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一死，就意味着当初在科罗拉多高原围攻白织的超凡人类，全部阵亡。

  既意味着得罪这位“复苏邪神”的人类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也意味着似乎再也没有人类能够限制她了。

  所以，白织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

  而狄斯和圣卢安两人在目睹凯瑟琳死状后的反应，也确实取悦了她，满足了她内心深处的一种扭曲欲望。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无所谓。

  都走到这一步了，“正常”只是衡量人类的标准，对她这样一位复苏的人类对立存在来说，并不适用。

  听了邪神分身所化女人的话，狄斯眉头微皱，心中升起怒火：

  这真是个疯子，自己努力救人的举动，竟然反而取悦了这位邪神。

  祂把人类当什么了？

  猎物？玩物？

  隐者、观者、克莱尔、维克托、麦克、凯瑟琳……

  这些死在同一位邪神手里的“新世界”队长名字，一个个地在脑海中闪过，更加勾动了他的愤怒。

  但心中对“蜘蛛之神”的忌惮和谨慎，让他不得不暂时压制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情绪。

  另一边，听完白织不知是赞扬还是威胁的话，圣卢安脸上则露出和煦的笑容：

  “尊敬的‘蜘蛛之神’阁下，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自由女神教会的大主教圣卢安，旁边这位是‘新世界’的首领狄斯先生，不知……我们有什么可为您效劳的？”

  也许是察觉到了白织没有杀意，对其的称呼骤然转变，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给人感觉十分圆滑。

  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白织眸含欣赏地看向圣卢安：

  “身居高位者，气度就是不一样，我的目的嘛，其实很简单……”

  “我希望能与两位背后的组织，达成一些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

  狄斯语气微冷。

  “放心，不会让你们太过为难。”

  白织嘴角那抹魅惑的笑意越发明显，云淡风轻道：

  “两个方面。”

  “只要狄斯先生跪下来接受我的赐予，而主教先生答应让自由女神教会散播我的名，作为交换，我会让二位平安地度过今晚。”

  话音回荡，迟迟没有人再出声。

  空气仿佛在悄然凝固，气温迅速转冷。

  这位邪神提出的条件，似乎触及了底线，让他们陷入挣扎的沉默。

  这叫不会让他们为难？

  突然，还不待圣卢安说些什么，狄斯不再掩饰眼中的冰冷，呵斥道：

  “害了我‘新世界’这么多人，竟然还妄想我也向你臣服，实话告诉你，不可能！永远无可能！哪怕是死！”

  “‘新世界’从创立之初，就定下了绝不与邪恶未知存在合作的铁则，更何况是一位屡次谋害‘新世界’成员的邪灵？”

  闻言，白织的微笑不变，也没有解释的兴趣，依旧泰然自若，悠悠地将目光投之于圣卢安身上：

  “他已经做出了放弃生命的选择，那么你呢？”

  圣卢安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尊敬的‘蜘蛛之神’阁下，您应该记得，自由女神教会从未参与过对您不利的行动，包括在帝国境内，光辉眷者与‘新世界’联合针对您的行动。”

  “事实上，我教也从未把您当做一位与人类为敌的邪神来看待，而是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另外，从我个人的角度上来说，也认为教会与您的合作，是一件有重大意义的事。”

  “但是，教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在下权力实在是有限……希望您能理解。”

  “因此，合作之事，我认为可以等我请示教皇，并与其他主教商量之后，再给您准确的回复，您看如何？”

  呵，“拖”字诀是吧？

  白织心里冷笑，表面笑意略微收敛，语气微凝：

  “主教先生，我勉强理解你的难处。”

  旋即话锋便陡然一转：

  “既然如此，我不妨分给你一些力量，让你在教会内，更有说服力……如何？”

  圣卢安表情僵硬了一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

  狄斯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抽起巨斧悍不畏死地朝着白织挥砍而来，四周裹挟起凌厉的飓风，口中暴喝：

  “圣卢安，动手！”

  他敢于主动发起进攻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邪神本体，而仅仅是一具分身。

  如果能够抓住机会，将这具邪神分身解决掉，那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相反，如果他们一直拖下去，倒可能生出变数来。

  “无知无畏。”

  白织的身形分毫不动，淡然地看着狄斯卷起狂风与巨斧朝自己高速逼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嗡嗡的飓风来到她面前，却在隔着半米的距离猛然止住，仿佛遇到一堵巨墙，纷纷朝上方与两侧分散而去，没有落到目标身上。

  “什么？！”

  狄斯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快速闪动的身形并无止势，挥着巨斧紧随飓风之后，同样来到目标身前，一斧子携着劈山开天的威势狠狠竖直抡下。

  啪！

  空气爆发出一声剧烈炸响，卷起重叠的乱流狂风，吹动了如霜的发丝。

  就见得，巨斧生生停在了距离那张完美无瑕玉容的两指宽的位置。

  无论狄斯如何低吼，如何发力，也难以再靠近妖女分毫，巨斧仿佛被一团极具韧性的海绵所包裹，可以不断深陷，却无法斩断阻隔。

  偏偏这妖女还站在原地分毫未动，更没有一点灵力和精神波动，让人难以理解她到底做了什么。

  僵持之际，

  一只钻石镶嵌而成的竖眼霍然悬空，散发着纯净光华，给人以异常神圣、充满智慧的感觉，却又显得颇为冷漠，没有温度。

  “窥秘之眼”！

  狄斯不知通过什么方法，继承了克莱尔或珍妮特其中之一的“窥秘之眼”。

  随着这一窥探隐秘的能力祭出，他顿时看到了一根根丝线状的神秘物质隔于自己和邪神分身之间，“拨弄”着空间。

  ——每当自己动作，那神秘丝线就会自动拉长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使得看似不断靠近，实则却永远无法真正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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