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郝馨妈妈的“不得好死”诅咒还真就应验了。

  在学校组织的一场外出实践活动中，白琪及其“姐妹团”所坐的轿车发生了惨烈的事故，而驾驶人是她们的语文老师康溪。

  “学校外出组织的是统一大巴车，为什么这几个孩子会坐在私家车里？”

  付霆鸣问。

  由于事故主体是学生，加之影响过于恶劣，所以程智和付霆鸣需对本次事件进行彻查。

  学校负责人来回搓着手，满脸愁容解释道：“是统一大巴的，但是车小，比较拥挤。再加上除了班主任以外，我们还会配上一名任课老师跟车，那几个孩子就坐去康老师车里了。”

  “之前也有过这种安排吗？”

  程智问。

  “确实是有过.......因为不同的活动类型针对不同的班级，也有学生坐老师私家车的。”

  学校负责人说。

  程智点点头，看向正在安抚班级剩余孩子的宋含诺：“让学生们分批过来，我们继续问话。”

  “OK！”

  这些高三生有的已经成年，看起来毫无畏惧。

  同学遭遇了这样惨痛的事故，他们也并未有什么悲伤之情，反而因为可以和警官接触而兴奋不已。

  例行问话进行了一段时间，大部分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程智掐了掐脑门，觉得烦躁而头疼。

  “我就想说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个头发很短的女生说道。

  “这话，这有什么别的意思？”

  付霆鸣问道，程智也来了精神。

  “就是对白琪她们几个人最贴切的形容啊。”

  女生说道。

  “死者为大，她们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说？”

  程智倾身问。

  “警官，您别觉得我说话难听，她们做的事比这过分多了！”

  “具体说说呢？”

  女生环顾四周，向前凑了凑说：“白琪她们，校园霸凌别人！白琪的‘势力’比较广，各个年级都有她的人，校外混混认识的也不少，家里也很有钱，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惹她。”

  “怪不得，刚才并没有人提起这回事。”

  程智看着她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被别人知道是自己‘走漏风声’。”

  女生撇了撇嘴。

  “这么说你不怕？”

  程智觉得这个女生很有趣。

  “怕就不会说出来了。警官，我早就看不惯她们的所作所为，也出头过帮过几次。白琪本来也想找我事的，但是......我妈是年级主任，她们也就没怎么针对我咯。”

  女生满脸愤怒：“我这个人最看不惯不正之风！什么歪风邪气也能刮起来，呸！”

  “行，小姑娘，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

  程智终于觉得这半天没白忙活。

  “是有很多人都被白琪她们欺负吗？”

  付霆鸣问。

  女生站起身，指着人群中一个瘦瘦的女生说：“郝馨，她被欺负的最惨，她妈妈还为此来学校闹事了呢。警官，你们可以问问她。”

  “你叫郝馨？”

  “嗯......”

  “想找你了解一些关于白琪的情况。当然，我们也听说了一些事。”

  程智试探着说。

  瘦女生很是紧张，身体在微微抖动着。

  “别紧张，回答问题就可以。”

  付霆鸣拍了拍她的肩。

  “她......她们就是会比较......过分的对待我，但是我不介意！我......我原谅她们警官！”

  听到这话，程智和付霆鸣对视了一眼。

  “发......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我......我也觉得很惋惜！这么年轻的生命......就.......”

  郝馨的态度让两人觉得十分奇怪，似乎是要竭力证明什么。

  本来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但郝馨直接哭了起来。

  “你们两个也太凶了吧！都把人家小姑娘整哭了！”

  宋含诺指责道。

  “你别在这儿不分青红皂白的瞎说，我俩可没凶她！”

  程智说道。

  “说句实在程哥，你不用说话，光表情就足够吓人了。”

  “你！”

  “行了行了，你去安慰安慰郝馨，别在这儿添火了。”

  付霆鸣摆了摆手。

  “切，一个个有火气都冲我撒干嘛。”

  宋含诺嘟嘟囔囔的走开了。

  这天又到了上课的日子，蒲煜却接到了郝馨妈妈打来的电话。

  “车祸！？那郝馨没事吧？”

  蒲煜急忙问。

  “她没事，万幸没在事故车上。就是......”

  “就是？”

  “就是一直哭！我看她这状态也没法上课，所以给您说一声，让她先缓缓。”

  郝馨妈妈解释道。

  “可以的，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估计是被吓到了。”

  想到之前在郝馨身上发现的异常，蒲煜还是觉得很忧心。

  “蒲老师......”

  刚要挂断电话的蒲煜又被郝馨妈妈叫住了。

  “您也知道我们家这情况，孤儿寡母的，有了事也没人能商量......您见识广，又在中学当过老师，所以我想......问您点事。”

  郝馨妈妈为难的说。

  “没问题，什么事呢？”

  “那您......方便来我家吗？咱们在客厅说？看我这犹犹豫豫翻来覆去的，没个准信儿......”

  “没事，那我现在过去。”

  蒲煜也说不出，只觉得身上又多了些“使命感”。

  “所以，郝馨的耳朵和胳膊是被白琪她们弄成这样的！？”

  虽然早有此怀疑，但蒲煜还是很愤怒。

  郝馨妈妈点了点头：“我真想把她们宰了，弄死也不为过！可是今天馨馨回来给我说......白琪她们发生了车祸，现在生死未卜呢。”

  “居然有这种事......”

  “前几天，就因为馨馨被欺负这事，我才去学校闹了事。”

  郝馨妈妈十分懊恼的说。

  “闹事？指的是......”

  蒲煜心底一沉。

  “我去找馨馨班主任了。她说我无凭无据的，不能这样血口喷人。我一听这就来气了，拿出孩子的检查报告说了半天，老师还是说这些东西和白琪霸凌馨馨没有直接关系。”

  郝馨妈妈气愤的说：“我实在是气不过，直窝火！于是就冲去馨馨班教室了！还没等我问谁是白琪，我就......我就看到那贱妮子正用剪子剪馨馨头发！”

  郝馨妈妈气的揣了下大腿：“我也是窝囊，愣是被赶来的老师们拦住了！我就该扇烂她的脸！拿剪子捅了她都不为过！”

  “馨馨妈，您的心情我充分理解，但是在外面您可千万别说这么过激的话！”

  蒲煜拉住她的手说。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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