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远第一筷子夹的是牛百叶，没觉得有多惊艳，第二筷子是熬汤的菌类，鲜美的味道味蕾上炸开，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徐照远把清汤锅的菌类吃光，随后是肉类，他发现除了牛肉没那么惊艳之外，其他肉类都非常美味。就连熬汤的鸡肉，也和他以前吃过的鸡肉不一样，非常甜美。蔬菜类更绝，每一样都非常好吃。

  吃到后半段，他分别尝了一杯桑葚酒和一杯葡萄酒，喝了儿子家的酒，徐照远怀疑自己之前喝的是马尿。在他看来，就连国外的名酒，和儿子儿媳家的酒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酒是从哪里买的？”徐照远问。

  “自家酿的，我们的店铺里就有卖。”赵树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客人。

  “谁的手艺？”徐照远记得徐家并没有这么好的酒方子。

  这问题一出，没有人回答。

  徐照远自讨没趣，转移话题，“我买一些，一会儿带走。”

  “一斤十块钱，坛子有五斤的，十斤的，二十斤和五十斤的，你要哪一种？”徐鹤霄淡淡道。

  赵树诧异看向自己的干儿子，不是五块钱一斤吗？

  “我要两坛五十斤的，十坛子十斤的。我只开了一辆车过来，先带一部分回去，剩下的明天送车过来的时候再拿。”

  第二天一早徐照远带着三个下属把车送过来。

  徐鹤霄看到车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和徐照远开着车子去办理手续，手续办好之后，徐照远提议去城外学开车，徐鹤霄也同意了。

  按照徐照远的想法，自己教儿子开车几天，正好和儿子培养培养感情。哪知他儿子一个小时就把车子开得非常溜了，像极了已经开好多年的老司机。

  “和货车相差不大，我已经会了，我们回去吧。”

  “.........”

  徐鹤霄会开车后，第二天就教林绮学开车，等林绮也掌握后，夫妻俩就开车去学校接四个大孩子回家吃饭，吃了饭后，又把孩子们送回学校。

  “爸爸，那个亲爷爷，你打算认他吗？”老二徐仲辉问。

  “不认。”徐鹤霄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

  老二哦一声，“那我们也不认他。”

  “你们要不要认他，你们自己做主就行，爸爸不认是爸爸的事。”徐鹤霄没要求孩子们和自己一个阵营。

  四个孩子听了爸爸的话，陷入了沉思。

  徐鹤霄去看了赵树买的房子，一层的小平房，三百个平方，不算太大，但也绝对不小。这处房子距离他们家也不远，他打算把房子推倒重建，建成五层高的商铺，上面两层当仓库，下面三层，一层买米面粮油；一层卖生活用品，曹哥说南边的衣服和电子手表之类的产品卖得非常好，他打算去进一批货回来；一层则卖蔬菜和水果，如今他有了火车，车厢棚子一盖，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进货了，从家里把瓜果蔬菜运到店里，也没人知道。

  徐鹤霄说要南下，曹正说他也去，两人正好结伴。曹正租了一辆车，两人两辆车，一大早从林绮家出发。

  徐鹤霄和曹正去了五天才回来，路上有些小波折，但都被徐鹤霄摆平了。

  “南边机会遍地，很让人心动。”徐鹤霄道。

  “你想去南边？”林绮诧异。

  “很想去。但是我们家已经在首都定下来，孩子们以后也要在这边上学，去不了。曹哥也想去南边，他说我们去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

  赵含霜生了一个儿子，儿子生下来，身体比较弱，赵含霜自己母乳不够，儿子又不喜欢喝奶粉，夫妻两个急得嘴角冒泡。林绮听说了之后，让曹正每天来她家这边挤羊奶。羊奶拿回去后，孩子吃得非常香，一个月过去，长了八斤。

  如今对曹正来说，挣钱很重要，但是家人的健康同样重要。有林绮在，吃着林绮家的东西，他才能安心。

  徐鹤霄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很受欢迎，赵树每天把家里拿来的东西卖完之后就开始卖徐鹤霄动从南边带回来的商品，每天卖到六七点才关店回家。

  徐鹤霄要盯着工人建房子，南边去了两趟之后他就不去了。这时也到了冬天，天气变得非常寒冷，三个小的从特训营放假回来，每天轮流着去店里帮忙。四个大的则出国去了，说去什么热带雨林训练，已经去了半个月，再过半个月应该能回来。

  徐照远本想多来复兴巷这边的房子走动，可他发现自家儿子一天到晚不着家，家里大多数时候只有林绮，他一个当公公的，去了一两次之后，也不好意思去了。

  一直到年前半个月，四个大的回来了。

  徐照远再次上门，终于看见了四个大孩子，得知四个大孩子已经上大学，他给孩子们的礼物换成了书，许多原版的国外名着。

  几大箱子的书，包括文学、自然科学、天文学，地理、化学和物理，还有几本国外的军事科学。

  徐伯惜四个拒绝不了这几箱子书。

  “拿吧。你们拿了他的书，爸爸妈妈也会给回礼。”徐鹤霄道。

  “不用这么见外，这是给孩子们的礼物。”徐照远道，孩子们喜欢他的礼物，他很开心。

  徐鹤霄淡淡瞥他一眼，“绮绮自己养的鸡鸭鹅，羊，猪肉和鱼，你确定不要？”

  徐照远：“........”

  根本拒绝不了。

  “我还要一些酒。”

  过年了，要给下属们发过年福利，给下属们送儿子家的东西，他们肯定很喜欢。上一次分给他们的酒，他们就非常喜欢。不过他的下属太忙，没时间去店铺那边排队，所以一直没买到儿子家的东西。

  “米和面也要一些。”

  “适可而止。”

  “我出钱，两倍价钱。”

  “行。”

  八一年的春天，徐鹤霄去工商局办了一个个体户营业执照。

  徐家的店铺也由之前的小店铺，搬到刚建成的五层大商铺里。商铺变大，商品变多，赵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徐鹤霄考虑请人。

  他在店铺外贴了招人广告，第一天就有三十多个人来面试。考虑到要搬货，徐鹤霄录用了三个看着比较健壮的青年，还录用了一个赵树战友的孙子，二十多岁，上过初中，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打零工。得知店铺要招人，战友就求到了赵树的头上，这是赵树为数不多的，关系比较好的战友之一。

  看着战友花白的头发，褶皱的老脸，走几步路就颤颤巍巍的模样，赵树说不出拒绝的话。

  “如果不好好干，会被辞退。”赵树严肃道。

  “当然。他要是偷奸耍滑，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收拾他。”

  这一年，徐鹤霄跑了几趟钥县，把钥县的东西全都运到了首都，几个孩子三楼的储藏室都满了。

  徐照远几次想去钥县，但公司的事情太多，一直没能走开。

  十一月底的时候，林绮接到了大哥林墨的信，让他们今年带着孩子回家过年。

  “是我的错，孩子都那么大了，除了每年寄东西回去，竟然没想过要去拜访岳父岳母。我忘记了这回事，你怎么也不提醒我。这十多年，你是不是很想爸妈？”徐鹤霄一脸歉意和心疼。

  林绮：“........”

  “如果我说我忘了这回事，你信吗？”

  徐鹤霄摇头，“不用太迁就我。今年我们有车，一人开一辆，带上七个孩子，一起回去。这次回去，我们多住一段时间。”

  徐鹤霄考虑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拜访岳父岳母，礼物上不能马虎，从十二月初，他就开始准备礼物。

  他逛了几个百货大楼，给林墨和林渺渺的孩子买了玩具。给岳母岳母买了两套保暖的羊绒秋衣，买了两件羊绒大衣，买了几条高档的烟。

  除此外，他还从家里储物室找出来一个阳绿的翡翠手镯和一个纯金的镯子，打算送给岳母。

  “这样看的话，爸爸的礼似乎有点轻了。”徐鹤霄道。

  “带上一斤大红袍茶叶，他一定会非常满意。”林绮提醒道，她爸这两年闲了许多，爱好喝茶，交了几个茶友。

  大红袍茶树已经由最开始的一棵变成了三棵，每年卖茶叶就有上万块收入。宁钰给他们介绍了几个爱好喝茶的富商，对于林绮的大红袍，这些富商是有多少要多少，几千块钱几千块钱的买，眼睛眨也不眨。

  “你哥和你嫂子呢，该给他们准备什么礼物？”

  “送首都的羊绒毯吧，这个实用。”

  腊月二十五，早上四点钟，林绮和徐鹤霄带着七个孩子，开车从首都出发，向着舟城开去。

  车子开了一天，只停了两回，一回是早上十点的时候，吃早餐，一回是中午两点，吃午餐，其他时候都在车上。

  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抵达舟城，八点半的时候，两辆车停在了林绮家院子外。

  在车上坐了一天的孩子们迫不及待下车。

  林绮落后孩子们一步，十多年没有回来，本以为不会有多想念这里和林家的人，可当真的站在这里时，林绮心里却隐隐有些激动。

  她拿了东西，走在最前面。孩子们也拿着东西，乖巧跟在她身后。徐鹤霄是最后一个，他拿的东西也最多。

  咚咚！

  林绮敲了两下门。

  “来了~”是林妈的声音。

  门打开，黄色的灯光打在林绮脸上，美得不似真人。

  林妈愣住了，不敢叫人，“老林，十多年过去了，门外怎么来了一个和我们绮绮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脑子傻啦，和绮绮长得一模一样，那就是绮绮啊。”林爸一边说话，一边从房里出来，随即，他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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