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臻被夏甜推到了屋外，而她则是在屋里替柳郁挑选上了衣服。

  坐在旗杆下的台阶上，我和秦臻不由自主的都掏出了烟，点燃烟后，我看着嘴上叼着烟的秦臻，很是不解的问道：“你千辛万苦的想要找到柳老师，怎么现在找到了，却一句话也不愿意说呢？”

  秦臻猛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清楚，或许是太久没见了，她的样子已经让我感觉到很陌生了，甚至于感觉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我叹了口气，道：“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里的生活质量本就比不得城里，而且这里的气候也要比你们江苏那边干燥得多，再加上柳老师已经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自然会和以前有着很大变化的！”

  “是啊……”秦臻感慨一声，随后又道：“也不清楚她是靠着什么信念能在这个地方待这么久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感受一下她生活时的状态……”

  我看着发表这一段言论的秦臻，有些搞不明白他和夏甜是怎么想的，这个地方确实是挺不错的，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地方逗留太久，顶多两天，我觉得就是我的极限了，因为我是见过了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的，这里的宁静与古朴固然珍贵，但却完全是留不住我的那颗心的。

  就好像见惯了蓝天白云的雄鹰，怎么还甘心低空飞行呢？我笑着说道：“你和夏甜还真是有意思，怎么都会喜欢这个地方呢？要知道，这里的交通不便，说不定都没有什么较大的超市，你要是晚上想喝酒了，都不一定买得到呢！”

  秦臻又抽了一口烟，沉默片刻，道：“你和我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我想如果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所处的地方很落后、很凄凉，但我也觉得是自由的、快乐的，这些东西不是任何一个场景可以给到你的，而是人，是人给你带来的这些！所以说自由永远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自由，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的陪伴，那便是自由的！”

  我看着秦臻，想到了夏甜，因为类似的话，刚刚夏甜也和我说过。

  “的确，咱们俩确实有很多不同……不过你和夏甜倒是挺相像的两个人！”

  “嗯？”秦臻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也不卖关子，给他解释道：“夏甜刚刚也说过和你现在类似的话，只不过你说的是‘志同道合的人’，而她说的是‘爱的人’……”

  “没什么区别的……”秦臻点了点头，道。

  我又抽了一口烟，终于忍不住把我内心的想法问了出来：“你刚刚说的是没什么区别？是吗？”

  “是……”

  “那你指的是‘志同道合的人’和‘爱的人’是没什么区别的，是吗？”

  “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早已经预料到了，但当这件事情真的从秦臻口中说出来时，我还是有些百感交集。“这么说，你还是爱着柳郁的，是吗？”我问道。

  秦臻并没有立刻回应我，而是伸手问道：“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你先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再说！”我拒绝道。

  秦臻的目光突然有些空洞，他背靠着旗杆，望向了蔚蓝的天空，天空蓝得有些让人觉得不正常，它太干净了，好像从来没有被污染过一样，它干净到有些深邃，更好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样，但此刻深邃的远不止这里的天空，还有秦臻的目光。

  许久后，秦臻开口道：“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吧！”

  这是一个我不想要得到的答案，我更是觉得秦臻是在欺骗着我，而这个谎言我怕他欺骗着、欺骗着，就把自己也欺骗了。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觉得你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是对爱情的极大侮辱！”我说道。

  “抱歉……”秦臻叹了口气，道：“在济南的时候，我欺骗了你，那时候我想要找到柳郁，真的是觉得自己还是爱着她的，但又怕你不愿意帮我找她，所以才欺骗了你！”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吗？我早就看穿了你的想法，只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愿意帮你寻找柳老师，只是想让现实告诉你，让你明白你自己的心里到底住的是谁！这样的话，我想对你，对柳老师还有Kitty姐，都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是他听见了Kitty的名字，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继而用沉默的方式回应着我。我继续道：“那你现在已经见到柳老师了，到底还爱不爱，你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

  秦臻回头看向了屋子，可惜屋门紧闭，他什么也看不见。又是一段极长的沉默，他才开口道：“或许我爱的只是记忆里的那个曾经的她吧！”

  “怎么？现在的你就不爱柳老师了吗？”我皱着眉头，看着秦臻，问道：“还是说，你的心里其实还是爱着Kitty的，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再或者是，两个女人你都不爱了？”

  秦臻看着我，道：“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所以我才想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想感受感受柳郁生活过的气息，或许到那时候，我才能明白我内心深处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妈的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去体验，顶多两天，我就得和夏甜回济南了！”

  “不用你们在这里陪着我，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的确是不太放心的，因为感情最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我不敢相信如果我和夏甜离开了，秦臻会不会在这里做出来什么危险的事情。

  可见他好像心意已决，此刻我再去劝他也没什么意义，只能再把话题引回，道：“那你说你是爱着记忆里的柳老师，是吗？现在的柳老师她变了，她年纪比以前大了，也没有以前漂亮了，你就不喜欢了，是吗？”

  “我是爱着曾经的她的，可至于爱不爱如今的她，我现在真的说不好，求求你别再问我了，好吗？”

  我看着有些低落的秦臻，他很可怜，但更加可恨，我站起来指着他，道：“你他妈的就是贱，你爱的根本不是柳老师这个人，你爱的只是她那副年轻的身体罢了！”

  秦臻抬头看着我，半晌不语，这时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夏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问我道：“楚然，怎么了？在屋子里就听见你大呼小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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