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周正实在听不来如此二流子的话语，不得不出声了。

  没错，在周正接受的教育中，类似的言语，就是二流子才会说的。江川话的二流子，也就是常说的地痞流氓街溜子一类。

  高飞立马转头，又盯上他了。

  不过同时还对姜昆挥了挥手，哦豁，姜昆就站到了蒋鹏飞身旁，死死的盯着，那模样，活像要将之生吞了一般。

  蒋鹏飞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着实对这帮人有些怕了，之前……除了脸上的伤，肚子上也是挨了几拳，这会儿还痛着呢。只不过在家人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你们也知道，我的目的就是买下这套房子，如果你们从中阻拦呢，于情说得通，但是毕竟是违法。”

  周正好整以暇，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别跟我说不懂法，只要进去了，总会懂。不过呢，我这人心善，可以先处理你们的欠款。”

  “焦经理，你给他们算算，借款时间按半年算，看需要多少钱。”

  “好的，周总。”

  焦菱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又关她什么事呢，忙拿出吃饭的家伙，又将八张借条拿过来开始工作。

  “周……老板当真愿意帮忙还钱？”

  高飞好有些不信，但是能拿到钱就好，真要是拉人抵账，那是犯法的知道吧，犯法的，要坐牢的。

  周正笑了笑，道：“还有几家，你要是知道，也可以联系他们过来。”

  “行。”

  高飞看了看蒋南孙和朱锁锁，顿时明白了，露出个猥（秒）琐（懂）的笑容。

  “周总，半年利息共计329.22万。”

  八家，利息各不相同，月利从1.3到1.9各有高低。不过没有一个达到高利贷的标准，呵，都是聪明人。

  “才这么点，确定是三千六百万的利息？”

  周正还以为得有个千把万呢，没想到——就这？

  “那是当然，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做。”

  高飞笑眯眯的回应着，不过就刚才的事情，连上厕所的都要跟着，着实没有说服力。

  焦菱被抢了话头，有些不满的瞪了高飞一眼，才说道：“都是按照借条上的利息约定计算。”

  “你们认吗？”

  “周总大气，我们自然也不会差事儿，就这么多好了。”

  周正将借条收拢到自己手里，差点没被高飞等人气笑。

  “蒋鹏飞？”

  “这位老板好。”

  蒋鹏飞经历了这么一遭，这会儿还有些懵，不过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钱我帮你还了，但是你要重新给我打个欠条，没问题吧？”

  “多谢多谢。”

  蒋鹏飞顿了下，心怀忐忑，道：“可能有些不识好歹，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利息多少？”

  怕了！

  真的怕了！

  这一次，家都毁了，要不是被抓到，蒋鹏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包括——

  死！

  “3.6。”

  “年利。”

  周正也不是慈善家，顶多是当做存银行。

  似乎并没有比高飞等人好多少，但是要知道月利和年利是不同的，1.3的月利，换到年利，那就是15.6，不可同日而语。

  “3.6？”

  蒋鹏飞都愣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高飞等人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么做慈善的，要么就是看上人家的女儿了，哼哼，高明啊！不行，可不能白当垫脚石，额，不对，不是垫脚石，应该叫什么来着？

  文化不足的高飞等人，想不到用什么词俩形容了，但是办事不行，坏事儿可是一等一的。

  “周老板，我们约定的是三个月，现在又拖了三个月，可算是违约，仅按照约定的利率，怕是不太好吧？”高飞嘿嘿笑着。

  “没问题，我给你们凑齐四千万。”

  周正见他还要争，直接打断，似笑非笑的说道：“别着急反对，国家对于高利贷可是严厉打击的。”

  高飞神色一顿，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底气也还是有的，说道：“高利贷自然是不成的，不过年利36才算高利贷，我们可是差远了。”

  “4500万。”

  周正又给加了五百万，见蒋鹏飞脸色都不变，心头好笑不已，但是也不会跟人家说按之前的算。依稀记得，没有他出现的话，蒋鹏飞最后是自杀了的，不过因为没看过电视剧，也不敢肯定。但是五百万就这么丢了，搞不好人家还会以为好欺负，打蛇上杆了。

  人被逼急了，死都不怕，还能怕丢人？

  “鹏飞呀，你也按4500万写，人家愿意帮忙，我们可不能不识好歹。”

  知子莫若母，蒋老太太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想法，直接一锤定音。

  “妈，听你的。”

  蒋鹏飞或许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是绝对算孝顺了。

  提笔写下4500万的借条，签名、按手印，一套下来，那是相当熟练了。

  也是，都是写过十多张的人了，还不熟练那真是丢人了。

  周正看看，直接给高飞转了4500万。

  “周老板，这？”高飞脸色剧变，钱是涨了，但是分钱的活落手里，搞不好要得罪人。

  “劳烦高总给他们转一下，我实在懒得挨个弄了，没问题吧？”周正露出个和善、好说话的笑容。

  高飞愣了一下，再看死死盯着自己的李二牛，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周老板放心，小事一桩，交给我了。”

  实际心里想的却是：虽然我也是股东，但是占股也就五个点，分就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到我手上，反正没多少，无所谓了。分分分……

  “哥几个，我们在这分，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

  “找个地方吧,安静点儿好。”

  高飞好歹还是个小股东，其他七个，可都只是打工人，怎么分自然要……商量好。

  “那就走着。”

  高飞说动就动。

  不过另外两家人来得挺快，都没给周正和姜鹏飞交流的机会。就匆匆赶到了，跟高飞一行差点撞了个满怀。

  这两家，是除了农商行以外，最后的欠款了。一共借了1200万，是最后借的，所以利息也是最高的，3.0。

  也就是再多一点，哪怕是小数点后几位，都将违规。

  所以没有要求更多，给了1416万，直接走人。

  来得快，也走得快。

  于是之前的借条作废，又重新写了几条，金额变成了5916万。

  蒋鹏飞看着剧增的借款，欲哭无泪。这一刻，他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零零散散的借了不少钱，但是因为每一家的金额不高，而银行的又有房子做底气，倒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当这些综合在一起，才发现真的是好多好多。

  家里……除了房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图啥呀？

  蒋鹏飞智商上线了，盯着周正看了两眼，蓦然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南孙。

  难道？

  周正很想告诉他是的，但是不能。虽然蒋家这会儿是没落了，但是要让女儿没名没分的跟着他，那是不可能同意的，搞不好，刚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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