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审出来了，北鲁太子身后有一个高人，叫南山鬼王。”

  “这四个小子，皮倒是挺厚，不过属下连续用刑三日，他们还是受不住招了。”

  严虎身后押着四个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男人。

  这四个人，就是北鲁太子带在身边的四个护卫。

  皇帝驾崩那日，北鲁太子原地消失，但这四个人可没有。

  他们根本逃不出客栈，厉温抓到人后，就把他们交给严虎处理了。

  只是随口吩咐，厉温并没指望从他们身上查到什么东西。

  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

  何子安知道自己完了，他虽是北鲁丞相府的公子，但落到南离国舟王的手中，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这三日他们四个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到点了就拉出去受刑。

  何子安本以为自己会被打死，意外的是，舟王府的地牢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们每日受刑，但除去身体上的疼痛外，头脑却异常清晰。

  尤其是记忆。

  过往经历在脑中一遍遍闪过，他甚至能想到五年前出门踏青那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诡异。

  折磨他们三天后，严虎来找他们签字画押，询问北鲁太子的行踪。

  那一刻，何子安居然一点排斥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

  事后想起来，他只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么迷药。

  问完后，他们的噩梦来了。

  他们重新被丢进那个黑漆漆的牢房，不一样的是，浑身上下如蚂蚁爬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好像这三日受的刑罚全都在这一刻爆发。

  五脏六腑都在痛。

  痛得他们恨不得当场去死。

  何子安这才明白，这三日舟王不是懒得搭理他们，是在耍弄他们。

  “王爷，您想知道什么，我招，我一定招！”

  何子安连滚带爬跑过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有用处，舟王才没有杀了他。

  连续受刑的这三日，他不仅记忆得到加强，还想起来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这些时日，雍子骞经常半夜出门，比如，雍子骞堂堂太子，却让他们暗中调查附近有没有小孩子，尤其是刚死掉的小孩子。

  比如，他们有时能听到附近有孩童尸体被盗的传闻，且都发生在最近这段时间。

  比如，那日雍子骞凭空叫一个人师傅，还说师傅在跟他们打招呼。

  ……

  越想，何子安的思路越清晰。

  他渐渐串联出真相，迫不及待跟舟王邀功。

  “说。”

  “是！”

  得到厉温首肯，何子安飘忽不定的心终于安定。

  其实已经跟严虎说过一遍，但这次更加详细。

  “王爷，雍子骞身后确实有一个人，准确来说，他并不是人……”

  何子安面色惊惧。

  “他是鬼，没有影子没有声音，我们根本看不到他。”

  “此人一直潜伏在雍子骞身边，跟随我们一起来到京城，但直到三日前，我们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何子安细细说起三日前客栈内发生的事。

  “雍子骞叫他师傅，他让我们叫他南山鬼王。”

  南山鬼王，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想到了牡丹仙子的话。

  南山鬼王是那群外国老鬼的组织者，也是跟旺仔渊源最深的人。

  “继续。”厉温淡声吩咐。

  “是。”何子安微微激动，按了按颤抖的胸膛，让自己保持冷静。

  “雍子骞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王爷……”

  何子安有些心虚，吞吞吐吐把几人如何联系皇帝，如何计划用皇帝引来舟王，再杀掉舟王的计划说了出来。

  此事储拾柒和厉温早就知道，夫妻俩脸上都没什么意外。

  何子安见此，也猜到了大概。

  他之前想不通为何皇帝和那么多大臣一起前来，他们还意外杀了皇帝。

  现在看舟王的表现，他猜到此事大概跟舟王脱不了关系。

  但他聪明地没点出来。

  失去这个筹码，还有什么能说呢？

  忽地，他想到南山鬼王。

  他刚才说到南山鬼王时，王爷王妃好像十分感兴趣。

  于是何子安搜肠刮肚，将自己记得的有关南山鬼王的事说了出来。

  但他们本就在三日前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

  于是说了很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厉温渐渐不耐烦。

  就在他即将出声制止时，何子安终于说到重点。

  “也不知怎的，我们一路南下，这一路上总听说有小孩子的尸体莫名被盗，尸骨不剩，并且，都是最近十日发生的。”

  “你说，你们一路过来，总有孩童尸体被盗？”

  “且作案时间都是最近？”厉温眯起眼。

  “是。”何子安悄悄觑一眼厉温，见他拧眉思索，知道自己这个消息是厉温想听的。

  何子安更加大胆。

  “除此之外，雍子骞还会让我们打听，打听附近哪里有孩童，尤其是刚死不久的。”

  “我们当时以为雍子骞是担心那些孩子，现在想想，似乎我们刚打听到，过不了一日那些孩子的尸体就会被盗。”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眼见何子安通过出卖雍子骞得到厉温肯定，其他三人也蠢蠢欲动。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详细说起当时的情况。

  说实话，他们当初并没有在意，几个小孩子的尸体罢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联想到南山鬼王，众人都寻摸出一点蛛丝马迹。

  或许，那个盗走尸体的人，正是雍子骞。

  至于雍子骞为何要偷小孩尸体，他们就猜不到了，但他们知道一定跟南山鬼王脱不开关系。

  到此，储拾柒和厉温已经能确定，南山鬼王，就是一年前伤害旺仔的人。

  接下来，储拾柒问了四人关于南山鬼王的事情。

  四人积极抢答，只为厉温能留他们一条性命。

  对于这种背主求荣的人，厉温不屑一顾。

  但四人身份特殊，还是能利用一番的。

  于是大手一挥，吩咐将四人送到前线。

  两军开战时，先拿他们四个人祭旗。

  当然，若是北鲁国想把他们赎回去也可以。

  准备好赎金就成，这活儿南离官员熟。

  四人听到此，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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