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秀将手里精致的蛋糕分给了张启山，二月红和齐铁嘴。

  王胖子刚刚通过游戏系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站在王胖子的角度，这就是两三天的时间，但在这两三天里，他们经历了好几个时空，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张起灵被遗留在了那艘飞舟上，虽然他们留了纸条给他，飞舟上也有实时的同步信息，然而飞舟所有者张海客如今也陷入了昏迷，即使张起灵醒了，他们也不知道，更何况，这还有着时空的隔断，实时信息还能不能用，都没人知道。

  所幸张海客购买的，是升级版本的道具，打破了系统出品的道具都是一次性的限制，只要到点充值积分，就能够一直拥有，系统也会提供代充服务，不过要加收一笔不菲的服务费。

  吴邪，解雨臣和黑眼镜也和他们分开了，在分开之前，吴邪的情况明显很不好，不过有黑眼镜和解雨臣陪在他身边，王胖子倒也并不是多担心。

  说是这么说，但王胖子完全皮不起来的述说方式，也让霍秀秀感受到了他的焦急。

  霍秀秀满足地吃下最后一口奶油，才开口说道：“刚才那条九婴或者相柳，吃掉了那些尸体后，就变成了烛九阴，然后衔尾独行。”她纤细的食指指了指那条有烛九阴构成的圆圈，“这在西方神话中，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符号，解答方式也有很多，不过我更倾向于是‘循环’或者‘无限’，亦或者说是‘命运’‘轮回’。”

  吴邪他们失踪的这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容易，被吴二白送进游戏的“吴山居”人员，迫于“被投资”以及道上威名，而不得不听她的，但毕竟他们“投资者”并不是霍秀秀，名副其实的“投资者”们，又个个不知所踪。

  这样的局面，和霍仙姑出事的时候，是何其相似。

  在霍家，霍秀秀还能借着当家人的名头扮猪吃老虎，引人上吊，但在游戏里，她是半点筹码也没有，好在她的几位哥哥，向来最能收买人心，明明在游戏里面都没见过几次，偏偏能蛊惑得好几个人会员忠心耿耿，又能让游戏中实力不是最强，但存在感最高的公会“共活”伸出援手，其他大大小小的公会，也乐意在“吴山居”身上押宝。

  霍秀秀明白他们求的是什么，尤其是在迟如生疑似脱离游戏后，所以“吴山居”成为了第一个公开宣称“搞死游戏归故里”的公会，她也在各种各样的副本经历中探出了获取世界本源的方法，并且模仿明哀帝的密文，创造了一个加密体系，让玩家们可以通过游戏系统自由交流搞死游戏的信息，这才让“吴山居”在游戏世界有了赫赫威名。

  不过，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有了一个后遗症，必须要大量地食用甜食，才能维持头脑的运转。

  “之前转身走掉的张海楼，应该是这个世界本身的张海楼，不过他的性格同我们所在的世界的张海楼，有着微妙的不同。”

  霍秀秀看向了王胖子，同海外张家人接触最多的，除了吴邪，就只有王胖子了，黑眼镜倒像是很了解张家本家的信息，可惜是数蛤蟆的，戳一下才动一下，除了对吴邪之外，他从来没有主动散布过张家的信息。

  王胖子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也不是很确定，他同小张哥也没有熟悉到那个份儿上，“我记得天真之前说过，张海盐是张海楼很长一段时间的化名，他感觉张海楼更认可这一名字。但刚才我叫小张哥‘张海盐’他完全没有反应，按照胖爷我的枚举法，他要么就是听不见，就像一开始我也看不到霍当家一样，要么就是这个世界的他，没有某段经历，所以没有了张海盐这个化名。”

  霍秀秀笑吟吟地接话，“刚才的汪家人里，有本该是吴邪哥哥发小的老痒。”她转过头去，看向了吴三省，“三叔，其实我也不知道您是解家叔叔，还是吴家叔叔，总归都是三叔的。吴邪哥哥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一个叫做解子扬的朋友？”

  吴三省没有回答他是哪一个叔叔，只是点了点头，肯定了霍秀秀的说法。

  “这就对了，我和小花哥哥都曾经看过那个解子扬，如果没有吴邪哥哥，他就会是这样的一条毒蛇。”

  “没有了吴邪哥哥的解子扬，加入了汪家，没有了某段经历的张海楼，变得比我们认识的那个高压锅气嘴还疯，不也很正常？”

  “所以这条衔尾蛇，代表的，或许是某种错过的命运。”

  霍秀秀的视线，一一扫过了其他几人。

  在这里的几个人，能谈得上错过了某种命运的人，怎么看都只能是从那个颠沛乱世而来的几位长辈，亦或者还可以加上吴三省和潘子。

  张启山吃完了整个小蛋糕，作为民国时期的上层人物，他能够感受到这小小的一个蛋糕里的价值，他不知道霍秀秀这个动作是想告诉他什么，但他能看到未来的后辈们能将这样的东西视为平常，也就安心了。

  他首先回应了霍秀秀的视线，“早在明朝的时候，张家就组织了一些人下南洋，有探索之意，也有留存之图，因为汪藏海手上的人，掌握了一些很奇异的东西，这些下南洋的人，很多都会以‘海’为名，以示漂泊之意，表思归之情。”

  张启山麾下的小张里，也有两位海字辈的后代，他们经历了更多的漂泊，终于在战乱当中，在张启山这里，寻找到了一丝自己的根系，而如今这两位后代的骨灰，就在他手里的小盒子里。

  “我不喜欢说如果，但如果我们没有来这里，他们应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丧命的，这应该就是另一段人生的意思。而且我能感受到，这里有东西，在针对着张家的血脉，所以就由我先来吧。”

  张启山将手里的骨灰盒子，托付给了二月红，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他托付的事情，哪怕是粉身碎骨，二月红也会完成的，所以他知道，哪怕自己出了意外，二月红也会将他的兄弟，带回他们真正的故乡。

  张启山走向了那条烛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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