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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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又想到了仙蕙,她那么的美丽可人,清纯端庄,此时此刻,似乎就站在不远处,冲着他招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看见的第二个女人的身体就是她。
初夏的一天,刚刚新婚燕尔的仙蕙,因为府里有人从南方带来了许多特产,她想到了这个情同手足的弟弟,便安排下人去叫他。
三郎穿过两进院子,来到花园,只见仙蕙姐姐躺在一个竹藤椅子上,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她今天穿的特别,一件小的似乎不太合身的露脐装,紧绷着,勒紧了惊人的好身材。
她长着一张洋娃娃一样可爱的面孔,却偏偏有一对呼之欲飞的双峰,规模不太巨大,却造型优美,刚刚能让成年男性一手掌握的样子;细到只有一握的小腰,裸露出一段动人的雪白,可爱如小红豆似的肚脐仿佛在告诉所有的人——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有资格穿露脐装的。
三郎低着头,看着她略略上扬的眉梢,只觉得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安静、纯明、柔美的气氛之中,圆润滑腻的珍珠肩旁靠着一柄圆圆的香扇,几近迷离的双眼,在似睡似醒之间,她的脸儿在夕阳下泛着红霞,两颊荡漾着无尽的娇媚。
只有见过这种女孩,才知道什么叫天生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
她完全属于那种让男人第一眼看到就会两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那种女人;一般人见到她第一次,都会忽略她的长相,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火辣、太抢眼了。坦白说,在身材好到无话可说之外,这个女孩的容貌也可以说是惊人的秀丽。
“弟弟,你来了。”她一动不动地倚着,只是挥了挥手中的香扇。
“嗯,姐姐!”
“快坐吧。”一指她的身边。
他忽然犹豫了,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愣着干嘛啊?”她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
“姐姐,你真美。”他低着头,痴痴地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的。
“呵呵!”她轻轻地抬起身,坚挺的胸变成了一堆春雪。“赶明给你找一个像姐姐一样的女人,要吗?”她口吐兰花。
“这天底下没有比姐姐更漂亮的女人了。”他坚定地说。
“那来生姐姐做你的女人,好吧?”她无奈的口气,又好像是在戏弄他。
“只要你幸福,做不做我的女人,我不在乎。”
“嗯,还是弟弟疼我!”她把手慢慢地放在他的肩膀,他感觉很软,但是却不烫。
“姐姐你身体不适?”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手凉。”
“看御医了吗?”
“没事的,刚看过,不碍得,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死不了。”
“怎么说这样的话?”他忽然用手捂住她的嘴,可是她还是说了出来。
“呵呵,我有一件高兴的事要告诉弟弟。”她忽然开心地说。
“什么事?快说,姐姐。”他急切地问。
“不告诉你了。”她似乎改变了主意,又好像在逗他。
“快说嘛,好姐姐。”
“你听一听,这里。”她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神秘地说。
“这里?”他好奇地问。
“嗯,你听听……”她的幸福挂在脸上。
他趴在她的肚子上,耳朵紧贴着她的肚脐,屏住呼吸,好像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听到吗?”她急切地问。
“好像……”他摇了摇头,
“哎呀……”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感受一下。
“有感觉吗?”她又问。
他只是感觉她的肚皮好紧致,好滑嫩,为了让她开心他还是点了点头
“嗯……”
“我有小宝贝了。”她抚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
“啊!真的啊?”他一愣。
“我再摸摸……”他伸手重新抚摸她的肚子,仿佛真得感觉有个小生命在动。
“他该叫我什么啊?”他一边摸一边问。
“傻弟弟,叫你舅舅啊!”她捂嘴一笑。
“哦,那他的爸爸是谁啊?”他忽然又问一句无由头的话。
“当然是延基啊!”
“哦,又是那个姓武的。”他在嘴里嘟囔着,不开心的表情马上显在了脸上。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姐姐!你还是不要穿那么短,小心他在你肚子里着凉。”他连忙四下找东西,想给她盖在身上。
“呵呵,他还小!”她又幸福地笑着,这时候的她最美。
仙蕙和果儿是一对美人胚子,仙蕙小巧玲珑的身材,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一看就使人怜爱。而果儿的美属于大家闺秀的典范,丰满而又匀称。仙蕙是清纯,而偏于内向的文弱型女子,而果儿是娇媚而偏于外向的温暖型女子。如果以花来比喻,前者是栀子或茉莉,后者就是郁金香。
“走,姐姐带你去吃好东西。”仙蕙起身,搂着他的肩膀,他们一起向前堂走去……
记得那一次与她相见,是最后一次,在他到临淄不久,就听到了关于她的噩耗。
接到消息的那一天,天正下着细细的雨,他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看着细细倾斜的雨丝默默地想:
“下雨了,不知你在为谁撑伞,怀里留着谁的温度。
天空下雨了,可以打伞;心下雨了,该怎么办呢?你的眼睛下雨了,淋湿我所有的骄傲。下雨了,不在身边的你,有感受到我的想念吗?雨水伴随着我的思念滴入心中。眼睛在为你下雨,心却在为你打伞。
我喜欢下雨。因为只有这样。我哭泣了也没人知道。每当下雨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你,想起那些连呼吸都觉得心痛的画面。
淋了一场雨,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姐姐,下雨了,你有想我不?哀伤,就像一阵又一阵雷阵雨,没有人能明白雨的悲伤和难过。空气中寻找着雨后的彩虹,渴望从美丽的色彩中看到你开放的颜色。
下雨了,而我选择躲进雨里,那样你大概就看不见我的泪了。在雨中寻找,在雨中泪奔,在雨中等待,在雨中奔放,为了就是等待雨中的你。
雨水,从雨伞间隙里化作天使般的泪,湿了一地。一直不喜欢雨,可那讨厌的雨却偏偏下个不停,打着伞独自站在雨中,手却无力地下垂。雨中,流逝着浅浅淡淡的思念,曾经的依恋,却早已成为了云烟……”
中午的阳光一样让人感觉温暖,这温暖是短暂的,因为春天还没到,寒冷依旧挂在树梢,远处的村庄依然是一幅线条画,空洞无物,而且毫无生机,偶尔一匹马沿着远远的官道北上,带来滚滚尘烟。
三郎抚摸着墓碑,那坚硬冰冷的石头,传递给他的是思念,他蓦然想起了那个夏日的午后,他手放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的感觉,那是肌肤之亲,是脉搏在跳动,如今跳动的只有一丝北风。他用另一只手感受过她传递来的温暖,可是今天再传递的依旧是冰冷。
在他的心中,他失去最亲的人,除了他的母亲窦妃,永泰郡主仙蕙是第二个。
她又是那么的美丽;他又是那么的多情,所谓:多情自古伤别离。
他感觉她不应该葬在这里,这里太过荒凉,那个狠心的太子李显,居然这样草草地处理了她的身后事。
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真令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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