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帮我补了，”

  战妄把手提袋放在沈漾面前。

  看战妄放下手提袋就要坐下，沈漾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你衣服是不是穿的太紧了？”

  “不懂别瞎说，我这是贴身款，穿的就是这个味道，”

  战妄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沈漾转身去拿水。

  “今天这顿不算，改天你得请我一顿正餐，”

  见沈漾敷衍的点头，战妄一本正经的开口：“沈医生，可救了你们娘仨三条命，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儿，”

  休息室里，相对而坐。

  “就算你不救我们娘仨，我们充其量被打一顿死不了人的，战总别把话题上升到人命，”

  沈漾故意这么说，拧开一瓶水递到战妄面前：“但是，还是很感谢，”

  战妄盯着沈漾给他拧开瓶盖的水，没有接。

  他问：“沈医生，男人在你面前是不是都是摆设，完全用不上？”

  沈漾把水递到战妄手边。

  再抬头，发现战妄的脸色已经变了样。

  两人四目相对，沈漾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战妄话里的意思：“战总这话什么意思？”

  战妄：“是不是给你个煤气罐子你也能扛起来百米冲刺？”

  沈漾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她拿得起自己手边的纯净水轻轻拧了一下，又试探的送到战妄面前：“这瓶怎么拧不开，战总能帮我一下吗？”

  肉眼可见的看到战妄弯起的嘴角接了他手里的水，沈漾心里一阵无语。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战妄拧开水一到沈漾面前，不自觉温柔的声音：“别什么都自己来，该男人干的事情就让男人来干，”

  气氛突然有点微妙。

  沈漾拿起筷子低头吃自己的饭。

  经历了太多，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无法再接受别人。

  从五年前战妄进监狱，她决定独自生下两个孩子起，她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结婚的准备。

  “女人太瘦不好看，多吃点肉，”

  沈漾低着头，看着碗里战妄夹给她的牛肉，沈漾吃饭的动作顿住。

  听着战妄一边吃饭一边叨叨叨，沈漾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从前他们闹的你死我活，最恨他的时候，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安安静静的跟他坐在一起吃饭。

  她一直都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就会不断的帮她过滤‘杂志’，留下最珍贵的东西。

  她一度以为战妄是被时间过滤掉的人，没想到五年后，他还在这里。

  当年宫轶离开时，她哥说，时间是残酷且温柔的，它比眼睛看的更清楚，它能带来所有，也能治愈一切。

  她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会不会被时间治愈。

  “说好的要赔我一套西装，你眼光没我好，我得亲自挑，”

  听到战妄的声音，沈漾把思绪拉回。

  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再看看战妄的穿着，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她眼光没他好的。

  “这顿不算，改天你得请我吃正餐，”

  战妄见缝插针，极有耐心的提醒沈漾。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漾终于开口：“餐厅你定，晚上下班我过去，衣服不能挑太贵的，我钱不多，”

  战妄吃着饭，抬眼看沈漾。

  他说：“昨天你孩子受到惊吓，还好吧？”

  “已经没事了，”沈漾没想到战妄还能想到两个孩子。

  战妄：“下班回去多陪陪孩子，等孩子情绪稳定了再说，我不急，”

  两人目光相撞，沈漾一瞬间的愣神。

  她记忆里的战妄，霸道，蛮横，不讲理。

  他想做什么，他要做什么，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事事以他自己为先。

  现在，他真的变了很多。

  “谢谢，”

  沈漾低声一句，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学校已经闭校停课接受调查了，”

  战妄问沈漾，沈漾眉心锁紧。

  “我不会再放两个孩子留在那里读书，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给两个孩子办理转学，”

  “转什么学，又不是你孩子的错，应该走的那帮王八蛋！”

  沈漾话没说完，战妄接了话茬。

  他说：“沈医生你这样教育孩子可不行，现在这个社会，你得培养孩子的狼性，退缩可不行，”

  沈漾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小小年纪，抡起椅子把同学鼻梁骨砸断，把拖拽她哥哥的那名女老师的手指差点咬断，这比狼崽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知道女儿性子从小就爆，当时也是护哥哥心急，除了指责，心疼，剩下的就是担心。

  “我哥说已经传唤调查起诉了二十多人，这件事等等再说，”

  沈漾也不想随便给孩子转学，但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她得好好想想。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战妄拍着胸脯打保票。

  两人对视，沈漾开口：“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

  她还真怕战妄又闯进学校再个倒几个人。

  “不大点人儿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出事，提前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

  战妄见沈漾情绪不是很好，转移了话题。

  “直觉，”

  沈漾小声一句。

  战妄：“那你直觉一个给我算算，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沈漾：“。。。。”

  刚刚在心里还夸他变好了很多，三两句话不说，又没个正形了。

  沈漾打了个哈欠，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昨晚她失眠大半夜没睡着，太阳穴开始疼了。

  战妄看着沈漾眉眼间的疲惫，眼神暗了暗。

  低头看了眼才吃到一半的盒饭，战妄低头大口扒完。

  “我下午还有事，我去看眼我大哥，”

  战妄起身。

  “说好了，欠我一顿正餐，一套衣服，有空了补给我，”

  战妄走到门口，嘴里的饭还没咽完，含糊不清的又提醒沈漾一遍。

  沈漾把水递给他：“你喝点水别噎着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赶紧找地方睡会儿，顶着一对熊猫眼，丑死了，”

  战妄接了沈漾递给他的水，推门离开了休息室。

  他刚刚，是看出来她困了，才吃的那么急，是在节约时间给她休息。

  看着战妄留下来让她给补的‘开裆裤’。

  沈漾眼神一阵闪烁不定。

  虽然还是那么幼稚，但是他真的有在慢慢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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