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代时亲自接了露青出院，而明思存照旧不在家。

  佣人说太太最近每天都会出门，要么去付元吉那里看孙女儿，要么就是去打牌。

  付代时打电话查了查明思存的股权情况，不由得震怒，付氏百分之三的股权被以三亿的价格质押给了外埠一家银行。

  这还用问吗？付元吉的钱从哪里来的一目了然。

  要不是露青提醒，付代时还蒙在鼓里。

  按理说，这股权给了明思存，她就有支配权。可牵扯股份，事非小可！如果这件事情被外界爆出来，会不会质疑付氏资金出了问题？亦或是怀疑付氏内部起了内讧？

  到了晚餐前，明思存才回到付宅。

  王妈告诉她大少奶奶已经出院，现在东楼上养病，她鼻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回到卧室，看到付代时在等她。

  “今天又是去哪里打牌？一天不见人！”

  明思存一边往下摘首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还不是那几家。你们一个个都不在家，现在慕馨也不在，你让我呆在家里干什么？”

  付代时看着这和他一起过了三十多年的妻子，尽量做到心平气和，“我看到你把手上付氏的股权抵押了3%。”

  明思存知道早晚也瞒不住，直接承认了，“是的，我借给老二用了。他做生意需要资金。”

  付代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理直气壮的理由。

  “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下？”

  “你也说那是我的股权，我想怎么样还需要请示你吗？”

  “你这么做，让别人知道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放心！我是在外边的银行做的。”

  付代时看妻子完全不为所动，“外边的银行也有可能传出去！到时候客户们会怀疑付氏资金出了问题！”

  明思存干脆扭过头盯着付代时，“到时候我就出来澄清好了！我拿着自己的股票抵押几个钱给我的儿子做生意！有什么问题？你要是管他，我还用得着这么做吗？不都是被你们逼的！”

  “你什么意思？当时老二两口子给露青小鱼下毒、贪污公款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没送他们吃牢饭就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说是我们逼的？”

  “老二都知道错了！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你这亲爹倒不会！”

  “这....你这是蛮不讲理！”

  明思存突然笑了，“你现在当然看我蛮不讲理了，我老了，不是刚结婚的时候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你父亲逼着你娶我，你从头到尾就没乐意过！他老人家去世后，你偷偷地找老大的亲妈，被我发现了骗我说是不找了，结果还是找着了！”

  付代时没想到明思存这事也知道了，“老伴儿，这事确实是巧合！我没和你说是怕你多想，真的没什么的！”

  明思存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也不想听。我在你家生儿育女几十年，换来个外人。你连着儿子儿媳妇一起来骗我！好啊！我也看透了，你们也没拿我和我的孩子当人啊！”

  她接着说，“既然如此，我的儿子有难，也只能我来帮了！我都这把年纪了，钱带到棺材里去吗？孩子有用就拿去用！我不能让元吉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说到伤心处，不由得哽咽。

  付代时今晚本来想兴师问罪，没想到明思存谈起董若卿的事，一下子没火了。结婚前就有了付言恒，他一直觉得愧对妻子。

  看老伴儿伤心落泪，付代时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老伴儿，我都这个年纪了，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吗？这几十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是真的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让你烦心。”

  明思存把头扭过去不听。

  付代时耐心地说，“元吉出去，这是正确的做法，你心里难道不明白吗？惯子如杀子，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不疼？只是不能再任由其发展下去。你今天给了三个亿，他转头就拿来对付我！你可知道？”

  明思存确实不知。

  “那块海港新村的地，他知道我有点兴趣，我喜欢那种靠海的环境。他居然联合别人做局，故意找人放出风声说那里要通地铁，想着拉高地价。他又偷偷地收购当地的房产，想着赚笔狠得。可是他忘了，他这是坑了他自己的亲爹。”

  “那你买了吗？”

  “要不是有人指点，这个当我也就上了。现在捧着这个烫手山芋的反而是你儿子！”

  “什么？他买了？”

  付代时冷笑，“是，没那个金刚钻还非要揽这个瓷器活。和我比着报价，结果玩砸了！”

  明思存这才急了，“你既然早知道，怎么不拍卖之前说出来呢？”

  “商场无父子。他既然有害我的心，就得承担后果。”

  明思存一时五味杂陈，只觉得又急又怒！“好好好！行，就算我们拿钱买教训吧！哪有爹和儿子玩心眼的！”

  付代时对明思存说，“元吉永远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让他出去也只是小惩大诫。这次他既然不死心，那就只能自吞苦果了。老伴儿，你那3%的股票能不能保住，也很难讲了。”

  这一晚，明思存没有睡着。

  城市另一端，付元吉和甘梦也在犯愁。

  “好不容易劝妈给咱们提供资金，本意是走个过场，怎么那块地还真到咱们手里了！”

  付元吉给自己到了一大杯威士忌，一口气喝了一半，“这事太蹊跷了！付氏举牌我是知道的，到了最后一轮喜欢一举拿下。如果不感兴趣，从一开始就不会投。眼瞅着他都举到3.4亿了，怎么可能是不感兴趣？他们的底线是3.5亿-4亿，这是内部传出来的，绝不会有错。”

  甘梦问，“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这边有内鬼？”

  “不会，这都是跟着我多年的。而且真正核心的东西他们也不知道。”

  甘梦叹了口气，“这能这就是命！老天爷就让咱们开发那块地！不过，你妈那边的钱一时半会可就还不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她还能杀了我吗？咱们拿不出钱，她还不会去找老爷子想办法吗？！少操些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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