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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复旦投毒案


2013年愚人节。

  复旦研究生林森浩将有毒化学品投入宿舍饮水机中,准备和舍友黄洋开个玩笑。

  半个月后。

  黄洋因肝衰竭痛苦死去。

  林森浩一审被判处死刑。

  但上百名复旦学子联名上书,认为他罪不至死。

  审判期间。

  林森浩多次翻供。

  林父更是数次更换律师。

  让整个案件显得扑朔迷离。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通过当时复旦校园内的监控。

  整个作案过程一览无余。

  2013年3月31日。

  林森浩提着一个黄色口袋,从实验室走回宿舍。

  此时正值周末。

  宿舍中空无一人。

  他把房门锁好,将袋子里的剧毒化学品取出,向饮水机走去。

  他将水桶倾斜,沿着饮水机凹槽让化合物一点点流入。

  随后,林森浩又从塑料袋中拿出注射器,将化合物全部注入饮水机中。

  做完这一切,他将药剂瓶和注射器分开丢弃。

  回到宿舍的林森浩内心十分忐忑。

  他在电脑前坐了一会,突然打开浏览器,搜索到二甲基亚硝胺有味道吗。

  实际上。

  林森浩对二甲基亚硝胺的性质十分熟悉。

  根本没必要上网查询。

  早在两年前。

  他就用这一物品进行过活体实验。

  当时的实验对象是70只小大鼠。

  林森浩发现,二甲基亚硝胺能导致急性肝损伤。

  其中两只老鼠在注射后立即死亡。

  10只不久后死亡。

  另外58支注射后一个月缓慢恢复。

  这些数据都在他的论文当中,并发表到国内甚至国际期刊上。

  他投毒后进行检索,明显不是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就在他完成投毒3小时后,黄洋回到了宿舍。

  林森浩一直没同他说话。

  第二天愚人节。

  黄洋按照习惯,起床后走向饮水机接水喝。

  躺在床上的林森浩能清楚地听到黄洋的脚步声。

  他十分按捺住心底的悸动,等待着黄洋举起杯子。

  一口水吞下,黄洋爆发出剧烈咳嗽。

  他一阵干呕,缓过来后把水桶拿出门洗刷。

  林森浩急忙起身,抓起手机走出宿舍。

  等黄洋回来,宿舍早已空无一人。

  他像往常一样到图书馆学习。

  但坐下后不久,剧烈的不适感便迫使他去往医院。

  此时的黄洋呕吐不止。

  体温已经接近40度。

  黄洋以为是普通感冒,输完液就回到宿舍休息。

  得知黄洋发病,林森浩十分慌张。

  他再次上网查询二甲基亚硝胺的危害。

  他有选择地过滤掉信息后回到宿舍。

  此时,黄洋症状越来越令人不安。

  林森浩检查了他的肝脏和胃部。

  他脱口而出,肝脏没有问题。

  随即连忙补充道,胃也没有问题。

  黄洋没有意识到话中的蹊跷。

  而林森浩此时反复安慰自己,认为黄洋就像实验中的大鼠,挨过去就没事了。

  两天后。

  黄洋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复旦才子林森浩向室友黄洋投毒,法庭上辩解,只是在愚人节开个玩笑。

  黄洋住入重症监护室后,主治医师怀疑是食物或饮水中毒。

  他让黄洋的师兄帮忙,将血液和尿样送到检测机构。

  得知要进行检测,林森浩急忙将水桶放到室外,希望二甲基亚硝胺能尽量挥发。

  后来又把水桶还给宿管,放入19只空水桶之间。

  与此同时。

  司法鉴定中心对样品开展紧锣密鼓的检测。

  由于二甲基亚硝胺十分罕见,他们并没有将其纳入检测范围。

  检测报告出来后,林森浩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

  林森浩前往医院,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着黄洋。

  黄洋父亲黄国强十分费解。

  作为室友,为什么黄洋生死不明,林森浩能如此淡定?

  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黄洋,黄父眉头紧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依旧没有查出致病的原因。

  找不到病因就无法针对治疗。

  可病因究竟是什么?

  4月4日。

  另一位室友回到学校,听说这事后前去看望黄洋,同时查了黄洋的病历。

  病历上的急性肝损伤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断检索各种文献,最后发现林森浩曾使用过的二甲基亚硝胺能造成急性肝损伤。

  他连忙让师兄检测一下这种物质。

  检测结果出来后,他们在黄洋的尿液和饮用水,水杯包括水桶中,全部测出了二甲基亚硝胺残留。

  警方随后介入。

  在调查过一切相关人员后,林森浩被列为重大嫌疑人员。

  4月12日。

  黄洋中毒的第12天。

  林森浩被刑事传唤。

  此时,他依旧极力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

  一开始他宣称,投入水桶中的是福尔马林。

  后来投入的是二甲基亚硝胺和福尔马林混合物。

  直到最后。

  林森浩才坦白,自己投入了二甲基亚硝胺原液。

  五天后。

  黄洋在重症监护室中抢救无效死亡。

  得知这一消息。

  林森浩一次次向检察官喊道,自己没有杀人动机,一切只是愚人节的玩笑。

  名校研究生投毒,一时间激起社会广泛关注。

  所有人都守望着判决结果。

  2014年2月18日。

  上海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宣判。

  林森浩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林森浩父亲认为判得冤枉,决定上诉。

  更令人费解的是。

  当时大部分人都觉得,死刑过重。

  复旦更有一百多名学子联名向法院上书,希望取消对林森浩的死刑判决。

  一审判决后。

  许多人认为量刑过重,更有人提出这是一桩冤案。

  林父当庭上诉。

  他请来律师,希望让二审改判。

  最好为林森浩做无罪辩护。

  律师唐志坚认为,林森浩已经认罪,当务之急是把死刑改为死缓。

  而其中的关键便是争取受害者家属的谅解。

  但最佳的道歉时机早就过去了。

  据受害人父亲黄国强说,黄洋从遇害到一审宣判,林家都没有和他主动见面。

  直到林森浩被判处死刑,林父才发去短信称林森浩只是开了个玩笑。

  投毒的林森浩此时也十分绝望。

  他希望从死刑中挣扎出来。

  在狱中提笔向黄洋父母写信道歉。

  在信中他不断为罪行辩解,称这只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黄国强十分愤怒,坚决不接受这样的道歉。

  令人惊讶的是。

  在他拒绝道歉后,网络暴力忽然打到了他的身上。

  许多人说他心肠歹毒,只想要林森浩的命。

  黄国强异常错愕,他想不出原谅林森浩的理由。

  黄洋住院后,林森浩数次前来查看,哪怕有一次说出真相。

  儿子也能有抢救回来的机会。

  正当黄国强面临网络暴力时,复旦177名学生又联名上书,为林森浩求情。

  这封信直接将复旦投毒案推上风口浪尖。

  这封信同时也寄往上海最高人民法院。

  希望对二审判决产生影响。

  另外,律师唐志坚也四处寻找着案件漏洞。

  在他的工作下,二审现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林森浩翻供了。

  他当庭宣称,检测方没有出具证明有毒物质的质谱图,肯定背后有潜在势力。

  他认为自己已经稀释过二甲基亚硝胺,不可能故意杀人。

  真正令黄洋急性肝损伤的是爆发性乙肝,而不是中毒。

  最终,3名检察官同20多位证人展开长时间讨论。

  得出黄洋的死,的确是由于二甲基亚硝胺。

  至于质谱图,并非针对本案不提供,而是整个鉴定意见中都没有要求提供质谱图。

  对林森浩宣传的爆发性乙肝,鉴定专家并没有在黄洋体内发现乙肝病毒复制。

  被害人虽然存在乙肝病史,但中毒时并非发病期。

  审判进行到现在,林森浩的罪行已经板上钉钉。

  剩下最后的问题便是如何判定林森浩是故意杀人。

  被捕后,林森浩就一直坚持,自己只是在愚人节开个玩笑,没有杀害黄洋的意图。

  两个辩护人也认为,林森浩最多犯故意伤害罪,或者过失致人死亡罪,绝不是故意杀人罪。

  法庭进行长时间审理后,审判长一锤定音,敲定林森浩的辩护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不能成立。

  最终维持原判,判处死刑。

  林父依然不服,认为儿子罪不至死,想要上诉。

  网络阴谋论更是沸沸扬扬。

  此时,林森浩平静了下来。

  他给父亲写了一封信,他写道,事实胜于雄辩,我只能认,也必须认。

  林森浩认为,这个结果意味着血债血偿。

  问到犯罪动机,林森浩其实也模棱两可。

  他隐约想起,就在愚人节前一晚,黄洋和别人谈起整人的打算,林森浩看不惯,心想你要整人,我就先整你。

  同时,在那段时期,林森浩受了点气,需要出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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