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艺宸知道八皇子这话是故意意有所指。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今日早朝父皇都已经让京兆府尹彻查到底了，我相信派人刺杀三哥的幕后真凶一定会查出来的。”

  说这话时，八皇子状似不经意的看向了对面，这一眼也无法确定他看得究竟是七皇子还是大皇子。

  但无论看的是谁，这个暗示之意都相当明显了。

  大皇子这么多年驰骋沙场，参加了不少的战役，一派武人行事作风，就连坐姿也是格外的豪迈，独具一格的风格。

  七皇子面对八皇子与周艺宸两人不约而同望过来的视线，淡然的继续吃东西，看歌舞，一派毫无觉察的模样。

  “那就多谢八弟了。”周艺宸面对八皇子这种隔岸观火，暗自拱火的做法淡然自若，并无太大的感觉。

  八皇子本也不指望一句话就能让周艺宸能够失态，所以轻笑一声，执起桌案上的酒，啄饮一口。

  他的目光从歌舞上转到了西楚使团，再转到下面的...楚曦身上。

  楚曦还在安静的吃着饭，动作斯文，仿佛这个大殿里再怎么热闹也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八皇子目光又转向之前要死要活好不容易闹着被母后放出来的周倾敏，周倾敏的位置安排在皇子后面一点。

  大周民风开放，就算是待嫁的未婚公主，也可参加宫宴。

  而平安如今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楚其白所在的位置，眼中黯然之意难以掩饰，八皇子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离他有点远的亲卫。

  亲卫微微点头。

  皇后坐在主位上，作为国母，她有与皇帝坐在一起的资格，这样身居高位，居高临下的视角，无论大殿内谁人神情如何变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皇后此时最关注的就是坐在下面的周倾敏，她一身华服，打扮的很是隆重，而她的目光久久盯着楚其白所在的位置。

  她无声的握紧袖子，目光泛着冷意。

  歌舞结束，西楚公主上台表演了一支舞，作为公主，她容貌本就不俗，还有身份光环加持，她的舞蹈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楚曦光明正大的盯着看了一会，西楚六公主的舞蹈跳得不错，哪怕她不擅长舞蹈，但作为一个看客，她觉得六公主的舞蹈还挺能撩拨人心的。

  作为一个公主，她选择了较为大胆，跳的是敦煌舞，双手双脚上都绑上了一动就能响的银铃。

  跟随着她的律动，而银铃声响个不停。

  “陛下，我西楚愿与大周永世交好。”西楚使团里的一位官员作为官方发言人，他先是介绍了下六公主的身份，最后才说了这句话。

  联姻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天武帝年近五十，两鬓发白，额头与眼角都有皱纹，眼底更是有着明显的青影...

  可见他平时的日子有多荒唐，一边说着要长寿，一边又完全不知道保养，要多荒唐就多荒唐，简直就是在两倍速的消耗他自己的寿命。

  他看向六公主的眼神有打量，也有一丝动摇，似乎是想把六公主纳入自己的后宫。

  六公主站在殿中，对上天武帝浑浊的眼光打量，差点就有点绷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哥哥说她来联姻多半会赐给某位皇子，可...没说过她会被这个和她父皇差不多大的老男人收入后宫...

  齐鸢早就知道自己要联姻的命运，她的哥哥一心只有权力与皇位，母妃死的早，父皇又不待见她，她早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当成贡品一样的送出去。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避免的害怕与抵触。

  几位皇子的性情，皇兄也早早的打听过，甚至说给了她听。

  大皇子身为武将，性情豪迈，做事易冲动，他母亲身份也只是一个嫔位，在后宫的地位并不高，且后院有正妃，侧妃，小妾。

  三皇子周艺宸，出自先皇后，乃是真正的嫡皇子，为人端正温和，在民间与朝廷都有极好的赞誉，一直都是拥有相当好的赞誉，侧妃与正妃都没有。

  七皇子，周晋业，乃是贵妃所出，性情阴晴难定，最不喜别人提庶出两字，因为他母亲就是卫国公的庶出妹妹，在国公府一直不受看重。

  而他自己也一直介意这个身份，周晋业一直觉得卫国公就是因为母妃是庶出，才不站在他身后，支持他。

  皇兄明确表明，这个七皇子性子难定，做事只论成败与结果，只要结果让他满意，不择手段也不介意，所以皇兄觉得这个人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八皇子，周含谨，继后所出，也算是嫡出，虽然比不得周艺宸，在一众皇子里，他的身份也算是高贵的了。

  为达目的同样能冷血无情，抛弃一切，但是他有个很大的麻烦，八皇子与姚家是紧紧绑定的，八皇子也很听他舅舅与外祖父的一些意见。

  就算她嫁给八皇子。

  只怕将来还要进来一个与八皇子关系不错的姚家表妹，青梅竹马，又是能给他大助力的姚家嫡女，到时候吃亏的就是齐鸢自己。

  所以，哪怕齐鸢知道，皇兄最想让她嫁的是七皇子与八皇子其中一个，她也只考虑七皇子一个，八皇子排在最后。

  这些都是之前的考虑，齐鸢万万没想到这人选里还会多出一个天武帝来，只要一对上那双眼睛，她就想吐。

  下面的西楚四皇子也未曾想到这个事情发展，皇妹进了大周皇帝的后宫，只怕对他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天武帝没有必要与他联手，况且比起稳居皇位，与羽翼未丰的皇子们，谁都知道要选择了哪一个？

  周艺宸对于这个事情发展一点也不意外，他父皇就是重女色，但凡这个西楚六公主长得再差点，或许他父皇还不会盯上。

  谁让这六公主使了全身力气，反而把苍蝇给招来了。

  “这西楚公主怕是要入陛下的后宫了。”旁边有朝臣们在窃窃私语  。

  “难说，陛下还没发话的。”

  楚曦盯着这一幕，吃着菜，看向那边还站在正中间的西楚六公主，古往今来，联姻的公主太多了，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无论是做出选择，还是被做出选择，当下都不是她要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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