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夜幕降临，虞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没有形象的躺在了床上，眼中无神，嚷嚷着好累。

  她知道女君及笄之礼，颇为繁琐。

  只是没想到，简简单单走个过程就让她如此疲惫，像个提线木偶，规规矩矩的被摆弄。

  迎宾，虞父、荀母迎接早已经到了的荀攸一位、刚认的干亲杨明阳一位，以及虞清的旧时同窗好友及其家眷数位。

  就位，主其位，客分侧，行揖礼。

  开礼，虞清简单的致辞，什么今日小女成人及笄，感谢光临，巴拉巴拉，现在正式开始，巴拉巴拉，请虞恙拜见诸位。

  听得在一旁准备就位的虞恙就忍不住憋笑，真的好尬。

  尬得她不想出去做展示品，但简姑姑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让她想逃都不敢逃，只得乖乖在司仪的礼唱下走进中堂，在众人的瞩目下由荀歆给她梳头，上罗帕和发笄，回房换素衣襦裙，然后展示，对父亲行跪拜礼，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换发钗，回房换曲裾深衣，展示，拜亲朋好友，以示尊敬；再换钗冠大裾长裙礼服，行礼明志。

  一加二加三加，一拜二拜三拜，三个来回下来已是接近正午。

  可是还没结束，等置醴、醮子、赐字、聆训、揖谢、礼成，一套流程走下来，虞恙好不容易松口气，想忙里偷闲，便被荀母拉着去接待女君们，说是要与同龄的女君们多多接触。

  等宾主尽欢，席宴散尽，已是明月初现。

  虞恙微笑着同今日结交的小姐妹告别，约定着下次去游湖赏荷，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小屋走去。

  “恙妹，没事吧？”

  荀歆看着像是被抽走生气躺在床榻上虞恙，上前担忧的拍拍她的脸。

  虞恙抓住，慢慢坐起来，抱住荀歆，有气无力，“没事表姐。今天辛苦你了，还好有你陪着我，呜呜呜，真的好累。”

  “能让你叫屈，真是难得。”

  荀歆笑着伸手，轻轻安抚虞恙，小声打趣。

  “真的累啊！”虞恙叫着，突然问道，“表姐你的及笄礼怕是更繁琐吧？累不累？”

  “……还好，”荀歆敛下眉目，“就人多点，热闹一点。”

  “可惜了，没来成，真想看看及笄礼的表姐，怕是出水芙蓉粉嫩娇俏。”

  “贫嘴。”

  荀歆稍微带了一点力，拍了拍。

  “嘿嘿，说不定还能看看与你定亲的徐家大郎君。”虞恙开着玩笑，却感觉荀歆手一顿，抬起身来，不解的看着她，“他真在啊？”

  见荀歆默不作声，虞恙忍不住开口骂道：“不是！他一个外家未婚郎君，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及笄礼上？谁把他带去的？有毛病啊！不知道此举对你这个未婚配的女君有多大影响吗？！你的婚事不会是因为这样定下的吧？！谁这么心思歹毒？！干！”

  说着说着，虞恙就忍不住直起身子，撸袖子。

  看得守在门外的青青眉头深皱。

  “恙妹，恙妹，”荀歆连忙将她拉住安抚着，侧耳低语一句，便抽了虞恙身上的气，因为荀歆说的是“是母亲的意思”。

  “她怎么想的啊！”青青在场，虞恙不好直接说，只能将荀歆抱在怀里，像她刚才安抚她一样，用行动安慰她。

  “没事的。”荀歆微微一笑，明眸里的忧虑多过憧憬，“徐…….他，想来是好的吧。”

  虞恙能怎么说，只能叹息着说：“希望吧。”

  “好了，事已至此，不要再想了。”双方静静地待了一会，荀歆示意虞恙放开她，坐坐直了身体，担忧道：“你们初回故里，便出了杨家一事，虽是解决了，但你及笄的事也传出去了，怕是以后少不了媒家前来叨扰。若实在是避不了，你可得好好选，用心仔细些，就像你之前在皇城里——”

  荀歆忧虑的话没说完，就被虞恙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快速道“知道了，辛苦表姐了，早点休息吧。”

  然后扬声对外面喊：“汀云，热水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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