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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背叛首领的下场


平野惟被组织的人抓到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十分狭小老旧的饭馆里吃饭。

  这饭馆是一个老婆婆开的,不仅位置偏僻,而且店铺也很小,从门口路过都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平野惟这几天过的胆战心惊,东躲西藏的,白天根本不敢露面,只能靠着之前买的面包解决温饱问题。

  今天已经是她离开组织的第三天了,外面搜查的人似乎少了一些,追的也没有之前那么紧了,所以平野惟才敢在将近深夜的时候出来,然后找到一家还开着的偏僻饭馆吃饭。

  结果她刚坐在馆子里不久,拉面才刚刚端上来,两个穿着西装的黑衣男人就走进了饭馆,手中的枪口抵住了平野惟的腰。

  平野惟在组织负责的内容不是关于暗杀方面的,所以在被枪口抵住后,她没有挣扎,只是放下了拿筷子的手。

  “我会跟你们走的。”平野惟看了一眼在料理台切水果的老婆婆,眸色渐冷。

  “别闹出太大动静。”

  身后的枪口被放下,那两个黑衣男人语气带着恭敬:“请您跟我们回去。”

  平野惟的出逃计划在第三天的时候戛然而止,可笑的是她甚至连东京都没走出去,无论是机场还是新干线,这些地方都有琴酒的眼线,平野惟走不了,只能在东京辗转躲藏。

  她早该知道的,要从琴酒的手下逃脱是件基本不可能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了。

  又或者说她已经忍耐的够久了,如果连试都不试一下,这大概会变成平野惟最后悔的事。

  三天……

  平野惟回到基地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这三天。

  以前琴酒需要的时候,平野惟也会陪他去各个地方,有时候是在日本,有时候甚至会出国,短则几天,长的时候也有几个月。

  在陪琴酒出差的时候,平野惟也会短暂的离开组织,离开基地,可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自由的,哪怕她离开的再远,身后也有一根绳子拽着她,告诉平野惟,她最后依然要回到组织,回到琴酒身边。

  但是离开组织,离开琴酒的这三天,平野惟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哪怕这三天里她连东京都没有出去,一直在组织的追查下东躲西藏,但平野惟却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根线,那根一直束缚着自己的绳索终于松动了。

  所以尽管在三天后,平野惟依旧被组织的人找到,又带着她回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组织,但平野惟依然不后悔,因为她得到了那一点小小的自由。

  虽然平野惟是作为叛逃的组织成员被抓回来的,但除了最开始时拿着枪对着平野惟以外,那两个组织成员都没有再做过对平野惟不敬的行为,反而态度恭敬,语气也有些小心翼翼。

  一般来说,被抓回组织的叛徒会直接被关押在审讯室里。

  组织的审讯室已经相当成熟了,里面有十分齐全的刑具,专门负责审讯的成员也十分专业,只要是被关在那里的人,很少有能守口如瓶的。

  平野惟以为自己也会被带到那里去,但那两个组织成员却径直走过了审讯室,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

  平野惟顿了顿,如果不是去审讯室的话,那接着往前走,就是……

  没过多久后,平野惟停在了一扇门前。

  那两个组织成员站在门的旁边,对着平野惟弯了弯身子。

  “Boss让我们带您过来。”

  平野惟看着面前掩着的门,抿了抿唇。

  她很熟悉这里,毕竟在组织的时候,平野惟经常会来到这个房间,恐怕平野惟对这个房间的熟悉度,都要比对自己的房间还要熟悉了。

  大概是平野惟停顿的时间太长,那两位成员再次开口催促她。

  “boss在等您。”

  平野惟短暂地闭了闭眼,没有让那两个成员为难,直接伸手推开了半掩着的门。

  不敲门就走进首领的房间,这件事无论放在哪个组织成员头上,都是足以被拉下去责罚的严重程度,组织里也没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但平野惟却是那个例外。

  琴酒的房间不只是用来休息和睡觉的,更是他工作的场所。

  偌大的房间里,用来休息的地方只占小小一块,剩下的空间都被巨大的办公桌和书架所占据了。

  因为琴酒经常会在这里处理组织的事情,书桌上难免会放着一些资料,所以琴酒的房间几乎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

  但平野惟却可以,她不但可以,而且还能够不敲门就走进来。

  甚至在琴酒不在的时候,她也能像进出自己的房间一样进入琴酒的房间,而组织的其他人也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

  有段时间琴酒很忙,一直在外面没怎么回基地,那段时间里,平野惟来到这个房间的次数甚至比琴酒这个主人还要多。

  时隔三天,平野惟再次走进这是他无比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有淡淡的木质香味,是平野惟之前买的香薰。

  琴酒当然是不可能将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面的,无论是房间里的香薰,还是窗台上放着的仙人掌,这些都是平野惟买了放在琴酒房间里的。

  香薰是平野惟在逛街的时候闻到的,这香味并不刺鼻,也不明显,就只是淡淡的木质香味,有点像是雪松。

  平野惟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配琴酒,所以当时鬼使神差的就买了。

  平野惟将香薰放在琴酒房间里时,还在担心他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让自己将那个香薰拿出去。

  但琴酒发现香薰后什么都没说,好像放纵了平野惟的做法。

  甚至在那个香薰用完之后,房间里的那股木质香味消失后,琴酒似乎也不太习惯,让平野惟再去买一样味道的香薰回来

  从那以后,平野惟时不时就会往琴酒的房间里添一些小物件,琴酒对于这些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东西似乎也并不在意,就任由平野惟添置。

  久而久之,本来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冷冰冰又完全没有居住感的房间,居然也在平野惟的布置下变得有了几分人气儿。

  平野惟离开了三天,但房间里的香味却依旧没有改变,淡淡的,带着几分冷感的木质香味。

  这个味道就很像琴酒而且因为房间里的香薰一直都是这个从来没有变过,所以久而久之,琴酒的身上和衣服上也沾染了这样的味道。

  刚开始的时候,琴酒身边的下属还在疑惑,心想首领什么时候开始用香水了,后面才知道不是香水,而是他的衣物上沾染了香薰的味道。

  平野惟轻吸了一口气,这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萦绕在她周围。

  这本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香薰,但因为和琴酒挂上了钩,所以平野惟现在闻到这个味道都会想到琴酒。

  如果是这样的话,平野惟明明应该讨厌这个味道的,可也许是因为和这个味道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现在只是三天没有闻到,平野惟却竟然有一点想念。

  此刻再次闻到熟悉的香味,平野惟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

  晚上,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房间里却并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了起来,于是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平野惟走进房间后眨了眨眼,过了好几秒才适应,能看到一些隐隐绰绰的影子。

  其实就算不开灯,平野惟也不会被屋里的设施碰倒。

  在组织里的时候,她待在琴酒房间里的时候,比待在自己房间的时候都多,对这里的一切已经了如指掌桌子在哪里,书架在哪里,她都已经像刻进了脑子里一样熟悉。

  在一片漆黑之中,平野惟并没有找到请假成员们说琴酒在房间里等他但现在房间里就像是空无一人。

  平野惟却并不觉得奇怪,她脚步不停向前走着,直到走进房间的最里面,才在窗边的桌子前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房间一片漆黑,琴酒也没有点灯,只有窗户外的星光和月光照射进来,给琴酒的侧脸打上一层莹莹的,并不明显的光。

  琴酒坐的位置在窗边,不同于书桌那样正经的办公家具,窗边的那张小桌子,无论是面积还是外形都显得有些可爱,就连配套的椅子也是可以向后躺去的摇椅,看着就十分舒服。

  显然,这个和琴酒气场格格不入的小桌子,以及看着就十分舒适的椅子也是平野惟买的。

  有时琴酒不在,平野惟也会在下午的时候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给自己泡一杯红茶,看看书,或者直接晒着太阳睡一觉,都是十分惬意的。

  平野惟坐在这个椅子上时,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骨头的猫,四肢都瘫软了,只能陷在椅子里面,典型的坐没坐相。

  但琴酒却和她截然不同,明明这个椅子设计出来就是要让人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的,但琴酒坐在这椅子上,却依然气势不减。

  就像现在,在黑暗之中,平野惟能勉强看清琴酒的轮廓,他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巴,哪怕看不清表情,但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却依旧扑面而来。

  琴酒不开口,平野惟在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猜测不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只能向前走去,靠近琴酒。

  其实平野惟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是一个逃走后又被抓回来的叛徒,是琴酒眼里最不能容忍的叛逃者。

  如果是以往,琴酒处理这些叛逃者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让那些人说出叛逃的原因,有没有投向其他势力,有没有对其他势力说出组织的机密。

  等撬开了叛徒的嘴,知道了想了解的事后,那些叛徒就会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

  这才是正常流程。但显然平野惟现在面对的情况并不正常,反正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听到过琴酒会把叛徒叫进自己房间。

  哪怕在叛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平野惟处在这种环境中,面对琴酒这样的上位者,面对即将会发生的未知的事情时,平野惟还是放轻了呼吸,心脏也被高高吊起。

  她没有刻意放弃自己的脚步声,况且以琴酒的敏锐程度,平野惟和那位成员在门口交谈的时候,琴酒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可平野惟都已经要走到琴酒面前了,他却依然一言不发。

  平野惟走到了琴酒面前,靠近之后,她终于看清了琴酒的脸。

  琴酒的眼睛是闭着的,那双犹如琥珀般的翠绿眼瞳暂时被遮盖了起来,让平野惟莫名松了口气。

  琴酒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酒杯,平野惟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酒,但应该度数不算低,因为琴酒向来只喝烈酒。

  喝了酒的琴酒,应该要比往常更难对付吧。

  但平野惟也并不打算逃避,她垂着眸子,轻声叫了一句:“boss。”

  现在念出这称呼似乎有些讽刺,毕竟她已经叛逃了,是个叛徒,被抓回来后却还喊着面前的人boss。

  但或许是习惯使然,平野惟在琴酒身边多年,哪怕平野惟再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知道琴酒的喜好,知道琴酒的习惯,哪怕琴酒什么都不说,只是随意瞥过来一个眼神,平野惟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种习惯就像是空气一样遍布在平野惟的周围,是早已经习惯了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掉。

  所以当平野惟站在琴酒面前时,这一声boss就那样极其自然的叫出口了,就像以前许多次那样。

  平野惟已经做好了不被理会的准备,又或者琴酒会勃然大怒,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砸她,当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在平野惟的印象中,琴酒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虽然琴酒的手段残忍,死在他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但琴酒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在平野惟出声后的那短短几秒时间里,她的呼吸都快要屏住了,然后她就看见自己面前的男人睁开了眼,平野惟又和那双翠绿如琥珀的双眸对视了,就像以往的很多个瞬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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