她疯狂摇头，表示自己的抗拒：“不行不行不行的，这犯法的！要坐牢的！”

  “呵。”金管家当管事这么长时间了，欺软怕硬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她冷笑一声，对牛楚华说：“你以为你现在就不用坐牢了吗？”

  牛楚华诧异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坐牢？”

  “哼。”金管家嗤笑一声，“你未免太过天真了，你以为平白无故的，谁会把你关在房间里面，又不罚你又不审问你，你还真的以为关个几天就会放你走吗？”

  牛楚华被她说得心里发寒，她咽了口口水：“那……”

  金管家逼近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视她的双眼：“这你还不懂吗？原本他们就是想要把你送进监狱，再找个名头把你杀了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说：“这可是祁家，权大势大，想做什么做不到？你以为众生平等，其实自己不过是蝼蚁一只，他们只要想让你死，只要轻轻动动嘴，碾一碾，你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可他们还会逍遥快活，富贵平安地过这一生。”

  她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咬了咬牙说说：“明明他们只要轻轻漏一下手指缝，就可以救人的命，可是却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即使我尽心尽力侍奉了她这么多年，她也没有  一点怜惜的心情，不仅不愿意帮我，还要赶我出祁家！”

  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富人，我算是看透了。”

  说完，她又猛地一下看向了牛楚华：“她就是这样对我的，还会对你仁慈吗？你害她丢脸了，让她整个家庭四分五裂的，这就算了，最主要是害她跟她儿子产生了这么深的隔阂，王燕华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就是她的儿子，你做了这种事，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牛楚华被她说得浑身都在颤抖：“可是我，不是我……”

  “是不是你又怎么样？”金管家笑了一声，“就算你是郝婕指使的，你还指望他们会找她算账吗？只要她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他们的商业合作，而你……”

  她轻蔑了看了一眼牛楚华：“你只不过是富人们玩弄权势心机的一个工具而已，只是一只替罪羊！”

  牛楚华牙齿都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

  那她能怎么办？

  只能杀了老夫人？

  否则就只能坐着等死吗？

  “可，可是……”牛楚华咽了口口水，“就算我们一起杀了她，我们哪里能跑得了？还不是一下子就被抓回来了，没有任何意义啊！”

  她慌张地抓着金管家说：“还是得坐牢！还是得死啊！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漂亮！我不要坐牢！”

  金管家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听进去了，用力握紧她的手的上臂，盯着她说：“我们能跑得了，会有人帮我们，她跟祁家有仇，跟夫人有仇，只要我们把老夫人弄死了，她会给我们一大笔钱，还能安排我们出国！到时候谁也找不到我们，你年轻漂亮还有钱，在哪里不能过好日子，非要窝在这里吗？”

  “她能给我们多少钱？”牛楚华迟疑地问。

  金管家抬了一只手：“五十万，我们每人五十万啊。”

  牛楚华心脏猛地一跳。

  但是想起失信的郝婕，她现在已经不敢随便相信别人了，于是说：“这个钱得先给我！不然我不干！”

  金管家皱眉看她：“还没得手怎么给你？”

  牛楚华这次很坚决：“这我不管，他们都是有钱人，控制我的方法肯定很多，我拿着钱什么都不做肯定也跑不了，同样的事情我不会被骗两次的！”

  金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眼，随后当着她的面拨打了电话：“我和她谈谈。”

  金管家谈了一分钟的电话，就让牛楚华接了，她有点狐疑，但是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就很知性温柔的女声，开口就说：“牛楚华是吗？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牛楚华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好说话，惊喜道：“真的？”

  “嗯。”女人应了一声，接着说，“只是我现在在国外，我这边现在是半夜，去不了银行，我可以用国内的账户转给你，但是网银有限额，只能转一部分，你今晚得手之后我会安排人送你去渡口先出国，会给你另一张卡，你可以直接用。”

  她说得很详细，温柔又有耐心，牛楚华感觉自己心跳都在加快，她质问着，“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头的女人笑了笑说：“我和老金已经合作很长时间了，如果没有诚信，不够大方，她又怎么会放弃祁家跟我合作？”

  牛楚华沉默了，她狐疑地看了金管家一眼。

  女人补充道：“其实我原本没想让你去的，这样钱都会是老金一个人的，只是她看到你觉得你很可怜，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与其沦为富人的扯线玩偶，不如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牛楚华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重复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

  夜晚。

  蟋蟀的声音伴着蛙鸣在草丛中胡乱地叫着。

  似有旋律，又听不出来其中的节奏。

  晚上金管家值夜，沈管家看她很累的样子，于是蹙眉担忧地说：“老金，今晚需不需要我来值夜？”

  “不用。”金管家无力地摇了摇头，“经过今天，我应该更加不得老夫人的心了，如果我再不表现出一点作用，怕是真的会被老夫人赶走。”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管家：“我绝对不能被赶走的。”

  “唉。”沈管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有时候你要理解一下老夫人，想一想她是怎么想的，她不会赶你走的。”

  金管家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

  她以前觉得沈管家很热心，现在却觉得她有点过分愚忠了。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老夫人根本就是是非不明，亲小人远贤臣，一把年纪把自己家弄得一团糟，生生将自己的儿子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以后会明白老夫人的良苦用心的。”沈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金管家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说：“你该回去了老沈。”

  沈管家见金管家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再说了，左右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一定就会认可，况且老夫人不给她钱，她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金管家平常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沈管家也不怕她现在的心情会影响到工作，于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跟她说了句：“累了就告诉我，我可以跟你换班。”

  今晚有大事要做，求财心切的金管家自然不希望同伴出现影响到她们的计划。

  她知道她弟弟已经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她笑着催促道：“知道了，老沈，你今天特别婆妈，赶紧回去吧。”

  沈管家没有察觉到异样，笑骂了她一句：“真是的，我这是关心你，不过我也真的得走了，时间也很晚了。”

  -

  沈管家走之后，金管家站在王燕华房间门口，发了一会呆，其实晚上就算值夜班也是可以睡觉的，在老夫人房间旁边有个很小的隔间，老夫人要是有事情，起夜或者是哪里不舒服，亦或是肚子饿了，按个铃她就可以马上过去。

  金管家走到小隔间里，没过多久，铃声都响了，她抿了一下嘴唇，不急不乱地走到了她的房间。

  看到了金管家之后，王燕华看起来依旧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对金管家说：“老金，给我捶一捶背。”

  “是的，老夫人。”

  金管家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她像往常一样，尽职尽责地帮她捏着肩揉着背。

  王燕华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舒服地叹了口气说：“还是你手艺好啊老金，老沈有时候劲用得没你那么在点上。”

  如果是往常，她这样开口夸奖她，金管家觉得自己怕是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现在，站在她身后，她只觉得想笑。

  一个普普通通的夸奖就想抹去下午不愿意花钱救她和她弟弟的冷漠狠心吗？

  可是她开口，依然跟以往一样，说：“谢谢老夫人夸奖。”

  王燕华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应该安抚到位了，不过她能感觉到金管家的语气态度比以前稍微生硬了一点。

  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下午才跟她痛哭流涕地要钱，现在跟她说话失去了平时的热情，这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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