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定定神，看着林自强。

“强子，要真论起来，是哥不好。”

“要不是哥，那畜生也不会找上奶奶。”

“要怪就怪哥，别怪自己。”

“来，给哥两拳，让哥心里好受点。”

林自强也不是个拎不清的，这事儿怎么说都怪不上林野。

更何况，他哥自己也是个受害者。

“哥，咱两兄弟不说这些。”

“摊上那么个畜生爹，你也不容易。”

“要揍，也是揍他……”

两兄弟调整好心情，把唐桂芬的遗像挂在堂屋里。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

林野扯了扯唇角，跟唐桂芬轻声道。

“奶奶，咱们先走了，等以后再来看你。”

“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

林自强抽了抽鼻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你一个人可得好好的。”

说完，两兄弟锁上门。

一如当年无数次离开家，只是这次，身后再也没有唐桂芬的叮嘱与唠叨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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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开车送刘妮儿和林安康一块回了家，好在刘妮儿的爸妈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两母子，这才有人照顾。

苏蔓也放心回家，临走，却被刘妮儿给叫住了。

“嫂子，你去哪儿？”

“是要回去吗？我跟你一块。”

刘妮儿挣扎着就要起床，苏蔓赶紧一把按住她。

“别，你这身体可禁不起折腾了。”

“我就是回去看看，收拾一下。”

“那房子又不会卖，以后等你调整好心情，再回去也不迟。”

她知道，刘妮儿跟她一样舍不得奶奶。

想要再回去看看，奶奶在家生活的痕迹。

刘妮儿还想说什么，林安康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她爸妈也劝她，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苏蔓从刘妮儿家出来，直接开车回了小院。

小院里还是那么荒凉，明明以前是很温馨的模样。

她走进去，扫视了一圈，想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奶奶的屋子已经被搬空了，乡下的风俗，人走，她用过的东西也要跟着烧过去。

隔壁妈以前住的屋子乱糟糟的，也没剩下什么。

最后她走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地上简单打扫过，但还是能看见零星的暗红色血滴。

地上还残留着电话机的碎片，她想到奶奶最后那声凄厉的呼喊。

有些不忍的闭上眼，奶奶是个胆小的老太太。

当时得多害怕啊？可那么害怕的情况下。

她的第一反应都不是逃走或是喊人，而是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小心李根深。

在奶奶心中，他们的地位，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苏蔓的眼泪，再次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直到，外头有人轻轻敲门。

“你好，请问是林野同志的家吗？”

苏蔓回过神，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抹了把眼泪站起身。

“是……”

她快步走到大门口，一把打开门。

门外，站着甄芬芳和粟二妹。

两人看着苏蔓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粟二妹当即红了眼，上前拍了拍苏蔓的肩膀。

“苏医生，节哀啊！”

“对不住，我前些日子回去了，不知道你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昨儿个回来，才听医务室的人说了。”

“赶紧赶过来，谁知道还是没赶上……”

她昨儿个晚上才知道这事儿，今天早上跟厂里请了假。

拉着妈坐车，想去吊唁一下苏蔓的奶奶。

可两人对这地儿不熟，好不容易找到苏蔓那村子。

结果，村里人说丧事已经办完了，他们都回城了。

没办法，粟二妹只能带着甄芬芳又赶了回来。

还好，苏蔓还在这儿。

苏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们的心意。

她往后看了一眼，无奈道。

“家里实在太乱了，没办法请你们进来喝茶。”

“要不，明天吧！”

甄芬芳赶紧摆手，示意苏蔓不要为这些事儿费心。

“不用不用，苏医生，我们就是来探望一下你。”

“你肯定还有好多事儿，只管忙你的。”

苏蔓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甄婶子。”

“你这趟跟二妹过来，是准备常住吗？”

甄芬芳看了一眼粟二妹，点了点头。

“嗯，我跟二妹他爸就一个闺女，她在哪儿，咱们就在哪儿。”

“我打听过了，市里的屠宰场也招人。”

“到时候，我还能干我自己的老本行，让二妹她爸帮忙打打下手。”

“以后等他们两生了孩子，咱们也能帮忙搭把手。”

二妹那对象家里没长辈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大，也不容易。

这趟回去，他们二老看着这对象挺不错。

寻思着隔这么远，以后二妹一家子回去一趟都不容易。

干脆，就一块搬过来了。

反正村里啥的，也没什么亲戚。

说了几句，粟二妹看着苏蔓还有事儿要忙，就说要走。

甄芬芳点点头，刚转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苏医生，你久梅婶子收到你的东西，特别高兴。”

“让咱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她还给你捎了好多腊味，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她还说，让你给打个电话，想跟你说说话。”

苏蔓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行，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过去……”

送走了甄芬芳和粟二妹，没多会儿林野也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苏蔓认出，那人是巷子口那家的。

这会儿，正跟林野说得唾沫横飞。

“对，那天我是看见一个人开着吉普车来找你们家奶奶。”

“他说自己是从首都来的，我还以为是你家亲戚。”

“告诉他你们家在哪儿来着，谁知道，后头就出了这事。”

“我前几天去走亲戚了，今儿个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你们家奶奶不在了的事儿。”

“难道，真跟那男同志有关？”

苏蔓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你的意思是，你见过他？”

“那你能不能帮忙做个证？”

那人摸了摸脑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作证？不方便吧？我还得上班呢！”

林野见人要走，立马拦住了他。

“不让你直接跟他对峙，只要你把那天的事儿说清楚，再跟警察同志认个照片就行。”

“放心，不会耽搁你上班，工钱我补给你。”

看林野掏出了皮包，那人眼珠子一转。

“行吧！你们必须得保证，别让那人看见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被报复。

林野和苏蔓对视一眼，把钱给了那人，随后马不停蹄带着他直奔派出所。

派出所不是说没证据？这不，人证有了。

只要他指认那天李根深来过，李根深就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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