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予姐一贯的宗旨，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干活吧！”曲月从后备箱里往外搬东西，也不忘气喘吁吁揶揄几句。

  终于是最后一天，大改造的结果即将呈现。

  五个当男人使的劳工，派来上门安装的师傅，庄阿姨还另外带了两位阿姨一起过来帮忙。各司其职，有人负责组装，有人负责摆放，有人负责打扫卫生，商予主要负责指挥。

  好在人多力量大，几个小时全部搞定。家里只剩下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庄阿姨，和五位累瘫了的女士。商予突然想起被遗忘了的书房还有几个摆件没放，她从崭新的沙发上起身往客厅走去。

  先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是个方形的水晶摆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里面一格一格的小物件，有些还闪着细碎的光，仔细看去，实则是元素周期表，那些细碎的光都是内嵌的实物。第二件是流沙画，画面正是敦煌的鸣沙山和月牙泉。

  商予一件一件地取出，放到相应的位置。这间近百平米的书房商予无数次进来过，战念北的书房堪比图书馆，每个书柜都分了类别，医学、计算机、商业、文学、历史都有。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两年没来，这里的格局没有任何变化。

  她往书桌背后的书架格子里放摆件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咖色的皮质箱，方方正正的，不像装饰品，倒像个收纳盒。就是放在那个位置，似乎不是很好看，商予随手拿了下来。

  没有纠结，好奇心促使商予打开看看。

  里面没有别的，全是照片，确切地说，全是商予的照片。22个月，每个月至少10张以上，接近300张照片，每个月都分别夹在一起，上面有日期。日期不固定，但是照片都集中在当月2-3天内拍的。

  有她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发言的，有她领取奖学金的，有她发表获奖感言的。

  还有她打网球、练习射击、和庄妍一起学习格斗。

  她在夏威夷，她在莫斯科，她在普罗旺斯......

  手机拿着一叠叠照片，一张张翻看，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自言自语：“抓拍都把我拍的这么好看，我说他就是对我见色起意.......”

  接着，她无声的哭泣越来越厉害，哭的肩膀跟着颤抖，颤抖地说不出话。

  客厅这边见商予许久没从书房出来，罗艺梦走到门口，抬手刚想敲门，就看到商予坐在地上哭，手边还有个箱子。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罗艺梦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旁，抽了两张纸巾，然后蹲下来，轻声问道：“嫂子，你怎么了？”

  商予美眸一抬，满脸都是眼泪，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又哭又笑，把纸箱推到罗艺梦面前：“你哥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天到晚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他想见我就跟我说啊，干嘛要这样！我说我想一个人生活，他也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现在搞的好像我欠了他的，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愧疚，负罪感。这男人套路太深了。”

  罗艺梦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这些照片。她深吸一口气，这两年她见到战念北的次数都不多，更不知道他每个月都会去波士顿。这种对角线构图的拍摄手法，一看就是战念北的风格，罗艺梦最开始对相机感兴趣的时候就知道战念北惯用这种手法。

  罗艺梦也跟着感动的掉了眼泪，她说道：“嫂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每一张照片，你都在笑。”

  商予刚才只顾着翻看，还真没注意到到这点，听罗艺梦这样说，她又拿回来重新看。

  伯莱塔92F型手枪，她第一次打到靶心，对庄妍笑......

  拳击，她打中了职业选手的腹肌，她在笑......

  夏威夷冲浪，她在笑......

  “哥哥他是真的爱你，我都能想象镜头外的他，看到你笑的这么开心，他也肯定是开心的。”罗艺梦叹道。

  商予擦了把眼泪，把箱子拿过来收好，说了句：“不准看了，我要珍藏起来，这都是我老公爱我的证据。”

  回到客厅，大家都发现两个人哭过。林向徽问两个人怎么了。

  罗艺梦说了句：“她是被男人感动，我是被狗粮戳伤”然后补充了一下刚才在书房看到的一切。

  几个人嚷着非要看照片，没办法，商予又把箱子拿出来，三令五申，看坏一张赔偿十万。几个人是看的小心翼翼，心惊胆战。

  林向徽突然想起，有人曾经说，往哪个方向拜，才能找到战念北这样的男朋友。当时只觉得战念北帅的惨绝人寰，又有钱到令人发指，一个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人，竟然是自己好闺蜜的男朋友。而如今看来，这样的男人，真的是求神拜佛都拜不来的。

  战念北应酬回来，到家已经快12点了。一进门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走错了地方。他喝了酒但没醉，确定是自己家里，而且最近的消费短信可以证明。他唇角一勾，是心满意足的笑容。就好比过去两年，商予大大小小的消费，都是用的他当初给她的那张黑卡。每次收到消费短信，他就能知道商予人在哪里，花了多少钱。

  这是他们之间的另外一种默契。两个什么都不缺的人，他想她花他的钱，她愿意花他的钱。分隔两地的人，这也是甜蜜互动的一种方式。

  我爱你。

  我养你。

  好，你养我。

  换鞋进门，战念北看到客厅暖黄色的地灯下，是崭新的白色沙发。商予正侧靠在上面，一手插着琉璃果盘里的草莓，一手拿着一本书：《给樱桃以性别》。

  看到战念北回来，商予从沙发起身，直接扑到他怀里，说了句：“你这个男狐狸，套路深。”

  战念北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抱着她问道：“嗯？怎么了，小朋友。”

  商予抬头看着他的俊脸：“你每个月都去看我了对吗？干嘛不见面，是怕我不见你？明明知道我很想你，你怎么能这样？”

  战念北猜到她一定是看到了照片。想也没想，实话实说，他对她，即便是套路，也会直言：“你最开始来江都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你愿望清单上的全部要求，我说过，我答应你的全部都会做到，决不食言。另外一方面，就是我的私心和套路，忍住想你的冲动，放手让你去做你全部喜欢的事情，等你回来，才能更好地把你留在身边，现在你想一个人走我都不同意了。”

  商予靠在他胸口回应道：“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我又偏偏吃你这套，现在你让我走我都不走了，这辈子都要赖着你。”

  战念北一只大手掌着她的脑后，另外一只手在她腰间，低下头，错开两人的鼻峰，吻向她的唇。四片唇瓣贴在一起，男人灼热的呼吸扑到商予脸上，说道：“让我尝尝草莓味儿的老婆。”

  商予推了一把战念北：“你酒味儿好浓。”

  没推开，反而战念北把她箍的更紧：“你尝尝酒精味儿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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