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暗中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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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瑞闻言,不由心中恐慌,连忙又叮嘱道:“红娘姐姐千万要小心啊!”
红娘闻言,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好我的张相公哩,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红娘办事,向来都是旗开得胜,毫无差错的!”
“我走了之后,相公自己也要保重,千万别再如此的多愁善感,害相思病消瘦成这样。”
“你只要心中想着,小姐临去秋波那一转的眉目传情即可。红娘我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做这件事,自会小心谨慎,稳妥的传送这张情意。”
“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和相公你这信笺上诉说的心意,保准可以让小姐亲自来探望你一番。”
说完,也不待张君瑞开口,身形闪动,起身回绣楼去了。
张君瑞见红娘走了,不由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红娘将这封信拿了去,一定会有个好结果,我且放心等待,一定会等来好消息的。”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着红娘的话,想着小姐的容颜,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他相信,红娘一定会把信送到小姐手中,小姐也一定会被他的诚意所感动。
却说红娘收了张君瑞的情书,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在袖口里,出了西厢书院,一路上小心谨慎地往绣楼走去。
她走过花墙,绕过回廊,尽量避开人多的区域,因为是私自探望,加上又捎带了重要信件,她知道能不被奴婢丫鬟们看到最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她心中一边思忖,一边暗暗发笑,心道:嗨,红娘我这是图啥呢?那书呆子拿银钱来侮辱我,虽然是病急乱投医的无心之过,但我终究是受到了误解,心中哪里会愉快。
而小姐想张君瑞想得要命,还老是假装正经,动不动便拿出主人家的架势来教训我。红娘我又仿佛是做贼一般,每日还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况且若是一个不慎,让老夫人知道了,红娘我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即便是他们两人的婚事成了,大概也不会谢我,依照我的脾气,也不会向他们讨要什么,但如果不成功,到头来也许还会埋怨红娘我不尽心尽力地帮忙!
我可不想将来弄个背石头演戏,吃力不讨好!
我这是何苦呢,不如别管他们算了。
但转念又一想:不行,还是得管!
老夫人她以德报怨,恩将仇报,仗势欺人的赖婚,欺负张相公是个无依无靠的穷秀才,为了所谓的名声和门第,居然连女儿一辈子的幸福都不顾,真是太可恶了!
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就这样毫无道理的生生拆散,真是造孽啊!红娘我就是要打抱不平!
红娘我如今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们,也是在行善积德,按照小姐的话说,是在做‘君子成人之美’的美事。
我红娘一心想促成这一对有情人,却不想老夫人如此固执,小姐和张君瑞的婚事竟成了泡影,我真是又气又急。想那张君瑞,勤奋好学,品行端正,一表人才,与小姐是天作之合。可老夫人却为了所谓的名声和门第,棒打鸳鸯,这让我如何能忍?
红娘我做了这件好事,积攒了功德,下辈子也能投生个好人家,不必再做丫鬟了!
她一路上都在沉思,以至于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绣楼前。
红娘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帘儿轻垂,清幽的香气从纱窗处袅袅透出,弥漫了整个卧房。她轻轻推开大红朱漆的房门,黄铜门环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走进屋内,她看到高高的烛台上,莲花形的金承泪中堆积着烛泪,银江内的红蜡烛依旧袅袅燃烧,看样子小姐还在锦帐里紫檀木罗床上沉睡,没有醒来。
红娘没有直接掀起暖帐,只是轻轻揭开那淡红色的软帘儿。
不过,就在她掀起帘子的同时,自己却刹时被床榻上的睡美人给彻底惊呆了!
只见莺莺小姐和衣而卧,玉体陈横,头上的银钗掉落在枕头旁,如瀑的长发蓬松散乱,小脸上红扑扑的,一双秀眉却紧锁着,看样子她在梦中依然心事重重。
红娘走上前去,轻轻地唤了两声“小姐,小姐!”
可小姐依旧双目紧闭,没有醒来。
红娘见状,不由心道:她肯定是累了,就别打扰她,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想到这里,于是便放下罗帐,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边退心中边想:这太阳都已经老高了,小姐还在睡懒觉,唉,这几个月来,小姐好像变懒了,字也不练了,画也不画了,诗词也不吟了,琴瑟也不弄了,针线也不拿了,胭脂水粉也不调了,铜镜儿也不照了,唉,真是懒的可以啊!
她一直这么不醒来,我这封书信可怎么办呢?
若我强行叫醒她,如果正碰上她心情不好,我肯定要吃瘪。
就算她是在高兴的时候,按照她的性格,又要假正经一番,万一她翻脸无情,我就更无法掩饰推脱了。
怎么办?
将信直接放到小姐的枕头边,让她醒来后自己去看?
这办法倒是可以,但如果是那样,我就无法观察小姐的反应了!
唉,为今之计,也只有将信件放到她的梳妆盒里了。
小姐等会儿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梳妆,自然是要动用梳妆盒,到时候我在暗处,也能观察到她看了信之后有何反应。
想到这里,于是蹑手蹑脚的打开梳妆盒的抽屉,小心翼翼的将信笺放到了里面。
红娘又怕莺莺小姐恰巧不用这个梳妆盒,于是将书信的一角故意的露在外面,心道:朱红色的梳妆盒,雪白的信封角,不怕小姐她看不到!
她将信件放好以后,也没有走开,只是在屏风外选择了一个最佳的观察点,能够清晰看到小姐表情的地方,搬了个高脚凳子,小心的坐在那里,以绣花屏风作为掩护,静静的等待着小姐醒来,观察她看到信笺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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