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仙要走了，徐渺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怀仙，可以不可以带我一起。”

  “不可。”

  他本就是孤独的剑客。

  “怀仙，万一那河妖等你走了之后又卷土重来，我见过它，万一它要灭口怎么办……”

  女子的眸子里沁满了泪花，“你不能不管我，你知道的，我救过你的。”

  ……

  林怀仙拗不过她，只能答应在璃城在留一段日子。

  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徐渺的心思也渐渐的藏不住了，她知道她是喜欢林怀仙的。

  然而林道长对她的态度却……

  这一日，她拿了壶酒想要和林怀仙共饮，两杯酒上肚，徐渺的脸上已经泛起红霞，她仗着酒壮胆。

  “怀仙，我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林怀仙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说出了让人心碎的两个字:“不可。”

  徐渺的酒顿时清醒了大半，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碎了。

  落荒而逃。

  之后，徐渺没有再表明自己的心意。反正林怀仙还没有道侣，长久的陪伴说不定能融化这块寒冰。

  但是，总是要分别的，林怀仙不可能永远留在璃城，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小院。

  林怀仙走后不久，哪知道一纸婚书已然送到了城主府。

  带着璃水特有的气息。

  是河妖的婚书。

  四年前，璃水河边惊鸿一瞥，古灵精怪的徐渺就映入他的心上。

  四年苦修，足够他突破本就松动的封印，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向心上人提亲。

  徐渺看见时，只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放进了滚烫的油锅之中，她哭着闹着说不嫁。

  城主向来疼她这个女儿，她不想嫁，自然也不会强逼着她，更何况对方更是那害人的河妖。

  那河妖被封在璃河这么多年，对付起来想来也不难。

  悬赏挂满了璃城，上面说，如果有修士能杀了那璃水里的河妖，就赏灵石万颗，还能娶城主的女儿。

  城主只有一女，娶了城主的女儿，那就是继承了城主之位。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徐渺不禁想，怀仙会来吗？

  一定会的吧，他那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璃城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是为了她，为了城中的百姓也一定会来的吧。

  璃城里的修士越来越多。

  很快就到了河妖来迎亲的日子，她心里也越来越乱，她等的林道长还是没有来。

  她安慰自己，或许是离得太远了，怀仙没有收到消息也说不定。

  就这样，河妖也知道徐渺不愿意嫁给自己，但是他不甘心，徐渺本就该是他得，他会给她最美的嫁衣，最漂亮的宝石，他可以和徐渺共享寿命，若是她住不惯水里，他也可以为她在璃水河岸修建一座金碧辉煌的水晶宫。

  徐渺最后还是等到了她的林道长。

  那是一个春日，距离河妖娶亲不过一日。

  她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的父亲交谈。

  她就知道林道长心中是有她的，之前不过是不好意说出来罢了，你看他最后不还是来了吗？

  明天就是约定的除妖之日，有了林道长，那河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什么东西都敢肖像。

  第二日，晴光万里，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璃水河岸的杨柳随便摇摆着柔嫩的腰肢，桃花在枝头笑着。

  宜嫁娶。

  可是原本的黄道吉日却变成了徐渺一辈子的噩梦。

  河妖说会在黄昏之时来迎娶徐渺，这是人间嫁娶的习惯。

  璃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水不再清澈，浪也比以往高了，游鱼也躲着不敢跃出水面。

  他们还是低估了河妖的实力，河妖在河底修炼了千年，又岂是他们能轻易战胜的？

  修士们一碰就碎，甚至连徐渺心心念念的林道长也不过能在河妖面前打个几十个回合。

  徐渺一直在透过水镜看着这场对战。

  直到她看见林怀仙被那河妖一剑挑飞，直直摔倒了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水，河岸边肮脏的污泥染黑了他洁白的衣袍。他竟也不服输，撑着他的剑歪歪斜斜的重新站。

  然后她又看见林道长被击飞。

  河妖笑着，“你竟然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她的心可不如你想的那样纯洁。”

  “她是什么样的人，从来都与我无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璃城的百姓。”

  林怀仙有些虚弱，但是声音却清冷掷地有声。

  “好吧，那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河妖笑着。

  徐渺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璃水之岸，她双目赤红，穿着一身白衣，她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这个颜色。

  “林怀仙，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一点点……”

  她声音哽咽，最后雇起勇气问了出来：

  “爱过我？”

  林怀仙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坚定的摇了摇头：“从未。徐姑娘对怀仙有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还是那个清冷出尘的白衣道长，而她却不是之前的那个明媚少女。

  果然再问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从未爱过，多可笑的一个答案啊！她还傻傻的问，一遍又一遍揭开已经结痂的伤口，最后疼的只有她自己。

  一丝狠厉划过她的心头，她抹掉了泪水，杀心渐起，转头笑得嫣然：“若是我答应嫁给你，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那是她对河妖说的。

  河妖点头说是。

  她走到林怀仙的面前，又重新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林怀仙还是摇头。

  她又哭了，像一个得不到糖果得孩子，哭得伤心：“你为什么不能说爱过？哪怕是骗我的也好？”

  “抱歉，徐姑娘。林某已心许天下，再无心儿女私情。”

  他甚至连渺渺都不愿意再叫一声，只是冰冷的徐姑娘！天下那么大他都装得下去，她这小，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她呢？

  她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了，她可以融化林道长的，没想到林道长根本就没有心！

  “只要你说爱我，我就让他放了你，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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