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鞴锻刀场的日子过得很快，掌握了锻刀技术后，程言的锻刀速度简直是一骑绝尘，桂木有时候都赶不上。

  阿奇拎着茶壶给忙个不停的程言倒水，“累了就歇一会儿，这批货物已经要赶完了。”

  程言手上不停，“这才哪到哪，我这么努力是有目的的，等这批货送出去，你也有空闲了吧？”

  阿奇点头，“丹羽说这批货交出去就可以休息几天。”

  程言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抬头看着阿奇，“那太好了，到时你就有时间陪我出去玩了吧？”

  伸指挠了一下脸颊，阿奇侧头不跟程言对视。

  “你要去哪儿玩。”

  “去哪都行，你陪着我就行。”

  暗暗压下心内不自知的欣喜，“……咳，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程言一听，手上更起劲了，“好，今天我就把剩下的全都做完！”

  “说了不用那么着急。”

  站在程言旁边，阿奇只觉那一下下敲击没有落在烧红的金属上，反而落在了自己心上。

  叮叮的声音牵着他的心绪，让他不由自主地激动又期待起来。

  夜逐渐深了，成批的宝刀被装进货箱里，在锻刀场的正中央整齐排列，看上去颇为壮观。

  程言叉腰看着，自己心里也升起成就感。

  “这批刀会卖给谁？”

  阿奇站在程言旁边，“听丹羽说，少部分留在稻妻，其他的应该会卖到其他国家去。”

  “也是，这些刀给士兵当佩刀还是很不错的，不过……”

  程言转头看阿奇，“锻刀大赛时你拿的刀也是这么做出来的吗？”

  总觉得那把刀看上去就更高级贵重一些。

  “你说太光？不一样的，太光它从原料到淬火、退火的步骤都跟这些有差异，丹羽他们耗费数月才打造出来。”

  “怪不得眼光这么好，一眼就看上斫峰了。”

  阿奇无语，“只是个巧合吧，而且你的斫峰看着也不像是锻造而成的刀。”

  “斫峰是从一块纯净的岩石里诞生的，是我的宝贝，所以我说太光眼光好。”

  “你开心就好。”

  阿奇拽着畅想个没完的程言，“很晚了，明天一早就要把这些装好送出去，先休息了。”

  回到房内，阿奇仰躺在床上，窗外是明亮的星星。

  “一起……出去玩，这就该是朋友相处的样子吧。”

  来到踏鞴锻刀场这么久，阿奇自认跟丹羽和桂木他们也是朋友，可一同离开锻刀场到外面的经历对他来说依旧是新鲜的。

  心情激荡起来，看着窗外的星星月亮，有些期待明天尽早到来。

  “咯吱咯吱—”

  耳边突然传来异样的动静，阿奇坐起身四下看去，认真寻找声源。

  抬手摸上墙壁，感受到微微的震动，阿奇有些疑惑，这墙的对面是程言，他是在那边做什么？

  正要下床开门去询问，就见墙体突然多出一个孔，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石块混着粉尘落在自己床上。

  阿奇沉默，看着那还有扩大趋势的洞，朝里面喊了一声。

  “程言！你在干嘛？”

  未预料到的声音，程言手一抖，手上的尖锥掉到地上，却没急着捡起来。

  “我给咱俩房间中间的墙开个洞，这样我们晚上也能聊天了！”

  阿奇凑近，透过小洞正好看到程言脸上的笑。

  “你就不会走两步直接来找我吗？”

  “这样更快嘛，而且你不觉得有一面墙隔着还能正常对话很神秘吗？”

  “……不觉得。”

  “那你靠后点，我再把洞弄大。”

  随手拿起一边的布料堵上，阿奇大声道：“被丹羽发现你毁坏房屋，会被骂的！”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又不会去告我的状。”

  下意识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了，这么大就够了，你不是已经能听到我说话了？再大要藏不住了。”

  “嘿嘿，好，那你快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稻妻的好多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整理好床铺，阿奇躺回去，听着墙那头程言的声音。

  “其实……我也没怎么逛过这里。”

  心事压在心底，阿奇不知要不要跟程言开口，希冀着他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奇怪，甚至期盼着就算表明身份他也会正常对待自己，又怕这些只是自己的幻想。

  “如果……”阿奇轻声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是人类。”

  “巧了不是，我好像也不能算是完全的人。”

  对面的声音清朗愉快，让阿奇听着便不自觉放下心防。

  “你不会觉得恐怖吗？明明不是人，却有些人类的身体和情感。”

  “这样……更酷了好吗？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看到的是眼前的你，我已经认定你了，咱们不是朋友吗？难不成你想反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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