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有事你就说吧。”送饭人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高凡笑着说，他虽然面带微笑，但心里很虚，他已经隐隐的觉得，送饭人已经发现他的谋划了。而这样的谋划他曾用在韩浩身上，韩浩却并未发现。“我请你吃饭的理由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有七十吧。”

  其实，高凡感觉送饭人有八十岁了。只是，按常理，人都希望自己长得年轻，高凡也认为，自己把送饭人的年龄往小了说，会让送饭人欢喜。

  “我今年快九十了。”

  “你快九十岁了？我真没看出来。”

  “我想说什么呢，我已经快九十岁的人了。我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多。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在我这里，你就别耍心机了。”

  送饭人的一番话让高凡十分汗颜。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吧，我想请你喝酒也是真心实意。”

  “少给我来这一套。”送饭人说，“我这辈子最烦真心实意这个词。”

  送饭人的脸上浮现一抹愁容，显然，这四个字让他想起一些往事。而那个往事却是他不想提及，也无法回避的惨痛经历。

  “我想去一趟地牢。”

  既然送饭人把话挑明了，高凡若是还东拉西扯，便显得心机叵测了。当然，说完这句话，高凡心里没底，他怕送饭人拒绝，忙走补充说：“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我一定能帮到你。”

  “你真的能帮到我？”

  高凡点点头。

  送饭人想了想说：“我想上天，你帮我吧，”

  送饭人的话让高凡无言以对。最近，他接连战胜钱燕，阿豪，以及摆弄了韩浩，让高凡内心感到了无比的膨胀。他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而在送饭人面前，他的行径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荒唐。

  “老伯，咱们不开玩笑。”高凡说。

  “我没有开玩笑。”送饭人说，“我活了八十多岁了，啥都见过，啥都经历过，唯一没有上天的经历，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我很想满足你的愿望。”高凡说，“上天也是我的愿望。你啥时候能实现愿望，别忘了告诉我。”

  高凡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送饭人叫住了他。

  “就这么走了？”

  “我败给你了。”高凡说，“明人不说暗话，我请你喝酒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带我去地牢。只是，你识破了我的计谋。我再留下来，也是自找没趣。”

  “我看走眼了。”送饭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高凡说，“我本以为，你是个刚硬的人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送饭人摇摇头，眉宇间难掩失望之色。

  “对于你，我是非常的敬重。”高凡说，“在你面前，我不想用死缠烂打的那一套。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你的侮辱。你是明白人，我自然也不能装傻子了。”

  高凡冲送饭人笑了笑，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情，你自己慢慢的享受吧。单我已经买过了。”

  高凡走出房门，送饭人大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高凡转身，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送饭人。送饭人浅浅的笑了笑说：“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你同意带我去了？”高凡问。

  “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送饭人一手端着酒杯，怡然自得。

  “你不问我进去干什么吗？”

  “你只是要求我带你进去。至于你进去干什么？不归我管。”送饭人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

  “越快越好。”高凡说。

  “那就今晚吧。”送饭人说，“我回家睡一觉，大概八九点钟来。你在戒毒所门口等我。”

  送饭人抱着剩余的酒，踉踉跄跄的走了。看着送饭人的身影，高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回去的路上，高凡收到一个视频信息。视频拍摄于室内，视频内有两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人。女人双手捆绑，躺在地上。男子用皮鞭不停的抽打女人。任凭女人苦苦哀求，男子就是无动于衷。

  视频拍摄的不清晰，但是，高凡看到视频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视频中躺在地上的女人是吴倩。

  高凡忙拨打了巴哥的手机号。

  手机响了三声，电话才接通。

  “喂，你谁啊？”电话那端，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高凡虽然不能看到巴哥的样子，但从巴哥声音中，他能猜测到，巴哥应该还没有睡醒。

  “是我。巴哥！你把我给忘了？”高凡打趣说，“你要是把我忘了，我会非常难过。”

  “是你啊。”巴哥恍悟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把你给忘了。也不能怪我，你一直不理我。我把你忘了，情有可原。”

  “我不理你，是有原因的。”高凡说，“上次的事情，败露了。把我给抓起来了。”

  “你被抓起来了？把我供出来了吗？”

  “我要是把你供出来，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吗？”高凡说，“我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朋友之情。你帮了我，我当然不能出卖你了。”

  “你小子有良心。我谢谢你了。”巴哥说，“哎，你怎么出来了？按照我对法律的理解。你犯的罪没有一年半载是出不来。”

  “我是谁？我要是没有两下子，也不敢在社会上混了。”高凡说，“咱们先不说这事了。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你现在帮我查一个号码。”

  高凡把方才发给他视频的手机号说给巴哥，巴哥让高凡等分钟。高凡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一直等着。约莫有三分钟，高凡听到电话那端的叹气声。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高凡问。

  “我尽力了。”巴哥说，“结果让你失望了。啥也没查出来。这个号码是我所见过保密性最厉害的号码。我用了好多种方式，都没能查出这个号码的任何信息。”

  “好的，巴哥。谢谢你啊。”高凡说，“有时间，咱们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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