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言恒今晚并没有留意到社交平台上这一城中盛事，大病初愈很早就睡了，连付代时从欧洲回来了他都不知道。

  露青前脚刚回来，付代时就回来了。

  付代时此次去欧洲，神神秘秘的，也没有告诉大家大概是为了什么项目，只说是考察，甚至都没有讲什么时候回来。

  露青刚卸完妆，从窗户里看到付代时的幻影开进院子，也忙去到大宅看望父亲。

  付代时神色虽然有点疲惫，但精神很好，看到儿媳妇来了，叫佣人弄点竹蔗茅根雪梨水来喝，再三叮嘱，“就像大少奶奶做的那样，不要放冰糖。”

  “爸，是不是坐飞机太久，有点上火？我记得您不爱喝这种糖水。”

  付代时笑道，“飞机上是很舒服。只是我也老了，一年四季怕有内火。上次感冒言恒两天就好了，我呢，好几天才好，你后来找了很好的中医给看，就说是有内火，给开了食疗方子，只是我这几天在欧洲也没愿意按那个吃，这又感觉燥的慌。”

  露青笑道，“无论如何，我看您今天心情不错。”

  付代时点点头，“我这次去欧洲见了个人，听听他的意见。本来心里还有点举棋不定，和他聊完以后心里很敞亮了。你妈和你丈夫呢？”

  “妈去打牌还没回来，言恒累了一天已经休息了，我没叫醒他。”

  付代时从来不管明思存打牌的事，他常说，女人打牌如同男人钓鱼，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基因觉醒。

  “那君林怎么也没回来？”

  露青心里知道付君林恐怕是又去找代欣欣攻关去了，替他打掩护，“这不是要出国了吗？怕自己口语不地道，找了老师练口语呢，回来都得挺晚的。”

  “嗯，这孩子将来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心满意足了。这不是恭维你啊，露青，你这两年干得不错啊。在付氏管理一个从策划部确实屈才，我有时候也后悔，当时要是给你提到副总，是不是你就不会自己出去闯荡？”

  露青忙道，“我是觉得付氏已经很成熟了，有自己一套规矩，有的想法不想一层一层地报批，想自己出去在一些新的领域试试水。不过，我从心里没把自己外出去，付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一直是去做的，这是咱们家的公司，我哪能真不管不问？”

  “这个我信。策划部有事就找你，这个我知道，上次你找葛均出山的事我还记得呢。大媳妇啊，你觉得付氏以后路在哪里？”

  这是个很大的题目，但是好在露青也没少思考这个问题，当下侃侃而谈，“付氏目前盈利率最高的产业模块前五名分别是有色金属，房地产，汽车制造，家电出口，和大型商超连锁购物广场。看趋势的话，房地产有点放缓的迹象，汽车制造也是受新能源汽车冲击很大，家电出口受美国友岸外包的政策影响也是有下滑，目前靠薄利多销在维持产业，商超连锁服务端口越来越大于商超本身。”

  “好！好！你平时肯观察肯用心，爸爸很高兴。你说的完全对，那你考虑背后的原因了吗？”

  “房产这个比较复杂，长期来说，人口增速的下降，城镇化水平的提升，人均居住面积达到一个水平之后比较难以高速增长。”

  付代时说，“咱们这儿的老百姓啊，买房子如同买股票，买涨不买跌。现在房价刚刚有下降的苗头，销售就开始放缓了。”

  “多亏了您从两三年起就一直坚持做高端房产开发，这个有单独的消费群体，不怎么受影响。”

  付代时回忆道，“不同的类型倒是也有不同的做法，中低端市场盘子更大，真的要做经济房型，也不是做不了，就是赛道太窄了，大家卷的要命。你不也是一直赞成做高端吗？我听说，最近你弄了个什么楼盘，还没开盘，刚出来图纸就被抢了？”

  露青怕付代时怪她和付氏竞争，“那个地块面积不大，产值有限，所以只好拉高单价。我是想搞个实验性质的养老小区，规划要细一点，什么服务都得想到了，什么科技也都得拉满，前几天我还在看一个调研报告，可不可以用类似新风系统把房间里的氧浓度增加，就类似这样的，不胜枚举。”

  “你说的我都感兴趣了！我看我也得求儿媳妇给我留一套！”

  露青笑道，“爸，您又开玩笑！我早就和言恒说了，有几套是不卖的，一个是咱们自己住，爸，到时候您亲自挑，另外的嘛是预备以后有大用场。

  付代时想了想，明白了，“你说的没错，这个房子不愁卖，卖给谁可是看得起谁，没必要那么急着都卖出去。露青啊，这件事也给我们付氏提了醒，以后粗放式的开发模式是行不通了，必须也要率先走上精细化服务的道路，你给我们探了个很好的路子。那汽车呢？你觉得我们的电动车占比是不是太小了？”

  “我们的汽车市场主要是欧洲和拉美，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国，这些国家有的是经常出现极寒天气不适合发展电动，有的是汽油和水一样便宜人家也不想用电车，也有一些想要发展电动车的，但是配套设施极度不完善。”

  露青话说了一半，佣人送了糖水过来，露青接过来，继续说，“所以对于这一块我还是持保留意见，传统汽车在长时间内还是有不可替代性。但是杀进这个电车竞争领域也不简单那，竞争太激烈了。我看这个早已不是蓝海，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纯打价格战没有什么优势和前途，只能依靠科技创新。”

  “至于家电，竞争几年前就已经是白热化，各个生产厂家都恨不得性价比拉满，我们付氏旗下几个品牌多亏了咱们的质量过硬，在国外口碑好，叫得响，不然也是举步维艰。”

  “我们的商圈现在来看是可以的，每个城市的人流都在往商圈集中，路两边的沿街商铺关门的越来越多，都转战到了商圈去了，所以我觉得这一块我们要大大地发展，要么不建，要建就建那个城市最好的商圈，地标打卡式的存在，避免同质化。”

  付代时今晚越听越兴奋，露青的看法和英国那位大人物出奇的相似，付家有这样的第三代，何愁不能继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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