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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

质问声音高亢，响彻在了与两日之前同一间的地下备战指挥室之中。

“史密斯！这是第二次——！这是你手底下的人第二次对‘燎原火’直接动手——！”

而这会站在了指挥室正中高台上，怒不可遏地对着面前的全息投影出来了的史密斯大脸开口吐出奋音来了的自然也一如两日前一样，正是“燎原火”在夜之城的最高负责人——伊莎尔。

只不过和刚刚才突然接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军营里头那位“副团长”罗克所搞出来的一应糟心事而表现的咄咄逼人了的伊莎尔相比，“六街帮”一方的最高首领史密斯却显出来了异于往常的冷静沉吟，一语不发的模样也再不见了平日里举手投足间处处可间的痞子气。

但史密斯沉默不语那可不代表着伊莎尔会选择闭嘴，紧接着第三声喝问再脱口而出：

“别给我装哑巴——！史密斯！我知道你听得见——！”

直到这会，通讯对面的史密斯似乎才终于忍耐不住伊莎尔的聒噪，连带着全息投影所显示出来了的大脸上也显现出来了一丝不耐，语气轻虚地开口回应上了一声：

“听得见听得见，别吵吵……”

“你总算听得见了？”

史密斯原来不说话伊莎尔拿他也还没什么办法，但这会一听见史密斯张嘴吱了声，满腔的愤恨便再也收不住，立刻再追问了二三句：

“既然你现在耳朵好了，  听得见了，那我可请你好好解释一下我们调查行动所遭遇到的损失，还有你亲自点名了的那位已经查无此人联系不上了的‘专员’，以及刚刚才发生在了‘新军’军营里头，那个傻逼‘副团长’罗克差点枪杀了我们‘燎原火’教官军士长。

这三件事情的所有证据以及影像资料可都已经提前传到你那里去了，你倒是拿出一个让我可以信服的解释来——！”

随着伊莎尔这一声声问话顺着通讯传递到了史密斯的耳旁，史密斯的一张脸色也渐渐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再等到伊莎尔口中的话音语毕，要轮到史密斯来拿出一套合理的解释之时，一张嘴又没有了惯常示人的傲慢自大语气，反而变得唯唯诺诺，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其实……妹子，我要是说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不会信我？”

光是史密斯的这头一句话说出来，同样身处于此刻指挥室内部的其他委员会成员们心中的疑惑便已经是得到了确认，毕竟作为直接经手“燎原火”根据地组织日常运转的几位委员们，可都清楚的了解此时“燎原火”与“六街帮”双方组织在基层层面的合作正处于一个不断深化的关系上升期。

且不提直接的“新军”以及“大重建”两个合作计划，在这两个计划之外亦有为数不少的“六街帮”成员选择来到“燎原火”的根据地之中参与劳动、交易消费或是寻医看诊。

这中间带来了的巨量的交流与两派人员之间的互相渗透融合，除了让越来越多原先的“六街帮”成员以及无关民众们对“燎原火”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警觉渐渐变成了后来的接受。以及从这些交流之中收集到了的只言片语的细碎情报，更是让此刻指挥室内五位常务委员对于“六街帮”现状的了解可能要比视频另一头的“六街帮首领”史密斯还要全面，还要多。

是以才有着昨日夜间听说了联合调查行动遭遇重大挫折之后，安德烈以及其他四位委员宁愿冒着与伊莎尔直接对抗的风险，也要制止住伊莎尔在气头所下达的直接开战决定。

而几位委员们此前所做的这一切努力，也都在此刻听见了史密斯口中不似作伪的一句茫然话语之后，得到了其意义。

再看这会台上的伊莎尔，听见了史密斯的这一句过后也像是几位委员一样地松了口气，虽然一张嘴还是满口的讥讽，但话音之中也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冲天怒气：

“说实话，如果只是发生了一次，你亲口点出来的人犯下来的操蛋事情你不知道那我还能信一点，可昨天今天接连两天接连两案，出事了的还都是你史密斯亲口委任的‘六街帮’大头目，这要还说你个‘六街帮’首领一点内情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你去说给猪听，猪都要开口说不信——！”

说到了这，抱怨的话说完，伊莎尔的口风再是一转，又给面前的史密斯提出来了个解决的方案：

“只不过现在仅仅只是骂你一顿也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们‘燎原火’可以将我们两派之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都统统忘却，但前提必须是你们‘六街帮’确实地给我们抓捕那几个元凶正犯提供帮助，并且彻查他们背后的主使人，确保类似破坏双方团结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OKOK，这没问题……”

嘴边都已经有了伊莎尔递过来的梯子可以让史密斯体面地下台，史密斯当然是满口的答应，不过在这答应答应着的同时，史密斯又是疑惑地提出来了一些新情况：

“但，说实话，且不说刚刚才在你们军营里头被拿下来了的‘副团长’罗克，刚刚就在你们把资料发过来的时候我就同时在联系霍查，可霍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任何回复，并且说起来我也是自打指派他过去监督你们调查行动过后就再也没见过霍查他人了，他甚至都没回来找我汇报过一下。”

“找不到他人了？”

伊莎尔自然晓得史密斯口中的霍查便是先前被指派成“专员”的那位“六街帮”大头目，但是一听这会的“专员”就连他史密斯自己都搞不清楚去向，伊莎尔疑惑的同时也是不免得紧蹙起来了眉头一对。

“你们‘六街帮’平时都这么散漫的嘛？关键时刻居然能连人都找不到？你就没有点其他办法？比如他身上有没有信号识别什么的？”

被几句话直接攻击了整个帮派的颜面，即便是此刻理亏史密斯也绝不能忍气吞声，当即就开口想要反驳：

“哦，操，我说小妹妹，  你知道我们‘六街帮’有多少人吗？别说你不知道，我踏马自己都不太清楚，大部分人都只不过是随便找到了个我们帮派有头有脸的头面人物，一点头一句话，换身衣服纹个纹身就能自称我们‘六街帮’的人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又怎么可能给所有人装上统一的识别定位？”

只不过这一开口“反驳”，反驳反驳着反倒是又给伊莎尔的几句攻击的话语又多敲上了他史密斯的官方认证。

这“六街帮”，还真就是散漫如此了。

不仅是让伊莎尔听了莫名奇妙：

“你倒也真有脸说……”

更是让投影画面里史密斯的那一张大脸也倏地一红：

“额咳咳……总之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我史密斯就给你们‘燎原火’一句准话，这件事情就有我来亲自经手，我会帮你们找到霍查这个瘪三的，以及除了罗克和霍查这两个瘪三以外的，其他在我‘六街帮’里头不服管的杂种们也要一并全部揪出来。

不过我现在还是建议你们先从你们手里的罗克身上先找一找线索，说不定罗克那个瘪三正好就知道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但至少，史密斯最终还是做出来了一个让伊莎尔听了也感觉到满意的承诺，让那满心怒火彻底平息。

【小姐，等等，有新情况了。】

只不过就在这番谈话已经到了一副双方满意即将结束的氛围之时，站在了台下的安德烈又是匆匆忙给伊莎尔编辑发来了连续几段的文字让伊莎尔一时间慌了神：

“啊……等等——！史密斯先等等，我们再聊聊……”

“哈？还有啥聊的？”

【文斯军士长发来消息，说是在罗克的神经固件信息里头找到了和‘生物科技’的接触画面，以及相关金钱往来。】

然而再等伊莎尔瞧清楚了安德烈之后发来了的文字，一时的慌乱也全然不见：

“再聊聊你这位罗克好兄弟，他收受了‘生物科技’的献金，转而给那些个大企业大公司们开始当狗的相关事情。”

再听这一句话入了耳，反倒是让伊莎尔脸上消失了的慌乱又转移到了史密斯的脸上：

“已经确认了？罗克他真干了？”

只不过此刻已经摆出来了一副不可置信面容的史密斯所料想不到的是，接下来他还将要听到更加令他震惊的话语：

“是，我们这边已经搜过了罗克的固件内存，不仅仅是找到了他与‘生物科技’特工接触的画面与转账记录，并且还知道了那个一开始向我们养殖场内投毒的‘雷明顿’，正是罗克受到了‘生物科技’指示之后派出去干活的脏手套。

看起来‘生物科技’正是想借着你们‘六街帮’的手对我们‘燎原火’的资产进行打击，一来给我们造成直接损失，二来让我们之间互相猜忌。’

此刻关键信息的补全，让昨天晚上还觉得安德烈对自己的解释实在是过于牵强了的伊莎尔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若是刚才自己真的就在一时气头上直接跟面前的史密斯撕破了脸挂断了通讯，这会再接到这一份关键情报明白过来了真相的自己怕不是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颜面去跟史密斯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嘿！等等！等等等等！……”

然而这一切过于凑巧了的情报传来却又让通讯对面的史密斯似乎嗅到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这他妈是不是太巧了点？嗯？怎么那么恰好，卡着点的就来了这么一份情报？嗯？……”

竟是又开始从头重新思考了一遍这几天来发生的前后始末，跟伊莎尔掰扯了起来：

“……先是你们特码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说你们的养殖场被我们家的小子们投毒了，要我们给个说法，我一扭头点上霍查兄弟去监督你们查案。

然后霍查兄弟过去以后连着两天我就再也没见过人，打电话都打不通，紧接着就又是你们打了第二通电话，还拍过来一堆乱七八糟的证据反过来说是霍查兄弟他陷害了你们手底下的条子。

最后又是这会通着电话的功夫，我的罗克兄弟又莫名其妙地在你们的军营里头被扣下了人，就在这会通电话的一会会功夫你们又踏马光速找到了我罗克兄弟和‘生物科技’私下勾连的证据。

这一切都踏马的巧的过了头吧？怎么我身边的兄弟们，无论谁跟你们‘燎原火’搭上一点关系，谁就会突然地消失不见，然后又被你们给指控了呢？……”

史密斯这一句句话音里头的怀疑都已经完全不加以掩饰，就这么质问一般的问到了伊莎尔的面前，让二人之间的攻守之势在此刻瞬间的切换：

“……所以我这些个好兄弟们，他们到底是真的私通‘生物科技’，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燎原火’做好了的套，先是一个个的铲除我身旁的兄弟们，再来把我给宰了，好接手我这整一个‘六街帮’？”

直至这质问话语的最后，史密斯积蓄了有一会的情绪也再骤然间猛地爆发，直接对着通讯画面另一头的伊莎尔大喊出了声：

“……快说——！我的兄弟们呢——！是不是都被你们给害了——！”

‘砰————！’

但还没等额前冷汗直冒了的伊莎尔想好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解释，一声枪响便突然震响在了此刻双方所有人的耳旁。

“谁——！踏马的谁——！是不是伊莎尔你个臭婊子——！是不是你要害我——！”

而这一声枪响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燎原火”根据地临时指挥部内，也就自然只可能是出现在了通讯的另一侧，史密斯的身后。

并且还因为这会紧张的气氛，这突然的一声枪响更是恰到好处地激起来了对方史密斯心中的疯狂猜忌，几乎都要将其心中那仅仅只是猜测的想法，直接一枪给打成了事实。

“婊子——！我他妈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原来都踏马是你们搞的鬼——！婊子——！

我兄弟呢——！我兄弟呢——！快把我兄弟还给我——！”

“嘿！等等史密斯……”

然而就在伊莎尔这会百口莫辩之际，通讯影像中史密斯的身后头又匆匆忙跑过来了个身穿旧美国飞行员夹克的“六街帮”混混，急急忙的跟史密斯汇报起来了这突发的情况：

“老老老牢大——！不好了！霍查大哥现在带着十几辆车，小一百号人堵在了咱们场子的外头，说是要……要……”

只是这话说了一半突然的卡壳又让通讯两边的所有人都只感觉到了心焦如焚，史密斯更是直接照着那喽啰的脑袋狠狠一拳砸下，大骂了起来：

“要你妈个头——！快点说清楚点，霍查他踏马的要干什么？”

而那最终开口，说清楚了的理由，却又让史密斯听了是多么的心如死灰：

“霍查大哥……霍查大哥他说他要给老牢大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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