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卿尘看了看玄冥，意有所指道：“不表明身份这个决定，朕觉得挺好的。”

  玄冥眨眨眼，心领神会地点头。

  “确实，这是最明智的决定。”

  “明日，你带阿念去藏书阁，那里有她想看的书。”

  “您干嘛不去？”

  “国师是你，不是朕。”

  “说得好像您不懂一样。”

  玄冥撇嘴，想起他们五六岁时的对话。

  厉卿尘：“阿冥，南黎国缺个国师，你来当吧。”

  玄冥：“商量？”

  厉卿尘：“通知。”

  玄冥：“你比我厉害啊。”

  厉卿尘：“我是太子，不需要懂这些，你懂就行。”

  玄冥：“好吧……”

  厉卿尘：“父王两年后会驾崩，明日入宫，你跟他讲讲。”

  玄冥：“好吧……”

  厉卿尘：“三年后，查阿念的下落。”

  玄冥：“如果跟我们不同一个空间呢？”

  厉卿尘：“那就想办法把她给召回来。”

  玄冥：“好吧……”

  两个奶声奶气，说得话题却一本正经。

  反差萌拉满。

  厉卿尘抿了口茶，慢慢道：“朕懂归懂，但你是国师，这活得你来干。”

  玄冥闷闷地吃了块糕点，直接拆穿男子的心思：“微臣看您是心虚。”

  “朕是为你着想。”

  “您少忽悠……”

  “你先前不是说过要教阿念玄学？”

  “她还需要教吗？微臣怀疑她在那里也是干这行的。”

  厉卿尘眼皮微抬，提醒道：“这里的上官念不懂这些。”

  玄冥拍拍脑门：“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你出宫，先去上官府一趟，把圣旨带过去。”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让凌海去。”

  守在殿外，一无所知的凌公公：国师，咱就说能不能别坑咱家呢？

  厉卿尘起身，转身，拿起圣旨，果断地扔给玄冥，认真道：“凌海去，显得不够重视。”

  “您这话，微臣爱听。”

  玄冥眼疾手快，立马接往，没再逼逼。

  厉卿尘坐回龙案前，若有所思道：“阿念要经历两次转世，这里结束后，她还会回到那个地方，朕得想办法过去。”

  “不急，现在才刚刚开始。”

  “朕得查清楚，那个地方，有没有另一个朕。”

  “要是有，您可不能过去，会乱套的。”

  “不过是一缕神识，让他消失便是。”

  “……”

  玄冥压根没法劝，拿着圣旨，离开了承乾宫：这男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厉卿尘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龙案，脑海里闪过上官念今早那两次看他的眼神，心想：应该已经碰过面了。

  厉卿尘会这么肯定那只是他一缕神识，是因为他的主神在这，那里只可能是神识。

  再或者……

  连神识都没有。

  现在他感应不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

  次日，凤鸾宫。

  太阳晒屁股了，上官念还躲在被窝里，是小桃来喊她起来的。

  虽然册封仪式没有进行。

  但称呼还是要先改了。

  小桃双手端着一盆冒着气的热水，往寝宫里头走：“娘娘，该起床了，国师在外头等了些时间了。”

  闻言，上官念扯下被子，露出脑袋。

  她闭着眼翻身，懒懒道：“什么事？”

  “说要带您去学习。”

  “慢走不送。”

  “……”小桃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把盆放下后，去将上官念拉了起身。

  “娘娘，不去也得起来用早膳，不早了，待会内务府拿凤冠霞帔来给您试穿。”

  “内务府的人不睡？”

  上官念伸了伸懒腰，低头，洗了把脸。

  从宣布到现在，不过一天一夜。

  凤冠霞帔就算整天不吃不睡也赶不出来的。

  小桃摇头：“奴婢不知呢。”

  上官念：“好像没人来量过我的尺寸。”

  小桃：“娘娘，您现在得自称本宫了，您忘了吗？选秀女时，内务府就有您的尺寸了。”

  这时，兰芝从窗户飘进来，一句话就解开了上官念的疑惑。

  “娘娘，凤冠霞帔不是内务府的女官做的，是皇上命人送去内务府的，从何而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上官念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所以是早就准备好的。

  就等她往里面跳……

  “既然有尺寸，那就不必再试来试去，早膳我不吃了。”上官念伸手，拔掉小桃往她头上插的发饰，淡声道：“简单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以后别往我头上戴。”

  小桃可惜道：“娘娘，这多好看呀。”

  兰芝附和：“是很好看。”

  “麻烦。”

  “……”

  小桃拗不过上官念，只能顺着她。

  ————

  去藏书阁的路上。

  上官念在小桃直勾勾的眼神下，一手一只大肉包，才顺利走出凤鸾宫的宫门。

  不能太叛逆。

  上官夫人会知道的。

  上官念不拘小节的举止让玄冥也想吃一只大肉包。

  她边走边吃，察觉到玄冥的目光后。

  把另一只还没吃的肉包递了过去。

  “吃吧，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玄冥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什么都没有……他撇了撇嘴，没有推脱，接了过来。

  他咬了一口，油水汪汪，香而不腻：“味道不错，多谢娘娘赏赐。”

  “国师，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

  “……”

  她拿着手帕，擦了擦手，悠悠道：“你吃，本宫先记账。”

  “下官明日给皇后带一笼。”

  “国师难道没听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

  玄冥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大肉包，顿时不香了。

  这些当。

  他已经上过无数次……

  还是不长记性。

  上官念慢悠悠地往前走，时不时看看周围的环境，直言道：“说吧，本宫身上有什么值得当今皇上以及国师花心思，整这么大的局。”

  上官念说的局，指得是册封仪式。

  玄冥否认，一脸真诚：“娘娘，看您说的，昨日不是说了吗？您跟皇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注定的。”

  “继续装，看本宫信不信。”

  “……”

  “国师不说就不说吧，本宫不强求，不过嘛，本宫这人，要是遇到想不通的事，夜里就容易睡不着，一不注意，来个梦游杀人的，就不太好了，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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