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正暗自神伤，听到熟悉声音以为又是自己幻觉。

他闭眼感受，想要再听听那道久违声音。

钱钱示意侍卫离开，进入堂屋手放在陆羽肩上，“陆羽？”

声音太近了，陆羽眼睫震颤。

他猛地睁开眼便对上陛下那双沉静眼眸。

陆羽嘴唇微动，那双麻木眸子隐隐现出光亮。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声音，“陛，陛下？”

钱钱……

看着陆羽这副模样，心口好似被人扎了一刀。

轻轻抚着陆羽鬓发，“你，你为何会多了如此多白发？”

她自己一头银发不觉得有什么，可看到丰神俊朗陆羽一头华发心里就是不得劲。

陆羽眼眸含泪，一颗心再次被愤怒和委屈煎熬，“陛，陛下，是微臣无用啊！”

说着，双膝一弯猛地朝钱钱跪了下来。

【统子？】

钱钱慌了，【陆羽怎么回事？】

一边将陆羽扶起来，一边焦急询问系统。

系统轻叹口气，【还是让陆羽自己同你说吧。】

钱钱自空间取出一杯红果汁液，喂陆羽喝下去。

“先把这个喝了，你这身子骨怎么回事？”

为何给人一种油尽灯枯之感，且陆羽身上生命流逝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钱钱满心不安。

陆羽喝下红果汁液，深深吐出口气。

不敢看陛下眼睛，背过身去自顾自开口，“三个月前，娜孜和哈迪尔在来倭城路上突然过世。”

“据护送她们姐弟二人属下说，二人去的悄无声息。”

“我，我看过二人尸首，他们身体干瘪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干血肉。”

“那死状很不对劲，这些日子我在倭城满城搜捕依旧找不到二人突然离世因由。”

“两个月前，”陆羽深深吐出口气，“阿莹和姬无忧在江陵城离世。”

“我命人将二人尸首送来倭城，二人尸首同娜孜和哈迪尔情况一样。”

陆羽声音不停发着抖，双肩止不住轻颤。

钱钱能感觉到，他这是鼓足好大勇气才能语气平稳将娜孜、哈迪尔、阿莹和姬无忧情况告诉她。

她取下斗笠抱住陆羽的腰，脸贴在他背脊上，“陆羽莫要自责，事出必有因。”

“我定会查到她们突然离世缘故，然后，然后为她们报仇雪恨。”

陆羽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敷面痛哭起来。

钱钱抱着陆羽的手没有松开，她感觉到陆羽生命流逝速度更快了。

眼眸酸涩，陪着陆羽一起默默流泪。

生命中除了父皇母后和花姐，陪伴她最久的人就这么，就这么……

【统子，】她慌乱不已，【怎么回事？】

【她们，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悲哀的道，【钱钱，我需要见见她们四人。】

钱钱点头，先安抚陆羽情绪。

她知道陆羽在没有查到娜孜等人离世原因前，定会将她们尸首保存完好。

良久，陆羽情绪恢复平静。

钱钱轻轻拍着他的背，“陆羽，”

话还未问出口，陆羽转过身双眸紧盯着钱钱，“陛下，您，受伤了？”

钱钱……

嗫嚅着，“你，你从哪儿看出我受伤了？”

陆羽拿出帕子擦干眼泪，又盯着钱钱看了半晌。

“是气味，”陆羽声音闷闷的，“陛下，你身上有腐烂气味。”

钱钱……

一把抓过陆羽手帕，往自己脸上胡乱揉了一把，“你狗鼻子啊？”

陆羽……

“我，我，”

“好啦，”钱钱蹙眉，这会也感觉到肩头疼痛，“过来帮我敷药。”

她往屋里挪了挪，陆羽立刻搬来一把椅子。

钱钱脱下上衣露出肩头，果然肩上敷着的红果果酱已经移位。

陆羽看着陛下肩头那一块鸡蛋大小的腐坏伤口，一颗心彷如被丢进热油。

“陛，陛下，”

“没事，没事，”钱钱咧咧嘴，从空间拿出一小坛红果果酱，“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便是。”

“是。”

陆羽忍着心痛，轻柔帮钱钱包扎伤口。

红果果酱敷到伤口上之后，疼痛感顿消钱钱舒服喟叹一声。

陆羽一颗心却要碎了，“陛下。”

钱钱看着眼前人虽容色憔悴，但依旧风流难掩的脸没忍住伸手揉了几把。

“莫担忧，这伤口很快便会痊愈。”

陆羽……

满目怀疑看了陛下一眼。

钱钱……

这一眼，让她心虚的不行。

等陆羽帮她包扎好伤口，钱钱穿好衣裳便让他带自己去瞧瞧娜孜四人尸首。

陆羽点头，带着钱钱来到后院进入冰窖。

来到冰窖入目便是并排放着的四付棺材，棺材里的人同自己回忆里的天差地别。

他们形同枯槁皮肤发黄发黑，身上除了一层肉皮和肉皮下干细骨骼完全看不出一点人形。

钱钱倒抽口冷气，双脚一软差点倒下。

陆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陛下。”

“怎么会，怎么会？”

钱钱真的无法接受，她曾经疼爱的人。

她们每一个都那般出色，为何，为何……

钱钱胸口起伏不定，眼前发黑头脑昏沉一腔怒意梗在心口。

“噗！”

竟是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

【钱钱！】

陆羽将钱钱打横抱起，快步离开冰窖回到堂屋。

钱钱急喘几口气，心口堵着的那团怒火似乎顺畅了些。

【统子，娜孜她们是被人所害。】

【对吗？】

她说的极其笃定，直觉害娜孜等人的人是冲自己来的。

【是。】

系统声音颤抖，【钱钱，我吃不到凶手的瓜。】

【但是，我能察觉到娜孜她们身上有仙力残存。】

钱钱深吸口气，【第六仙是吧？】

【他，他真的该死，该死，该死……】

系统等钱钱情绪恢复一些继续道，【娜孜和哈迪尔出事，是在三个月前。】

【那时，你还未入红魔山。】

【而我能确定，化成灰的那四个仙未踏足过倭城和江陵城。】

钱钱紧咬牙关，【那就是第六仙没错了，他，他究竟想要作何？】

系统沉思着，【抱歉。】

钱钱紧紧闭上眼双拳紧握，一颗心七零八落痛苦不堪。

良久，系统才悲哀开口，【钱钱，娜孜、哈迪尔、阿莹和姬无忧的魂魄……】

他深吸口气鼓足勇气，【被困在躯壳当中，无法进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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