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陆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他刚刚耳朵没出问题吧？怎么感觉许大夫说的话，他甚至有些理解不了呢？

  什么叫做同出一源？

  陆衍跟陆斯年中的毒，都是一样的？

  还有治愈？

  陆衍那个哑巴，还能够治好吗？！

  陆老夫人也十分震惊，这毒药十分罕见，饶是她当初，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此药。

  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发现蹊跷，许大夫竟然能够看出来！

  实在可怕！

  “许大夫，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沈若言后退两步，差点没有站稳！她惊讶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大夫，若不是春汐及时扶着，恐怕她都要站不住了！

  许大夫点点头，“回夫人，世子所中之毒，的确是此毒。老夫方才一直在分辨，绝对不会错！”

  他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场的人都没有怀疑。

  许大夫的名声，比他们的招牌还要响亮，就算他是沈若言请来的人，但是许大夫可是常年出入各种世家贵族的神医，又岂会被轻易收买？

  所以他所说的，定然是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陆老夫人幽幽的开口道，她看向方柔，意有所指的问道：“方姨娘，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要因为衍儿是世子，你就记恨他不如实相告。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方柔听到她的话，内心一片茫然。

  她连下毒这件事都是背锅的，又怎么可能知道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不对！

  她还真的知道！

  陆安康说过，毒药是从老夫人的嬷嬷手里拿来的。当时嬷嬷们要把这个药，换个地方藏起来，还说是受了老夫人的吩咐，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陆安康才会跟在她们的身后，看着她们将药藏了起来，然后再找机会拿了出来。

  药是陆老夫人的，而这个药，就是当初害世子的毒药。如今阴差阳错，又被她的儿子拿来害了陆斯年……

  那么就是说，陆老夫人就是当初害世子的凶手！

  方柔一下子跌坐在地，她明白了，她都明白了！

  “方姨娘，这是怎么了？还不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能够将功补过，以后康哥在府里，还能够好过一些。”陆老夫人笑着开口道，可是，话里的威胁之意，却是毫不掩饰。

  方柔知道，她这是想要用儿子拿捏自己，帮她隐藏真相。

  因为陆老夫人已经认定，她肯定知道陆安康是从哪里拿的毒药，所以想要先发制人——

  她觉得，自己肯定会为了陆安康，再次妥协！

  方柔有些想笑，实际上，她也的确笑了出来。

  笑她这滑稽的命运，笑她这自作多情的母爱，还有她跟陆璟之间的恩怨纠缠，如今看来，全部都像是一个笑话那样可笑！

  “康哥，你知道这毒药方姨娘是从哪里拿到的吗？”沈若言着急的问着陆安康，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在意，涉及到陆衍的事情，向来温文尔雅的主母，也终于有了鲜活的模样。

  只是，现在不管是陆老夫人还是陆璟，都希望她能够像以前一样，淡然冷静。

  这样才代表，她不会在意这件事。

  可是沈若言方寸大乱的模样，深深刻进了她们的脑海里。

  陆璟虽然意外，但是能够理解。

  陆衍就是沈若言的命根子，哪怕他成了哑巴，这么多年来，沈若言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他的任何教导。

  甚至，夫子要请最好的，笔墨纸砚要定制的，生怕在哪里多亏待了一下儿子。

  这样的沈若言，当听到陆衍有可能被治愈的时候，怎么可能冷静下来？

  但是陆老夫人，却没有这么感同身受了。

  她听见沈若言问陆安康，心都下意识提了起来。方柔能够懂她的言外之意，可是陆安康这个孩子，却不一定能够领会啊！

  “若言，康哥还小，这些事情他就算记着，也不一定是记对了。说不定，同旁的事情混淆了，反而麻烦。”陆老夫人的意思，是不用在意陆安康的说法。

  既然找到了是同一种毒药，那么就在府里去查。

  反正是在府里面拿到的东西，总能够找到线索。

  若沈若言还是之前的沈若言，恐怕就真的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可是，很不巧，她不是！

  “祖母，正因为小孩子小，所以他才不会撒谎。那么他说的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都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说什么。”沈若言用方才的话，来堵陆老夫人，堵得她哑口无言。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是她这样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祖母，今天这件事涉及到衍儿，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必须要查个清楚！”沈若言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陆老夫人的话，她的目光坚定，即使还泛着泪意，却始终不曾动摇。

  “我一定要给衍儿讨个公道！”

  “来人，将方姨娘押下去，严刑拷问，必须要从她的嘴巴里，找到毒药的线索！”

  沈若言直接让人先把方柔带了下去，陆老夫人想要阻止，可是却被春汐上前一步，笑着拦道：“老夫人，我家夫人爱子心切，想必老夫人一定能够理解。毕竟，涉及到世子。”

  她的笑容明媚，态度上挑不出半点错，“还请老夫人不要责怪，成全夫人这片爱子之心吧。”

  成全她的爱子之心？

  陆老夫人心道，若是成全了她，恐怕就要牺牲自己了！

  方柔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方才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隐患。

  本来陆安康还是一个牵制她的利器，但是现在看来，方柔对陆安康，恐怕也是有些失望的。

  陆老夫人不想要冒险，万一方柔看破了红尘，想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沉沦，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行！

  方柔不能留！

  绝对不能够让她有被严刑拷打的机会！

  陆老夫人看着方柔被人带离，没有再出声。只是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方柔的身上，直到她消失不见，也不曾收回来。

  那视线，让人看着都直打寒颤——沈若言想，方柔这次，恐怕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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