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青惊讶道，“不至于吧，如果各方可以管控分歧，大国都有战略定力，也许打不起来。”

  付代时苦笑，“不是每个国家都有战略定力的，有的国家甚至为了国内的选举而冒战争的风险。我们是最热爱和平的民族，翻翻历史书，除了元朝，我们哪个朝代也没怎么入侵他国，基本都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所以啊，这事不是怕咱们这边，怕就怕西方欧洲和中东。要是全面开花，咱们的生意怕是要受影响。”

  “所谓兵凶战危，我们从来都是热爱和平的一方。爸，咱们梳理梳理，尽量地管控下风险，实在是感觉没把握的，就出手吧，价格低点也认了。”

  “你说说你的判断！”

  “爸，我不是学国际关系的，我怕对您产生错误的影响。”

  “你只管说，我想听！正确或是错误，我自然有判断。”

  “好吧，首先南海看似挑衅不断，应该问题不大，飞猴子上蹿下跳也无妨，您可以看看它的海军组成，真的没有船能打。棒子那边咱们没投资，只有一些贸易往来。而且是不构成竞争反而构成互补的，制裁也制裁不到我们身上，我们又不是出口半导体和汽车给它，咱们出口的是精加工食品和工业元器件，他们正需要呢。本子那边非常类似，我们只是利用日币的汇率漏洞做避险资金，只要它不改变坚持了几十年的固定汇率政策，我们也不受影响。”

  付代时点头，这些和他想的一样。

  “你也认为有必要把厂子往越南印度搬吗？”

  “当然不！总体来看我不认为越南和印度能代替中国世界工厂的位置。越南的体量十分有限，而印度人的受教育程度绝对不能支撑它做全门类全产业链的工业体系，种姓制度导致阶层差距太大。我们不能小瞧对手，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换个角度，我们做生意，一方面是自己赚钱，一方面也是增加劳动就业岗位，提高员工的收入水平，也有我们的社会责任。如果一味的追求工资低，那也不是我们的初衷。宁可利益少一些，多分一些给工人这才是长久之道！”

  “露青，你接着说，我给你倒茶！”付代时听得很激动。

  “中东那边是真不好说，状态火热，真正意义上的大战一触即发。以色列居然是亚洲国家，这一点我也是前几天才意识到的。巴以冲突已经这么多年了，咱们家在那边也没投资，倒是我娘家那边应该留意，毕竟很多航线要过红海。前一段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如果非走那一块不行的话，也不要再用外国挂靠的船只，而是用我们自己国家的船。我父亲也都按这个去安排了，现在就等着在海上的这一些船只到目的地，就不再冒险了。”

  “露青，你想得比我还早啊？”

  “哪里，是航运公司的特殊性不得不那么做。”

  “你接着说！”

  “欧洲那边制造业，不敢说是全部，至少有相当大的比例是要外逃的，要么老美，要么咱们这边，众所周知，离开了大毛家的便宜天然气，欧洲工业玩不转的，他们冬天洗澡都不够热水！我们在欧洲的投资有问题的可能还是在汽车领域，这一点爸您需要下个决定了，我考虑是不是卖掉然后投资民航客机的股份？空中巴士还是一直有不错的盈利。”

  “我同意。那老美呢？”

  露青笑道，“只要它不作死，谁也不至于打到它本土嘛。如果它本土遭袭，那恐怕已经是世界大乱了。”

  付代时发现，自己和儿媳妇的很多判断是非常非常接近的，心里很高兴。

  “我最近常跑欧洲也是为了这件事，想看看有什么好的方向可以转，也经常和你几个叔叔伯伯交流，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无冕之王啊，说是富可敌国一点儿不夸张。好，这个我们都再考虑考虑，那咱们谈谈资金避险这一块吧！”

  “我虽然是学经济学的，但是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老美的就业数据和通胀数据，我怀疑啊，这些数据也不一定都是完全真实的，所以这个恐怕需要专业人士和更了解老美那边内情的人多研究一下。”

  付代时点头道，“是的，最近的非农就业数据和其他数据就对不上，各说各的。”

  “爸，金子最近涨的邪门，我知道您买了不少，等等看，如果几个战场有稳定的迹象，应该还会落一点，到那时我们也可以再补货。指望炒黄金牟利很不容易的，但是保值还是一流的，尤其是在全球去美元化的大背景下。不瞒您说，价格还在三百出头的时候，我就让我的理财经理给我买了不少，存在瑞士了。”

  付代时知道现在价格已经是突破六百了，“你想的对，不为炒，为保值。”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爸，您也说说言恒，别再买那些首饰了，尤其是钻的和玉石的，除非是有特别意义的那种或是有收藏价值的。我看钻石市场很难说啊，河南的人工培育的，真的是一个大的冲击。他的那个画廊，里面不少真真假假的古董，我也想让他转出去。”

  “嗯，转吧，我同意，我和他说。”

  付代时一直和露青谈各个领域的问题，没注意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明思存在卧室里坐不住，不知道老爷子背后单独和露青谈什么，总不会是真的修电脑。

  派了个丫头过去倒水，回来也只是说，老爷和大少奶奶在说打仗的事！

  直到送按摩师车子按喇叭开门，离开付家，付代时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十点了。

  “抱歉啊，露青，你已经是工作一天了，还拉着你谈事儿！明天没事你多休息会儿吧！”

  “爸，能和您交流我很开心，跟着您，总能学到很多。上次听了您的建议，在公司培养了预备干部预备技术人员，果然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北城那边是吧？嗯，露青你好好做，不要压力太大，我，还有言恒，还有这个家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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