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你有意思吗？当着外人说我的坏话，你儿子我不要面子，你儿媳妇也不要面子吗？”杨辉已经醒了，他穿着睡衣，蹲着茶缸来刷牙。

  杨辉的母亲瞟了杨辉一眼，说：“我只说你呢，又没说人家红玲，关红玲啥事。”

  “婶，我和我父亲说好了。今天要带着巧梅过去。”高凡说，“早饭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我们现在就过去了。”

  “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可以吃了。”杨辉的母亲说，“也不差这一小会，吃完再过去吧。”

  “婶，我和我爹说好了，过去吃饭。他的脾气你知道，我要是在你这里吃完过去，他又要发脾气了。”高凡说，“婶，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好吧，既然你和你爹说好了，我就不强留你了。”杨辉的母亲说。

  高凡领着巧梅，走出杨辉家。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段上坡路，路两旁是老旧的房屋，因为本地的房屋都是用石头做的，经过多年的风雨，房子上爬满了苔藓，看上去，给人的感觉阴暗潮湿。

  巧梅家在鲁西南，虽然也是农村，但和高凡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家乡是平原，在巧梅上学离开家乡之前，她所看到的最高的山便是她家南面的河堤了。

  像高凡村子这样把房子建在山坡上，巧梅还是头一次看到，对于每一栋建筑，巧梅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你们这里好好玩啊。”巧梅兴奋的说，“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在这里生活了。”

  “你只看到了表象而已。”高凡说，“你要真在这里生活了，估计不到一个月，你就要离开这里。你看看，这一间间的房子都没人住了。他们大都搬去外地了。像这个偏远的山村，本地人只能是越来越少。慢慢的，这种村庄也就消失了。”

  “我不怕。”巧梅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住在哪里都可以。”

  说话间，两人到了门口。进门前，高凡又再一次叮嘱说：“我父亲这个人，脾气不是太好。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你一定要担待啊。”

  “我知道了。”巧梅说，“咱们做小辈，自然要顺从长辈了。”

  高凡推开大门，让巧梅进了院子。巧梅站在院子里，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堂屋。巧梅虽然没有见过高易波，但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堂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高凡的父亲了。

  高凡挽着巧梅的胳膊，两人来到了堂屋门口。

  “叔叔你好，我是巧梅。”巧梅说。

  高易波还算给她这个未来儿媳妇面子，他抬头看了看巧梅，然后站起身，说：“家里寒酸，随便坐吧。”

  “叔叔，你先坐。”巧梅说。

  高易波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高凡拉了一个凳子，让巧梅坐下。

  “厨房里还有碗，高凡，你去把碗端出来，吃饭吧。”高易波说。

  高凡从厨房里端来两碗稀饭，巧梅看着桌上的咸菜，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高凡也不知所措了。在来的路上，高凡已经再三叮嘱了巧梅，巧梅对于将要面对的困难是有心理准备。但是，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对于当前的局面，巧梅依然无法化解。

  “怎么不吃啊？是不是饭菜不可口啊？”高易波说，“家里的情况就这样。你是叫巧……”

  “我叫巧梅。”

  “哦，巧梅啊。”高易波接着说，“你现在也和高凡住在一起了，算起来也是自家人了。在你面前，我有啥就说啥了。”

  “叔叔，有话你就直说。”巧梅说，“我就当你是我的亲人，你说什么话我都能接受。”

  “你这孩子，真聪明。”高易波冲巧梅笑了笑，说，“有你这句话叔叔我心里就有底了。我家的情况就这样，你也看到了。你要是跟了我儿子，以后也要过这样的日子。其实，我想说什么呢，这样的生活，你要是觉得能接受，你们就在一起。你要是觉得受不了，我也不勉强。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

  “爹，你怎么能说这话呢。”高凡觉得高易波的话有些过了，便开口说，“你把巧梅当成什么人了，巧梅可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高凡，我觉得叔叔的话没有说错。”巧梅说，“叔叔对我不了解，所以才有这些担心。等叔叔了解我后，便会打消这些顾虑了。”

  “还是巧梅明白我的意思。”高易波说，“我这个人性子直，心里想啥嘴里就说出来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像这样的场面还会不少，你要是不能忍受，你也可以离开。我不会怪你。”

  “叔叔，你多心了。”巧梅说，“我和高凡是真心相爱。我对他的感情无比的坚固，任何人都不能拆散我们，当然，任何困难也不能拆散我们。”

  说完，巧梅还冲高凡抛了个媚眼，表示他们两个是心心相印。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高易波说，“吃饭吧。吃完饭，我要去集市上买点过年的东西。其实，我不打算买呢，谁知道高凡领着你来了，他也没有事先告诉我，让我准备准备。”

  “叔叔，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不用把我当成客人。以往过年，家里怎么准备，今年还是一样的准备就行了。”巧梅说。

  “孩子啊，还是你能体谅人啊。”高易波感叹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去集市了。以往，我家过年也没有特别要庆祝的，今年还是一样吧。孩子，你没有意见吧？”

  “我没意见。”

  吃过饭，高易波背着他的木工箱子又要出门，在大门口，高凡拦住了高易波。“明天就是年了，你还要出去工作吗？”

  “我答应了邻村的老刘家，过年前要把柜子做完。”高易波说，“做我这一行，手艺倒是其次。关键是要讲信用。我既然答应了他，就必须给他做完。今天是大集，你带着巧梅姑娘去集上转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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