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怎么可能？堂堂圣者自愿成为这样一具冷冰冰的傀儡？

几人相信小黄门不会无的放矢，这才强压心中的不信，反问道，“怎么说？”

小黄门微微踱步，思虑良久，这才转身说道，“不如先从这地下世界说起吧！”

地下世界？这些玉傀跟地下世界有关？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圣上有意安排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几人洗耳恭听，相比于猜来猜去，他们更喜欢听些有用的。

“你们知道龙脉吗？”几人没想到，小黄门还是疑问的口吻，可真是循循善诱煞费苦心。

几人似懂非懂，不是太过坚定的点了点头，他们只知道所谓龙脉，跟什么国运有关，其他的，便是没有什么了解了。

就是关乎国运，他们也只是听闻坊间的传闻，本就半信不信，便也知之不深。

小黄门在见到几人的回应之后，则是继续说道，“相信你们应该听说过龙脉关乎国运的传说。”

这一次，没等几人回应，小黄门接着说，“既然是传说，定然是有一些根据的，而事实的确如此，龙脉不但关乎国运，还关乎所有人的命运！”

所有人？而且还是命运，不只是气运？

几人屏息以待，小黄门也是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解释，良久这才继续。

“你们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在大地之下，有着一条巨大的黄龙，只是它没有肉身，没有灵魂，甚至没有一丝星力，更多的像是黄龙的气，或者说是势！可以理解吗？”

几人微微蹙眉，思索一会儿，这才点头回应，算是大概有些理解了。

小黄门又想了想，再度形容道，“好比四象大阵当中的黄龙，虽然不显，但却承载着其他四象，正如大地承载着一切，而龙脉，就是大地之中那条不显的黄龙。”

“可以理解成大地的精髓吗？”几人脑海当中算是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如是问道。

“可以这么去形容，但绝对不能这么去理解！龙脉绝不是大地的精髓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龙脉对于大地，就像是孕妇腹中的胎儿与他的母亲的关系一样。”

小黄门也不能准确形容两者的关系，但还是耐心的解释，想要让他们有个更加明确的体会。

“总之，乘着龙脉，就是乘着大地之气，不管是国运还是个人，都将洪福齐天！”小黄门想要说的并不是龙脉是什么，而是它有什么作用，所以，很快转入正题。

趁着空隙，赵沐辰判断道，“也就说，长安城应该是建在了龙脉上！”

想来高祖当年也应该知道龙脉之事，所以才会选此建都。

小黄门点头肯定，并且说道，“的确如此，就是曾经的秦朝皇都咸阳城，也是建在龙脉之上，而且还是龙头部位！”

龙头？既然是龙头，是否代表龙气最为旺盛，气运应该最强？那么，高祖为何挪了位置？

没等几人发问，小黄门继续讲解，“你们都知道蛇有七寸，龙亦有死穴所在，而且位置与蛇相当，长安城就在龙脉的死穴之上。”

这是为何？这不是扼杀龙脉吗？岂不是自毁国运？

所以，自从高祖之后，圣者越来越少，直到如今出现了圣者不显的境况？

这不是百害而无一利吗？高祖为何要如此？

“你们是不是疑惑，为何选此建都？”不用想也知道，几人定然十分疑惑。

几人虽然没有点头回应，但是一个个求知若渴的眼神，足以回应小黄门的提问。

遂进一步说道，“这就要说到巫妖魔了！”

果然还是它们，这是几人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的原因。

“可以说，巫妖魔几乎占据了整个龙脉，差一点就侵蚀了整个大地，那时候，龙脉俨然成了魔龙！”小黄门再度语出惊人。

这巫妖魔竟是强盛到如此地步了吗？如果侵蚀了整个大地，怕是所有人都将成为它们的傀儡吧？也许比傀儡更惨。

这么说来，长安城卡在这里，也算是卡住了魔龙的死穴。

所以，长安城才有那覆盖整个皇城的禁制，并不是为了压制人类，而是为了压制巫妖魔？

大抵应该是这个意思，但是实际情况，肯定格外复杂。

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还是大地之下的巫妖魔，想来皇城禁制破裂，那巫妖魔又将蠢蠢欲动了。

还真是像极了余步镇魔碑当初镇压下的巫妖魔，但凡给些机会，它就想挣脱出来为祸人间。

可是，与之相比，这个巫妖魔已经远超几人的想象，绝对可以威胁整个天下。

几人莫名有了强烈的恐慌感，也忽然心生强盛的无力感。

会不会天师阁的行动，就是想要放出那头足以祸乱整个天下的魔龙巫妖魔？

“仅仅卡住它的死穴是不够的，巫妖魔依然有着诸多手段，甚至一度蛊惑了武帝，这才发生了震惊天下的巫蛊之害。要不是武帝拥有经天纬地之能，最终幡然醒悟，后果不堪设想！”

竟是如此原因？武帝也是受害者啊！最后却还是将自己封印，写下那篇《罪己诏》！

“也所以，这世间多了越来越多的巫妖魔，也才有了天师阁！”小黄门所说的一切，足够几人好好消化消化了，还真是一条比一条劲爆。

现在看来，小黄门应该是圣上这一边的了，否则不会被圣上派来，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么多。

“所以才有了圣殿？”余步问道，直到现在，他已经继承了黑袍之名，也还不清楚，圣殿建立之初的根本原因。

“算是吧！”

小黄门模棱两可的回应，不知是不太了解，还是故意含混，总之，余步心领神会，暗暗记下了。

“眼下，相比于外界的巫妖魔，这地下的巫妖魔更为棘手！”几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便知道了轻重缓急。

小黄门停顿了下来，正了正色，很是严肃的说道，“高祖当年高瞻远瞩，预判了今天的结局，也预判到总有一天，皇城禁制终将破裂，巫妖魔还想祸乱天下！”

所以为了应对如今的局面，这才留了后手？玉傀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手？以及四象大阵？

小黄门却说，玉傀乃是圣者自愿如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度守护皇朝国运吗？

他们，岂不才是真正的英雄？

如此，小黄门也不用再多叙说了，而是问道，“现在理清楚了吗？”

几人深深点头，皆是长叹一声，再看玉傀的目光，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神色，更多的则是敬重，随即深深鞠躬。

再度深深呼气，余步声音有些轻微的颤动，反问道，“如此重担，交到我等头上，合适吗？”

所谓的帮助，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之外的信任，几人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兴许这不是高祖留下最关键的手段，可如果没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会不会影响整个大局？

这叫几人怎能不惶恐，说的悲观点，如果他们搞砸了，可能害的就是整个天下啊！罪孽岂不是比之武帝还深千万倍？

小黄门却是轻松的耸了耸肩，回应道，“你觉得，满朝文武还有圣上值得信任的人吗？”

几人沉默，相比于满朝文武，他们似乎更加值得信赖。

就算有些人能力更强，但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不如选择他们。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缓和他们心中的压力啊，况且，眼前的小黄门，明显比他们更合适。

“您…是不是？”几人想要推给小黄门，不是他们不想担当，而是害怕担当不起。

却见小黄门，嘴角轻掀，再度露出了讽刺的意味，“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吗？像是讽刺，更多的像是安慰，不过，他们也知道，强大的小黄门，势必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

再冷静思索一番，想起小黄门一开始说的，他们的任务就只是尽量搅得天翻地覆，似乎也没那么难了，这不正是他们擅长的吗？

“喂！既然搞事情，就不能多搞点人手之类的吗？”被小黄门这么一说，几人明显轻松了些许，苗乌当即恢复了调皮捣蛋的样子。

小黄门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多搞点玉傀，至少还有很多可以信赖的人，比如余步的十一师姐姬如梦。

而且可以的话，还有余步的其他师姐们，包括整个圣殿的人，等等等等。

小黄门笑容微微收敛，目光微凝，回应道，“整个天下都将动乱，其他人都会分不开身！再说了，你以为玉傀是什么破铜烂铁吗？”

言下之意，玉傀就这么多，人也就他们几个他们不会得到任何的支援。

还真想一推二五六，可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况且，圣殿的目标不就是铲除巫妖魔吗？七贤庄成立的目的，不就是清除奸佞吗？

如此说来，这活不接也得接啊！

唉…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然而眼下，那些高高在上的圣子们在干什么？怎么就有种趁乱抢劫的感觉？抢劫法则纹络亦或者是龙脉气运？还是其他什么？

总之，圣子们定然是为了寻找突破圣者境的契机，如此，余步几人对他们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

哪还有一丝神圣之意，和打家劫舍的匪徒们何异？

真想暴揍他们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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