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本身是不会休眠的，但它和虞尧待的时间久了，也就学会了自我放松休息——也就是俗称的下班。

  况且它是新生系统，在虞尧没有醒过来的情况下，抛开酒店以外它能够自行使用的能量并不多，所以它也只是知道一个结果，不清楚具体过程。

  其实虞尧一出房门就能够感受到酒店客人之间低迷的气氛。

  那不是一种只有宣之于口才能察觉到的东西，往往体现在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和精神状态之中。

  有些人是堪堪入睡一直挂心结果辗转反侧将睡未睡，有的人是撑不住了但得知消息之后便彻夜睡不着了。

  总之一大早酒店前厅聚集起来的人还挺多，大多都沉默着，只有投影仪仍在播放着昨晚的那个校园剧后续，为这死寂的氛围增添了一丝可有可无的生气。

  系统：“看起来客人们的状态都不太好呢。”

  “毕竟失败意味着他们以后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了。”虞尧应道。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到酒店机器那边和便利店里拿了食材，又去厨房为自己烤了两片焦面包，加了她自己制作的番茄酱。

  奇异的搭配，但味道还算不错。

  顾安璇是没睡群体的其中一个，她上楼换回了往常那身不合身的衣服，下楼来见虞尧醒了就一路跟进了厨房。

  虞尧以为她要就昨晚发生的事说点什么，正准备洗耳恭听，没想到顾安璇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老板，花开了。”

  “嗯？”虞尧咬了一口面包，焦脆，又喝了一口牛奶，“什么花？”

  话落，她意识到什么，“外面的花开了？”

  虞尧未来得及放下牛奶和面包，只一手拿一个，快步出了厨房，往院子里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昨晚的血月并没有影响到今日的阳光。

  城市将将睡醒，将人们温暖地环抱。

  种下不满半月的玫瑰花此时已经绽放开了花骨朵。

  那颜色十分艳丽，在阳光照耀下更是鲜艳欲滴，一排玫瑰花靠着木质栅栏，显得颇有美感和田园野趣。

  这花较之普通的玫瑰大上了一倍，再一细看，每一株苗只有中央主枝上的玫瑰大些，其他的都还是正常范围。

  可是她不记得她的花长出花骨朵了啊？怎么这下就直接开花了？

  虞尧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系统，这花是我的吗？”虞尧都有一种自己的花被掉包了的感觉。

  系统：“宿主，检查无误，是你哒。”

  “那怎么突然就开花了？”虞尧习惯了和系统沟通问题。

  又遇到了系统未知的领域和问题，它卡了卡，回道：“宿主，我去查查看。”

  系统坚持信念：为了系统的脸面，我不能说不知道！

  系统有些自我怀疑：可是它只是一个酒店系统，为什么又要孵蛋又要种花啊！

  同样关注玫瑰花的顾安璇也察觉到了玫瑰花的不同之处。

  她蹲下身，靠近花轻嗅了一下，而后睁开眼入迷似地看着玫瑰，喃喃道：“好神奇，昨天见到的时候还没有花苞。”

  虞尧迈步走到玫瑰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她略微放下了心。

  这下可以做鲜花饼了！

  虞尧还得找个地方搞点面粉...搞不到的话她觉得把面包片揉一下包住玫瑰花也能是个低配版。

  见顾安璇一直看着，明显是对这个花喜爱得很，虞尧心里默默决定还是把花多留一会好了，多看看还能赏心悦目，吃的方面也不急。

  她看了看旁边的花坛里前不久刚种下的向日葵，又看了看一遍乔菲帮她开垦的种植地。

  种子已经都撒下去了，但现在还没小苗冒头，她一时也不知道玫瑰花长势喜人是因为系统出品还是末世土壤变质或是植物异化的原因了。

  “老板，你知道吗？”

  顾安璇收回看向玫瑰花的目光，敛下眼中的神色，轻声道：“昨晚的计划失败了。”

  “嗯。”虞尧应了一声，问道：“怎么败的？”

  她只听系统说了结果，还未追究原因。

  “说不清。”

  顾安璇也对原因有些迷茫。

  他们昨晚在酒店等待结果，是为了等着前去参与围剿的酒店住户回来告诉他们结果。

  但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没有。

  回来的那些人满身伤痕，面色沉郁，一时也没有人敢去问为什么围剿失败了。

  可是细想，失败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总归绕不开那只三级丧尸太厉害的这个原因啊。

  “我一直很期待花开的...没想到却开在了这个时候。”

  顾安璇不再看花，只仰头望天，喃喃自语，“...末世真的能结束吗？”

  从前的顾安璇只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平时不会忧心什么国家大事，更不会思考人类的存续问题。

  那时她每天问过自己最多的问题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明天吃什么？

  可短短三个月时间，她竟然就已经开始思考起这样严峻的问题了。

  这种对比让顾安璇有些想要发笑，笑意已达嘴角，却就此停住，只轻扯了一下，让她的表情显得十分苦涩。

  这种情况下，虞尧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花开在此时，并非花的过错。

  若是按照小说和电视剧的套路，在昨晚将要失败的时候主角就应该出现了。

  他应当犹如天神降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抛开生死，将进化丧尸一举歼灭。

  可惜了，在这个世界没有气运之子，没有命中注定的邪不胜正。

  若是丧尸赢了，那在未来的世界里丧尸就是正义。

  从前虞尧说的，人人都是主角这话不假。

  可这句话换个意思来说，人人也都是普通人。

  虞尧沉默着。

  若是寻常朋友，她应该告诉顾安璇，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什么，只要心存希望，终会有噩梦结束的那天。

  但她没说，因为她无法对顾安璇和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境遇感同身受。

  所以只好做一个不说话的倾听者。

  好在顾安璇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朝虞尧露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让老板见笑了。”

  虞尧轻微摇头，“没关系。”

  顾安璇好像就是为了等虞尧醒过来告诉她花开了似的，说完这事就收拾好东西跟着陈合礼出门去了。

  计划虽然失败了，但生存还要继续。

  虞尧不想回前台，那里的气氛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更何况她也不想用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去触别人敏感的神经。

  于是她走到了秋千的地方，坐上去后开始在脑海中查看系统面板。

  酒店账目余额已经是三开头的五位数了，余额充足，她准备用一万的预算连带着面积卡和改建卡一起升级一次酒店。

  正搭配着酒店的房型，两个人从酒店里出来走到她面前。

  “虞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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