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看着直播里吴邪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腹诽心谤，说不得还是自我感觉良好还要不甘不愿地“感谢”自己给他留了一个后手。

  “吴山居”公会内，解雨臣和霍秀秀相对而坐，张海客靠着墙，皆是双眼灼灼地看着面前的虚空位置。

  “游戏内公会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代表游戏意志的那几个公会，肯定不会放弃。”解雨臣抿了一口茶，“不过我也没有指望他们会放弃，成为‘人上人’应该算是大多数生物的共同愿望。”

  老九门作为封建社会的遗存，虽然每一门的发展方式和管理方式都有所不同，有如陈皮阿四这种拿人命当耗材的，也有如霍家这般搭上官方途径的，吴家和解家的风格，更是不用多说，但因为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这个行业专业性非常强，所以老九门的顶层的人，和他们手底下的伙计，绝不是平等的关系。

  解雨臣对这种关系不置可否，他的成功与显赫，是不需要下面的人用恭维用奴性用性命来堆砌的，但不可否认，不管是游戏外，还是游戏内，他的成功与显赫，都离不开他对依附他的人的绝对操纵，只不过，游戏外是靠金钱和保命的能力，游戏内是靠“投资”关系和过人的个人实力。

  所以解雨臣完全能够理解那几个借着游戏积分作威作福的公会的上层人士，或许经过游戏的历练，哪怕是出了游戏，他们一样可以成为人中龙凤，但是，万一游戏倒了的结局不是玩家各回各家，而是玩家陪着游戏一起消亡于天地之间呢？

  没有人舍得死的，尤其是经历过幸福生活的人，能够让人自愿为之牺牲性命的，只能是对他而言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很显然，那些公会的玩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着。

  而对于“求死者”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被控制的自由。

  当然，“吴山居”的人更贪心，他们不仅要自由，还要活着回到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那个有着故旧亲朋的世界。

  霍秀秀同解雨臣一样，不在乎老九门，不在乎家族，让他们坚持下来的，是因为他们有能力，也是因为责任。

  但他们在乎吴邪，而吴邪在乎他的父母，在乎他的二叔，在乎他的两位三叔，在乎他手下的那些伙计，甚至在乎那些给他提供了快乐平和情绪的普普通通的人和物，在乎西湖的风景，在乎长白山上的积雪……

  张海客看着解雨臣和霍秀秀，点了点头，身为一个有着内部有着严酷的阶级之分的大家族的后代，尤其他还是从本家被“贬”到外面的张家人，更能理解那些公会的上层人们。

  “这要是在现实世界，还可以从底层人士身上入手，来从内部瓦解他们，但游戏里的‘投资’制度，就是完全抹消了这种可能性。”张海客作为百年动荡的亲身经历者，他看到的东西很多。

  霍秀秀抬头冲着他甜美地笑了笑，“杀掉就可以了。”

  解雨臣将手中的茶杯举了起来，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所以，但凡依附吴山居的玩家有一个在游戏空间里非正常死亡，我就会翻倍地杀回来，而且我会倾尽全力杀领导者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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