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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周瑜真正的实力


孙策带领军队是想回援南昌,不过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海昏到南昌是朝发夕至,而赣县回到南昌,在赣水北上需要好几天才能到达,等孙策带队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最后,江东军还是在庐陵郡治所高昌停了下来,孙策安排周瑜带领五千人马回援,自己带领剩余人马在这里抵御吴有用,防止共济军南北夹击。

  周瑜带人回去没有直接去南昌,他知道要是等他到达,南昌城早被破了。

  所以他带人去往鄱阳湖南部的军山湖其西南侧的钟陵,与逃亡到那里的几千水军残部汇合。

  与此同时,周瑜下令丹阳郡周泰统领的三万水军从大江逆流而上,进入鄱阳湖前来支援。

  周瑜在钟陵将本部五千人马和水军残部七千人马重新整合,结合混合舰船弄出来一万余水军。

  同时他也将帅旗移至水军旗舰上,开始在水面上指挥战斗。

  别小看这一万余水军,虽然打不过甘宁的水军,但是在周瑜接过指挥之后,明显的感觉如同找到主心骨一样,整个队伍的状态都焕然一新。

  不再固守一地的江东水军变得灵活无比,开始沿着鄱阳湖水系对共济军进行骚扰。

  甘宁带着水军进入了军山湖,来到这后才发现对面已经完成了布防,当然,以甘宁的实力,对战一点都不虚。

  按照水军操典,甘宁很平常的发起了进攻,不过开战以后才发现,此时的江东军与之前的不一样了,进退变得更加有章法,各部的衔接也变得丝滑无比。

  不过甘宁并没有当回事,这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对面的水军统帅还是有些水平的,仅此而已。

  周瑜一点也不急,他在拖时间,等待丹阳的援军到来。

  两军在军山湖展开了大战,双方互有胜负,战事一时间陷入了胶着。

  这时候甘宁察觉出来有点不对了,对面的统帅有点强呐,与自己作战丝毫不落下风。

  周瑜一直秘密的在收集一些速度快的小船,船上都堆满了易燃物,看来周都督又要用火攻了!

  三日后,周瑜得到密报,丹阳水军由周泰统领已经进入了军山湖。

  “凌将军,海昏战败暂且不论,此次强攻敌军,你为先锋,可能做到?”周瑜对凌操说道。

  其实他也知道海昏一战,败不在凌操,待他前去救援之时,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了。但是他不得不如此说,如今缺少的就是冲锋陷阵的猛将。

  凌操那是什么人?那是每战必先,冲锋在前,后来也是攻打江夏时冲锋过猛,被甘宁一箭射死,后来甘宁投了江东孙权,还担心射死过凌操,不过孙权也是个人物,硬是既往不咎。

  如今的凌操一听周瑜如此说,顿时眼珠都红了,对着周瑜恭敬一礼道:“都督,不用多言,海昏我没能挽救颓势,是操无能,且看此次出战,某必不负都督所望!”

  周瑜眼见将凌操的心气调动上来,微笑对其宽慰,“将军不必压力太大,只要按吾之计策实施,必可旗开得胜!”

  此次,江东水军倾巢而出,联系好周泰水军,准备对甘宁前后夹击。

  甘宁能让你前后夹击?海一军的哨船都快放到长江上了,在周泰进入鄱阳湖的时候,甘宁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只不过不太在意罢了。

  自己有三万余水军,对面是一万余,援军按船舶计算是近三万,半斤八两,甘宁一点都不憷这个。

  将海一军排成圆阵,各方来的攻击都可以有效抵挡,当周瑜的前锋出现的时候,甘宁还是很镇定的,而周泰的三万援军出现在军山湖战场时,甘宁也指挥若定。

  凌操确实很猛,亲冒矢石,冲锋在一线,与海一军杀的是难解难分。

  眼见双方的前锋都纠缠在一起,周瑜旗舰上令旗挥舞,就见周泰的水军在不断的与其靠拢,准备合兵一处。

  甘宁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工部设计的安装在大型战舰上的小型抛石机开始发威,更狠的是这抛来的石块都是易燃物包裹着,再投之前就已经将浸了油的易燃物点燃。

  漫天飞舞的火球给这场大战更平添了不少瑰丽的色彩,当然,击中江东水军的石球就不是那么美丽了,那就是一道道索命的死神,木质的甲板根本禁不住如此重击。

  还好水战时抛石的准头不是很好,要不然凌操的前锋不用等以后了,现在就能被打崩溃。

  周瑜在旗舰上看着眼前如火如荼的战场,暗自计算着时辰,表现在外人的眼里,就是轻摇羽扇,淡然自若的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面不改色,众人内心不由安定不少,毕竟主帅都如此镇定,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周瑜不过就是装一下而已,他现在没工夫管自己形象是不是好,他是在等,等自己观察天象后判断的气候变化。

  周泰与周瑜军合并后,兵力已然占据优势,但前锋凌操已经陷入混战的泥沼,被海一军打的介于败退与崩溃之间。

  周瑜让旗舰打出旗语,凌操的副将一直在关注本部,看到旗语后马上告诉还在猛杀的凌操。于是,江东水军的前锋开始了且战且退,而海一军则是撵着他们打。

  眼见前锋即将取胜,甘宁下令本部全军压上!一鼓作气击破敌军。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直淡然的周瑜猛然抬头望向天上的云朵,眼中爆发出夺人的神采,风向变了!

  只见刚才还逆风迎战的江东水军的风帆,先是一缓,接着猛的往反方向一鼓。刚才跑的还算顺利的凌操心里一阵骂娘,老子进攻的时候你给我逆风,往回撤吧还以为是顺风不错,结果又给老子变成逆风了!我特么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不管凌操多委屈,周瑜是终于等到了天变,不敢耽误,当机立断下令:速攻船进攻!

  说是速攻船,其实说白了就是自爆船,小船都是一次性的,船舱里都是易燃易爆物,就和那自爆兵似的,浑身绑满了炸药,哪里人多闯哪里,冲进去,一拉弦,轰的一声,一死死一片。

  凌操得到新的旗令,命其部让出航道?怎么?都督那要派生力军冲上来么?这些兔崽子咬的那么紧,能不能行呐?

  还不等他多想,一艘小船自他的座舰旁驶过,其上一个黝黑的江东士卒咧嘴冲他一乐,一口的白牙晃得眼生疼。

  自己前锋让开的航道里不断的驶出来此般的小船,待离开前锋水军后,小船上的士卒用火折子点燃手里的火把,等其彻底燃起来后,一把丢进船舱,瞬间,大火就弥漫满船。而点完火的士卒往水里一跳,往回潜游连头都不用冒。

  正在观战的甘宁在风向一变的时候就有察觉,对于他这样的顶尖水军统领,水文天象是基础。

  他马上下令前锋放缓攻势,结成密集阵型,防止敌军顺风冲阵。

  他不是没有想过对方会不会放火,不过谁也不是神仙,知道这时候刮顺风,刚好准备好火船,所以,火攻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如同闪电般一划而过,就没再多想。

  当那一艘艘小船出现在眼中的时候,甘宁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该死的,对面的统帅就抓住转瞬的机会,把火船派了出来,他是如何知道此时风向要变的!

  甘宁嘶声下令:全军转舵!后撤!马上后撤!

  但为时已晚,那燃着的火船快如奔马,冲着海一军正在掉头的前锋就扎了进去。

  “嘭、嘭”沉闷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海一军的前锋是由第一师的师长亲自统领,说起来这也是追随甘宁多年的老人,如今凭自己的本事,也有甘宁的关系,才坐到师级的位置上。

  眼见自己的一个师都被火船包围,水师前锋内部的航道里还有不少的火船穿梭,准备往后方不远的本部水军而去,这个师长顿时就急了,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追随甘大哥什么都吃过玩过!这一辈子他妈的值了!现在大哥就在我们身后,不能放这些火船过去!小的们!将船横过来,挡住它们!老子今天和兄弟们死在一起!”

  周围几艘船上的水兵开始还有些慌乱,听完自己师长的话,顿时眼珠都变得血红,舰长全部下令,以船横江,挡住火船!

  前锋旗舰上的旗手在桅杆上疯狂的打着旗语:老大说了!横船挡火!他和我们死在一起!

  刚才还如同沸腾了的江面,有短暂的安静,接着就是各舰舰长各种嘶吼声,

  “横船,快给老子横船挡住它们!”

  “他娘的有什么可怕的,老大随我们一起死,下了阴曹也敢带着咱们把地府掀了!把船给老子横过来!死都不能放一艘过去!”

  “老大!你他娘的答应送我的娘们呢?!老子先走一步,记得有活着的兄弟给我烧几个水灵的纸姑娘呐!起开,笨手笨脚的他娘的横船不会啊!”

  海一军前锋一个师的战舰慢慢的都横了过来,用自己的巨大的船体挡住了顺风而下的无数火船。

  甘宁的旗舰都已经完成了转向,正在准备起航远离,看到后面的前锋被缠住了,他也看到了自己兄弟旗舰上的旗语,顿时双目猩红的吼道:“我日他先人板板!谁他娘的让他自作主张去挡火船的!要是转向就逃还是能逃出来一些的,这么一弄都他娘的交代进去了!一艘别想跑掉!我……”

  说着他就准备找旗手让他给后面的前锋师下令撤退,副将一把就将甘宁抱住,“老大!老大,快走,别辜负了兄弟们的牺牲!”

  “可是那他妈是铁牛!老子穿开裆裤时就跟在老子后面的兄弟!你让我怎么走!”甘宁都快疯魔了。

  “不走也得走!老大,跟着你的兄弟,我们没有一个怂货!别说是铁牛,就是柱子我!一样会这么做!那火船太快了,不拦住我们都走不了的!老大,走吧,柱子求你了!”副官柱子哭喊着。

  慢慢的甘宁冷静了下来,就在此时,水面上传来了前锋师的声音。

  原来,在将船横过来之后,小型的火船不断的扎在船体上,为了最好的效果,这些着火的小船前面都是有尖锐的长铁钉,只要扎上就甩不脱。

  听得耳边船体相撞的砰砰声,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同舟共济!风雨无畏!将士百战!虽死无悔!逐渐所有前锋师里的将士都在喊着这个口号。

  就在这时,铁牛师长的旗舰传了旗语:弃船!逃生!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紧接着,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不绝于耳,众将士纷纷弃船入水,生死就看天命吧。

  此时这片水面全部都燃了起来,怕火力不够,周瑜可是往里面加了不少火油的,这水面上全都是燃着的火油,而且由于爆燃,这片水域的氧气也变得稀薄无比。

  想要吸口气潜进水里远离此处水面何其艰难,那需要超强的水性和运气才能做到。

  甘宁听着后面前锋师兄弟们的口号声,临死前的惨叫咒骂声,气得一脚将一旁的桌案踢飞出船外,嘶声道:“下令,全速撤离!”

  不过他此时想走都有点晚了,周瑜也是狠人,不知准备了多少火船,将前锋师的水域烧成火海,之前漏过去的火船都还有近四分之一,直奔着甘宁的中军就过来了。

  此时甘宁的中军各舰已经开始提速,可你这是从零加速,那冲过来的火船可是一直在加速。

  眼见中军要逃不掉,中军里原来最前排,与前锋师最近的一排战舰不知何时开始转向,学前锋师一般将船横了过来。

  也许在看到前锋师的做法时,他们就开始调整行船姿态了,所以甘宁发觉自己后队的船阵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摆好一排,数量不够的后面的舰船自觉的补了进来,排成了一列紧密的以船为城墙的防火墙。

  在旗舰旗语询问他们为什么不撤退时,每个船墙的舰船上都用旗语传来不约而同的一句话:烈士陵园见!

  他们看着越来越近的火船,每个水手没有一个离开岗位的,他们要确保自己的船保持好姿态,以及和旁边舰船的紧密性,不会放一艘火船过去。

  每个人眼中都没有畏惧,此时有人唱起了军歌:送战友,踏征程,耳边响起驼铃声!……

  听着眼前船墙上传出来的大合唱,甘宁眼睛湿润了,钢牙几乎咬碎,再次下令,“撤退!全速撤退!立刻!马上!”

  轰!正在撤退的甘宁听到身后传来火船碰撞的轰鸣声,不过他没有回头看,不是不敢,而是怕这一回头会不顾一切的回去救他们。

  就这样,共济军海一军以壁虎断尾逃生的方式,折损了一个半师近九千人为代价,逃了出去。

  此战,海一军元气大伤。

  而周瑜完全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此时的他额头青筋暴起,之前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换做任何一支军队,包括自己的水军,在那个情况下都逃不了全军覆灭的下场。可是这些人竟然逃出了大部分,那些断后的,他们都不怕死的吗?

  “全力救人,把救上来的好好治伤,不准虐待!听明白没有?”周瑜肃声下令道。

  看着手下忙着开小船救人,周瑜心里五味杂陈,接下来如何跟这么坚韧的敌人作战,是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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