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那今天的面试就结束了。”

  男人声音低沉，眉宇间带着一些轻蔑，他是此次的面试官主策划林斌。

  这让本就压抑的面试间，显得更为紧张了。

  而对面的女生年近30，身材微胖，身着浅蓝色的牛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楚颜望着面试官林斌，和他旁边公司的老板牛剑，杏仁般的大眼在姣好的容颜上变得幽深了起来，薄唇微微勾起。

  “好，那面试结果……”

  不能当场给结果，显然就是还有候选人。

  牛剑当然不想直接面试给结果，况且这个女生还是林斌从BOSS上找的，他得看一下林斌的意思。

  “我们还有其他候选人，待评估后，再给予楚小姐答复。”

  楚颜点了下头：“好，不过，我手里已经有了一份Offer，后天入职，如果你们有结果尽快给我答复。”

  这话让牛剑楞了一下，跟林斌互相望了一眼。

  林斌试探的问了一句：“请问是哪家公司？”

  楚颜微微一笑：“抱歉……不过也是主策划的职位。”

  然后，楚颜站了起来，结束了这场面试。

  牛剑觉得这个女生的综合素质还是不错的，而且有他们想要研发产品的经验。

  就是……年纪大了点！

  在北京，尤其是互联网，女生到30都是一个门槛  。

  楚颜也明白，毕竟她面试的这段时间，有太多的公司在顾虑这个。

  她大龄未婚，很容易就让人以为会闪婚，要孩子，而她的工作岗位又很重要，从风险评估上来说，一点也不占优势。

  牛剑送楚颜上了电梯，跟林斌去休闲区讨论此次面试的结果。

  楚颜乘坐电梯下来，望着电梯内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还算年轻，今天她特意穿着蓝白的牛仔褂，将头发扎了起来，整体看起来没有那么老。

  但她看到眼角细微的地方，已经有了纹路。

  楚颜出了电梯，打量了一下这个坐落在北京朝阳区的望京SOHO的大厦，三个圆形的巨大建筑物形成了望京特有的地标。

  出来的时候，穿堂风有点凛冽，吹得楚颜整好的发型又凌乱了，这里的环境不错，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这里。

  今天只有一个面试，坐上回家的地铁。

  结束了北漂人一天的面试。

  望着窗外斑驳的广告牌，楚颜不禁想起之前，上一份工作已经许久以前了，她是闺蜜之邀，去公司协助她做项目。

  她一个人刚去新公司孤立无援，非常需要个能帮她的人，而那次楚颜也正好没工作，就去了。

  但没想到，项目做成了，闺蜜变了。她从一个以前认为开朗懵懂的女生，变成了会PUA她的人。

  又或者，她成长了，而楚颜却一直停滞不前，只想工作可以找个一起吃饭的人。

  楚颜想不明白。

  从那里离职后，就去旅游了。

  疯玩了两个月回来，发现囊中羞涩。

  在北京来说，生活成本高的离谱，她不得不继续去找工作。

  也是这件事，让楚颜明白了，职场是没有朋友的。

  这次面试的公司离得不远，就是换乘有点多。

  楚颜下了地铁，出门就是素有“睡城”之称的天通苑社区，也是北漂打工人最多的地方。

  路过立交桥的时候，楚颜停了下来。

  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不远处的龙德广场，若有所思。

  她来北京十年了，刚来的时候，还是带着梦想，也很憧憬，觉得凭着自己的努力，也许能在这安家。

  买一个房子，拥有一个爱人，还有个可爱的孩子。

  但现在却觉得越来越渺茫了。

  十年，她的工资涨了十倍，但是北京的房价就跟坐上了火箭一样，涨了几十倍。

  楚颜想起自己可怜的存款，觉得先活着比较重要，可是房租，生活费，日常消耗，七七八八一个月也会一万多。

  楚颜有点体会到别人说的那句，“北京挣钱北京花，一分别想带回家”的含义。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楚颜低下头，看到手机的来电，是刚刚面试的那家公司，楚颜嘴角微微勾起，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楚颜。”

  “楚小姐，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游戏主策划面试，方便的话，我们沟通下入职时间。”林斌的声音响起。

  楚颜想了想：“那就后天吧，您发一份OFFER给我，我需要一天的时间准备下入职资料。”

  林斌：“好的，稍后我就给您发过去，那我们后天见。”

  挂了电话，楚颜眸色露出一分喜悦。

  与此同时，BOSS上发来之前那家面试公司的消息，这家公司已经上市，公司很有实力。

  但是面试了两个多小时，迟迟没有结果。

  楚颜打开BOSS，上面回复：“抱歉，楚小姐，您未达到我们的面试需求。”

  楚颜微愣，随即眸色多了几分讥讽，不过是嫌弃自己年纪大罢了，却又忍不住想要面试套取更多的信息。

  多少有些流氓行径了。

  乘着夕阳的余晖，楚颜回了家，路上看到光秃秃的枝丫上，已经有了花苞。

  楚颜赫然发现，春天来了啊！

  正巧，有人打来了电话。

  “面试还算顺利吗？不过你不要着急，要是觉得北京不好混，就来我这，我养你！”

  楚颜听到这话心里很暖，但却没有当真。

  “阿葵，谢谢你，我的面试通过了。”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等我下，我给你定一个蛋糕庆祝下。”阿葵的声音多了几分失落。

  “那太破费了，不用了，我现在回家的路上，回去一起玩会游戏。”

  楚颜挂了电话，微微叹了口气。

  阿葵是自己的网恋男友，玩游戏认识的，人也很体贴，在一个四五线小城市，无忧无虑的生活，当然工资也不高，但却很舍得为楚颜花钱。

  但楚颜知道，他们没有结果。

  到家的时候，楚颜就收到了蛋糕和鲜花，还有新公司的OFFER，这是开心的一天。

  次日，楚颜准备了新公司入职用的材料，而后还去做了个发型，买了些看起来清新的衣服，至少她希望看起来还年轻。

  入职的这天是3月2日，周三。

  楚颜早早的醒来，收拾好后，前往公司，来的有点早，发现公司这边的门禁还没有开。

  楚颜看了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十分了。

  她给林斌发消息过去：“斌哥，我已经到公司了，但门没有开。”

  林斌把新人入职的事情给忘了。

  “抱歉，我找个人给你开门。”

  不一会，一个身材消瘦，佝偻着背的男生过来，打开了门禁。

  “你就是新来的同事？”那人问道。

  楚颜点了下头：“你好，我楚颜！”

  但那人没有说话，就又回去了。

  进了办公室，来的人寥寥无几，她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工位，甚至公司连个行政，HR都没有。

  楚颜不得不过来问刚才带自己进来的男生：“那个，我的工位在哪？”

  “我也不知道，你问问斌哥！”

  楚颜只能找没人的地方先坐下等着，公司里的人才陆陆续续来，看到有个新人，有的过来打招呼。

  十点半了，林斌才珊珊来迟。

  他刚坐下，坐在他工位旁边的瘦削男生道：“斌哥，这个是新来的同事！”

  楚颜忙站起来打招呼：“斌哥，我来办理入职。”

  林斌点了下头：“好好，你先找地方坐。”

  楚颜问道：“那我的工位……”

  林斌一拍脑门：“坏了，忘记给你准备电脑了，你等等……”

  楚颜愣住：这家公司靠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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