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农村大家早中晚三餐都喜欢吃米饭。粥被称为稀饭，是比较闲时或有人生病时才做，平时体力劳动强度高，客家人喜欢吃饱才有力气下田或者上山干活。

  今天早上妈妈也炒了三个菜，多少都加了林建国昨天买的瘦肉。有鲜萝卜，冬瓜和咸菜干，配上咸酸萝卜干，蒸好一饭甑米饭。一盆肉片汤。

  米饭是先用水煮米到半熟，再捞出放进老杉木做的饭甑上锅蒸四十分钟才做熟的。煮米的锅就是家里烧开水和烧洗澡水的那个不沾油盐的专用大锅。

  煮米的开水变得浓稠，叫做饭汤，可以给人喝，很是可口。也可以用来喂猪，不会浪费，以前林家穷，饭汤都要留给爷爷奶奶和妹妹。

  这两年林建国能赚钱以后，家里的饭汤大多给了功勋老母猪，特别下奶。

  爸爸起床后，在晒坪猪栏外的墙脚下，那里有专门烧猪食的两个灶眼，两口大铁锅正煮着番薯藤为主的猪食。

  番薯藤必须晒干剁碎煮熟喂猪才好，喂猪吃新鲜番薯叶少量可以，多了猪会拉肚子。

  林建国家喂了八头煮，每天猪食都要煮三四锅，要不少烧柴，所以养猪也是很费力力气的。如果不是勤快人家是不敢养那么多肥猪的。

  把猪食煮的透透地再喂猪是妈妈汤明花的绝活，她们家老母猪能一只高产稳产就是她的功劳，母猪一直很健康。所以它猪崽才能又多又好。

  这会两个大铁锅都已经烧开，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泡。爸爸在往猪食里添加切成碎块的番薯和米皮糠，还有一点点盐。

  林建国经过那里去了厕所。厕所和猪栏隔着一堵矮墙，站起身可以看到猪栏里的八只猪，猪妈妈还在呼呼大睡。

  七条猪小伙已经开始用嘴拱猪食斗开始准备早餐前占位游戏了，闹哄哄地，尤其听到隔壁传来炸弹落入粪坑的声音，更是闹得起劲。

  农村的厕所就是一个大坑，上面驾着整根杉木砍平一面的四五根木头并排放在坑上，中间留出手掌宽一条逢，就是蹲坑。

  门背后后放着草纸。有人家更穷，直接放几块剖了竹青皮的小竹片，解完手扳断一截用来刮屁股，那就更吓人了，一般人还不会用。林建国家因为奶奶的坚持一直用草纸。

  林建国解完手来到煮猪食的灶台前，看爸爸舀猪食，爸爸先用一个盛着饭汤的木桶，在里面多舀了不少米皮糠，再加了较多的番薯块，然后才是番薯藤。

  这是怀孕母猪妈妈的营养早餐，可不能胡来。过完年，母猪又可以为家里贡献10几头小猪崽。这次来配种的是一头年轻的大白公猪，下次猪崽子可能是黑白花猪。

  爸爸把母猪食桶装好后，才大勺把其他猪食装在两个木桶里，窝里还剩一些。爸爸拿起母猪的猪食桶先进去给母猪进食。

  林建国把两大桶猪食一手一桶，跟着爸爸进了猪栏，猪栏的猪们一如既往的白做抢位争夺战，最后都吃上猪食，一样的不文雅的声音传出好远。

  爸爸把剩余的猪食，舀出锅，还往锅里家了一勺清水，把锅用竹子剖成竹丝再用竹篾扎成一把的客家人称甑恰的工具洗锅，把洗锅水和猪食混在一起，又给几个年轻猪后生给加了进去。

  反正猪条子没见过不吃东西的，一个一个就是吃吃吃，睡觉的时间不多。

  老母猪不一样，就是放出来晒太阳，它也是睡着晒太阳。没见过老母猪跑，走起路来就是不紧不慢摇着它的大屁股，扭来扭去，一头幸福的老母猪。

  林建国帮爸爸提完猪食，回厨房刷牙洗脸。妈妈已经把早饭做得。林建国今天要早出车，一个人干了两汤碗米饭，一碗肉片汤，就带上自己的东西锁上门。

  跟妈妈说，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县城拉河沙，中午不会回来吃饭。就开手扶拖拉机离开家，时间还不到七点。就没有让弟弟妹妹坐他的拖拉机上学了。

  林建国起早就是要赶在县城八点上班后就可以开始送河沙，他从下山进县城还要40分钟路程呢，所以林建国每天七点前就会离开下山大队。

  这天有黄家彬帮助装车挖沙，林建国往人武部送了25手扶拖拉机河沙，是最近一段时间一天内运得比较多的一天，主要还是拖拉机是走合期，林建国不敢火力全开的缘故。

  晚上和黄家彬分别的时候，林建国特意在街上买了五斤五花肉，肥多瘦肉少的那种。买了两斤饼干两斤水果糖给黄家彬带回家，说是买给小孩吃的。

  黄家彬知道是林建国看他不要工资，硬给钱不要，林建国故意找借口给他买东西感谢的举动。偏偏这几样东西他也急需，所以又一次带着对师傅的感激度过快乐的一天。

  之后，10天的时间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黄家彬开手扶拖拉机已经很熟练了，现在正在看书学机械常识，元月份农机局就会有新农机手的考试，要考机械常识。

  林建国有经验，一边教黄家彬修车，一边给黄家彬解释机械原理。黄家彬学得很扎实。有信心能考上手扶拖拉机执照，报名费20块钱还是林建国借给他的。

  这天下午四点，人武部招待所工地材料员告诉林建国，已经拉够了原计划的100方河沙，叫林建国暂停河沙拉运。问他帮忙运砖行不行？

  林建国最不喜欢就是拉砖，砖厂自己有手扶拖拉机送货，集体单位的手扶拖拉机司机讨厌林建国这样公社的农机手进县城抢他们的货，会故意让他们排不上队。

  或者让他们在县城过夜。林建国很清楚他们的小手段，就没有答应去运砖。

  他去人武部财务结账，拿到最后30车河沙的货款130块钱。准备离开。看到人武部有一堆拆下来旧房子的石块和旧杉木料堆了一大堆。

  就问材料员，那堆旧木料怎么处理，材料员告诉他，领导说旧木料有些已经有霉变，要作废当柴火处理。你要不要，你这种拖拉机，5块钱一车只要装得下，装多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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