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什么时候走？”巧梅迫不及待的问。

  “你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咱们就走。”高凡说，“你问问他们几个走不走？如果不走，每人给他们五千块钱的红包。”

  大半年没回家，这次回家，虽然高凡不想带东西，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见父亲。可是，家里除了父亲还有其他的亲戚和邻居。尤其是杨辉，上次爷爷去世，自己回去的匆忙，没有带礼物。这次回家，不给父亲带礼物，也要给杨辉买些礼物。

  高凡去了超市买些海宁特产，在收银台结账时，高凡看到一个大胖子在超市门口吃雪糕。大冬天的吃雪糕本就是让人觉得怪异的行为，高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即，高凡认出来了，这个吃雪糕的胖子他认识，叫什么鹏？

  随即，高凡想起来了，拐鹏。

  对，就是拐鹏？高凡之所以对他的姓氏如此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拐姓是她奶奶的姓氏。

  看到了拐鹏，高凡便想到了那个老头的之死。

  前两天，高凡在公安局看到张丽的卷宗时，意外意识到张丽后脑勺所受到的创伤和老头的创伤一样。若是能从老头这里得到凶手的线索，对于张丽案的破解，或许是有帮助。

  看到拐鹏要走了，高凡也顾不得结账了。把礼物仍在柜台上，跟着跑出去。

  高凡知道拐鹏性格怪癖，在没有弄清楚他姑姑有没有跟着之前，高凡决定先暗中跟踪，伺机而动。

  跟着拐鹏拐了两三个路口，两人来到了人民公园北门。拐鹏在公园门口原地转圈，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要去的路。

  高凡等半柱香的功夫，拐鹏还在原地转圈。他四处看了看，便决定会会拐鹏。

  高凡来到拐鹏背后，拍了拐鹏一巴掌，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拐鹏转身，眼睛上下打量着高凡，好一会，他挠了挠头，说：“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你在仔细看看？”高凡说，“想不起来我了吗？”

  “我不认识你。”拐鹏推开高凡，说，“我姑姑说了，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高凡知道了，原来这个大胖子竟然是个傻子。虽然高凡没有和傻子打交道的经验，但是，理智告诉他，和傻子交流要比聪明人所能得到的正确信息更多。

  “我不是陌生人？”高凡用手指着自己说，“你仔细想想，想不起来了吗？我是你的朋友。每天都带你买牛奶。”

  高凡想到那次在拐鹏家时，他姑姑让他喝牛奶呢。

  “对，牛奶！你想喝牛奶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买牛奶。”高凡说。

  “你给我买牛奶？”拐鹏用质疑的眼神看着高凡。

  “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牛奶。”高凡看到不远处有家小卖铺，他怕拐鹏跑了，便用最短的时间，给拐鹏买了两盒牛奶。好在，牛奶对拐鹏的吸引力很大，看在牛奶的份上，他并没有离开。

  高凡把两盒牛奶都给了拐鹏。

  “够你喝了吧。”高凡说。

  每次，拐鹏的姑姑都是给他一盒牛奶，高凡一出手就是两盒牛奶，在他心中，高凡的地位一下子超过了拐鹏的姑姑。

  “朋友，你真是我朋友。”拐鹏冲高凡乐呵呵的说。

  “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了。”高凡说，“你跟我走，我不仅给你买牛奶，我还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呢。你说吧，你想吃什么？”

  “冰淇淋。”拐鹏脱口而出。

  “你先把牛奶喝完，我再去给你买冰淇淋。”高凡领着拐鹏来到了公园里。公园角落有一个长凳子，四处无人，高凡带着拐鹏坐在凳子上。

  “好喝吗？”高凡问。

  “好喝。呵呵……”拐鹏边喝牛奶边冲高凡笑，牛奶被拐鹏挤出来，呲了他一嘴。

  “你姑姑呢？”高凡问，“你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姑姑？”拐鹏忽然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他放下牛奶，惊恐的说，“姑姑不见了，我要找姑姑，我要找姑姑。”

  “你别着急。”高凡安抚道，“等你喝完牛奶，我就带你找姑姑。”

  “你不骗我？”

  “我是你朋友。怎么可能骗你呢。”高凡说。

  “拉钩。”拐鹏伸出一个手指头，高凡觉得他的行为非常的幼稚，但是，和傻子交流，就必须用幼稚的办法来取信他。

  “拉钩。”

  高凡也伸出手指，两人拉了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拐鹏说，“咱们两个拉钩了，我可以相信你了。”

  “你和你姑姑怎么就走丢了？”高凡问。

  “我和姑姑去超市，姑姑给我买了一个冰淇淋，她让我等她。我们就不见了。”拐鹏说。

  “你等了她多长时间？”高凡问。

  拐鹏用手比划着说，“很长，很长。有这么长呢。”

  高凡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从拐鹏的描述中，他觉得拐鹏应该等了她很久了。

  “你姑姑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你，你不觉得你姑姑骗了你吗？”高凡问。

  “姑姑骗我？呵呵……对，姑姑骗过我，我再也不相信她了。”拐鹏很难过的说。

  “你姑姑什么时候骗你了？”高凡追问。

  “好久以前了……”拐鹏昂着脑袋说，“姑姑带我去看爷爷，爷爷躺着睡觉。我喊爷爷，爷爷不理我。姑姑骗我说爷爷睡着了。我知道，爷爷没有睡着。”

  “你怎么知道你爷爷没有睡着？”高凡问。

  “爷爷的眼睛挣得很大。我用手摸了爷爷的眼睛，爷爷也没有醒。我睡着时，姑姑摸了我的眼睛我就醒了。”拐鹏说。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你爷爷睡着了？”

  “一个很冷的屋子屋子里有好多铁盒子。爷爷就在铁盒子躺着。我不想在铁盒子躺着，太冷了，我会冻感冒。”拐鹏说。

  高凡听明白了，拐鹏所说的铁盒子应该就是殡仪馆了。女人带着拐鹏去殡仪馆应该是要拐鹏见爷爷最后一面。

  “当时，只有你和你姑姑两个人吗？”

  “嗯。”拐鹏点头说，“别人要进去。姑姑不让他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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