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蒋眉儿咬着吸管问。

  萧旭川整理了思路，说道：“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有四条，一是宁强的逍遥丸、和10g高纯冰毒；二是贺子龙吸食的摇头丸；三是导致裴远母亲猝死的海洛因；四是导致孙博猝死的泡腾片。”

  “这些都指向了共同的一个毒贩，高平。”

  林玺坤听了他的话，问道：“九江君庭吸食冰毒的户主，你们问出来了吗？”

  “那个人说是在网上买的。”

  “网上？”蒋眉儿惊讶，“怎么网上还卖这种东西？”

  “他给了一个QQ群的群号，我们目前正在监测那个群聊。”

  林玺坤道：“2月5号，发现张晓丽尸体的当天凌晨，我送小眉回九江君庭的时候，在电梯遇见过一个外卖员，他当时的形迹比较可疑，我留意了一下。”

  “那我明天带人去调监控。”

  蒋眉儿举手，“我有问题。”

  “什么？”萧旭川问道。

  “高平这边该怎么办？”蒋眉儿问道。

  萧旭川道：“实验室已经测验过了，逍遥丸毒瘾初次发作的时间在十到十五天，第二阶段是一周左右，第三阶段是两到三天，你过一周再联系他。对了，我们可能要对你和高平的聊天进行监测。”

  蒋眉儿回头，瞪着他：“凭什么？”

  “这是为了及时观察他的动向，以便能够制定灵活的应对策略。”

  “你们侵犯我的隐私怎么办？万一你们偷看我和林玺坤的聊天记录怎么办？”

  萧旭川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好兄弟，后者面色平静，几乎看不出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副驾上女人的胡言乱语丝毫也不在意。

  “我们能保证只监测你和高平的聊天。”萧旭川道。

  “噢。”

  萧旭川又道：“上午市局还要开专案组的第一次战略会议，你也要过去。”

  “不去行吗？”

  “不行。”萧旭川道：“你现在是关键人物，你对组织的忠诚度、纯洁性都需要考察，以防止被渗透成为双面卧底，泄露消息。”

  蒋眉儿一听就来气了，恼火道：“我一晚上没睡觉帮你们调查，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这么不信任我？你们爱找谁找谁吧，反正我蒋眉儿是不干了，我才不受你们条子给的窝囊气！”

  这是萧旭川毕业以来第一次被人当面叫“条子”，他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极为奇怪，像是从现实世界进入到了匪警片里。

  他的嘴角抽了几抽，说道：“这个会是领导决定的，一会儿八点。”

  “我不去，让郑义康来请我。”蒋眉儿哼道。

  “我坤，你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正在开车的林玺坤静默了几秒，道：“小眉其实很好说话。”

  “对啊，你们警察能不能体谅一下普通民众。”蒋眉儿委屈道：“我都一晚上没睡觉了，我脸上这么大的黑眼圈你是看不见嘛……”

  萧旭川无言以对，一点也反驳不了她，他想了想，转变了话术。

  “蒋老板，我们公安机关现在暨需你的社会力量，你所做的所有贡献我们都会记录在案，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任务结束以后，我们还会为你申请奖金和锦旗。”

  蒋眉儿本来就是生气他们要监测自己，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那好吧，我就勉强答应你们一下。”

  ……

  林玺坤把蒋眉儿送回了家里，然后就和萧旭川一起去了市局。

  蒋眉儿眯了几个小时，就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市公安局禁毒支队。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皮草外套，下半身是条阔腿皮裤，脚上踩了双厚底皮鞋，一头卷发随意地披在身后，没化妆。

  但是带了墨镜，遮挡她的黑眼圈，还有口罩，以防止被外人认出。

  她这副打扮在没有女警的禁毒支队十分扎眼，所经之处，有着百分百的回头率。

  来到会议室门口，蒋眉儿先敲了敲门，接着走了进去，一时间，在场所有警员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会议室里开会的都是禁毒支队的骨干成员，也都知道蒋眉儿的身份。

  她其实来晚了，会议已经开了十几分钟。

  讲台上正在开会的郑义康指了指他座位旁边的位置。

  “小蒋啊，坐吧。”

  蒋眉儿拎着包坐到了那个位置，在她的另一侧，就是刚才见过面的支队长萧旭川。

  台上的郑义康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虽然我们举全市之力成立了2·13新型毒品专案调查组，但社区的日常禁毒工作照样不能放松。”

  ……

  “咱们E市禁毒一号的第一枪已经彻底打响，这段时间，同志们都辛苦一些。”

  蒋眉儿本来就没睡够，偷偷打了个哈欠以后，就用胳膊支着脑袋犯困，像极了中学时期上课睡觉的模样。

  不知道多久以后，她感觉到一旁的萧旭川戳了戳她。

  “郑局问你话呢。”

  蒋眉儿猛地一个激灵，墨镜从鼻梁上滑了下来，露出了惺忪睡眼。

  会议室一阵憋笑。

  郑义康看着她的模样，突然很后悔自己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线人，他咳嗽了两声，说道:“小蒋啊，我听旭川说，你现在是在刑侦支队长林玺坤家里暂住？”

  “怎么了？”蒋眉儿问道，“你们单位规定不允许谈恋爱同居吗？”

  她的话像是一记惊雷，除了知道她在跑火车的萧旭川，把会议室里其他的警员炸了个遍。

  郑义康又咳嗽了两声，敲了敲会议室的桌子，“不是不允许，只是你现在作为特殊情报人员，身份需要对外保密，频繁出入我们公安家属院不太合适，所以嘛……”

  “那你们给我找个房子住。”蒋眉儿撩了撩头发，说道:“我原来家里进了变态，楼下还有吸毒的，我不敢再住了，你们给我找到新的住址，我就从林玺坤家里搬出来。”

  蒋眉儿是那种得一寸，进三尺的人，今天萧旭川分析了几条线索，都指向高平，让她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地位，知道郑义康需要她，所以才会这么不客气。

  郑义康确实也看不惯蒋眉儿，但他还是咬牙忍了，看向了自己的支队长。

  “旭川啊，这件事你去处理。”

  说实话，萧旭川一点也不想再招惹旁边的女人了，以前林玺坤供着她，现在连整个禁毒都要供着她，比大爷还大爷。

  然而领导发话，他也不得不站起来，敬了个警礼。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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