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楚慎行对凤安的爱就是负担。

  金銮殿上，文武大臣都在，楚慎行就这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外界对皇后和昔日凤安长公主容貌相似之事本就议论纷纷，楚慎行这个问题无疑是又给舆论添了一把火。

  好在楚君临及时地给出了答案，打消各位大臣的疑虑。不然只需一日，宫外又会流言四起。

  早朝结束后，楚慎行被送往皇陵，这辈子他都会待在那里了，再也出不来。

  而楚慎行的罪行也被昭告了天下，先帝虽然不是良善之辈，但也勤政爱民。

  现在百姓们知道了先帝是枉死的，气愤得纷纷在二皇子府大门扔些菜叶和鸡蛋。

  “真是枉为人子，连弑父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不一会儿，二皇子府门口就堆了很多垃圾，完全没了往日的气派。

  此后的几天，陆陆续续都有人聚集在二皇子府门口，但是时间的推移，百姓们渐渐把这件事淡忘，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

  而那天早朝，楚君临处置完楚慎行之后便回了坤宁宫。

  此时凤安还在睡着，自从她怀孕之后，她就比较嗜睡些。

  楚君临坐在床边看见她柔美的睡颜，心里那些淡淡的忧伤都消逝了。

  他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地帮凤安理了理额间的碎发。

  一刻钟后，凤安渐渐转醒，她一睁眼便看见了守在她床边的楚君临。

  “哥哥，你下早朝了？”凤安迷迷糊糊蹭到楚君临的怀里。

  楚君临顺势揽住她，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脑袋。

  “嗯，下早朝回来了。”

  “要起了吗？”楚君临又问。

  “嗯~，不想起，还想再睡会儿。”凤安摇摇头。

  怀了孕之后，她身上的懒劲儿是越来越厉害了。

  楚君临轻笑两声，纵容地应下：“好，那就再睡会儿。”

  其实说是想再睡会儿，但是凤安已经睡不着了，她就是想在床上赖一会儿。

  楚君临就这样陪着她，偶尔轻抚一下她微微显怀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楚君临若有所思地说：“安安，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吧，以后再也不生了。”

  “嗯？”凤安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

  楚君临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担心，“哥哥很怕当不了一个好父皇。”

  今日楚慎行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养不教父之过。如果父皇当初能多关心楚慎行一点，或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凤安坐起身来，摸着楚君临的脸和他额头相抵。

  “哥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楚慎行吗？”

  楚慎行谋害父皇的原因，她或多或少都能猜到。

  楚君临握住凤安的手，轻声回答：“算是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会有所偏颇。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我还是害怕以后要是孩子多了，我会不自觉地偏心；害怕又造成像今天这样的悲剧。

  所以我们就生一个孩子就好了，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他，让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儿。”

  说完楚君临还笑了笑，仿佛已经预见了他们以后的生活。

  凤安坐直身来，看着楚君临的眼睛说：“可是哥哥，龙椅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万一我这一胎怀的是女儿怎么办？”

  “女儿也没关系，哥哥照样可以立她为皇太女。”

  “本朝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哥哥便做这样的先例。”还没等凤安说完，楚君临便打断了她。

  之后他又蹭了蹭凤安的额头，安慰说：“好了安安，别忧心了，相信哥哥，哥哥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的。”

  楚君临温柔地抚着凤安的肚子，这番话好像是在说给凤安听，也好像是说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听。

  听见楚君临的话，凤安点点头，觉得很是安心。

  哥哥总是这样，以一己之力撑起所有。

  其实楚君临也想过要是生了个女儿，可以过继旁支的子嗣来当储君。但是他怕他离世之后，过继来的人会对他的女儿不好。

  所以还是让他的女儿自己当皇太女更为保险一点。

  ……

  楚君临的病治好了，温流已经没了留在宫里的理由，但是楚君临还是想尽力挽留他。

  这天，楚君临找到温流，劝说道：“温先生，留在京城吧，你可以在太医院任职，太医院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因着他是母后的挚友，所以楚君临对他的称呼也恭敬了许多。

  “太医院啊……”

  他出生医学世家，怎么会对太医院没有向往呢？但是……

  “算了，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皇宫里这诸多的规矩，我还是云游四海去吧。”

  温流都这样说了，楚君临也不好意思再勉强，只能作罢。

  “那好吧，先生若是在外面待腻了，也可以回到京城来。”

  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他身边都没有亲近的长辈。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母后的挚友，他自然是高兴的。

  “好。”温流笑着拍了拍楚君临的肩膀。

  和楚君临道了别之后，温流缓缓地走出紫禁城，他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昭宸皇后因为救先帝受了重伤，一群太医围着昭宸皇后束手无策。

  楚承稷那时的状态已经接近癫狂，他踹倒了好几个太医院的太医，恶狠狠地吼道：“朕要你们救活晚晚！”

  “皇上恕罪啊，这箭上沾了剧毒，臣等已经帮忙把箭拔出了，但是这血止不住啊。”有太医老泪纵横地求饶。

  可是楚承稷什么都听不进去。

  “朕不要听你们这些借口，朕只要你们救活晚晚！要是晚晚有什么不测，你们通通给她陪葬！”

  众人一听纷纷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这时候楚承稷的余光瞥见了跪在一旁、神色难过的温流，他走过去一把扯住了温流的领子，质问道：

  “你不是自诩医学奇才吗？你为什么不救她？你去给她止血啊！”

  说着楚承稷就拉着温流往床边走，温流颓唐的任由他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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