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鸟。”

  “难听。”“你要是这样的话，我还叫你怪鸟呢。”

  “我知道你识字，好好想。”那个全天候学习机还可以识字和背诗。

  怪鸟转身又从窝的深处掏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本书。它指着其中一页：

  “这个可以做名字吗？”

  苏植没想到怪鸟居然还有书，一时好奇看过去。

  同样是一本看起来像是小学生的，这本的保存比较好。依稀可以看出是《中学生必备文言文75首》。

  而怪鸟所指的正是其中的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这栋楼里的麻雀不正是燕雀吗？而想要摆脱它们，改变自己的怪鸟起名“鸿鹄”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怪鸟张了张它的尖嘴，仿佛在笑：“这里，很大的鸟，比麻雀大。”

  唔，这么理解也没错。

  “的确是个好名字！”

  闲聊完毕，获得新名字的鸿鹄有些兴奋，转头却看见苏植托着下巴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苏植注意到它的凝视，开口解释道：“我想回去。我是被顶楼的大麻雀从桑树园那里抓来的。”

  这句话让正在兴奋中的鸿鹄冷静下来。苏植和自己的不一样，她是个人类。不可能待在这麻雀的巢穴中。

  “我离开一起。”

  鸿鹄坚定的说。它也不想待在这座麻雀的乐园。虽然它还是一个蛋起，就在这里，但是这里并不是它的乐园。

  “我帮……空中熟悉，地上不清楚。”

  苏植明白了它的意思，作为一只鸟儿，鸿鹄只知道天上的路该怎么走。

  她从地面上通过这座危险的荒野，根本是自寻死路。

  “谢谢你。”苏植诚心诚意的道谢。在这人人自危的时代，得到别人无私的帮助，比金子都珍贵。

  这里由于风筒效应，风很大，只有它们所在的拐角这里风稍微小一点。

  很多变异麻雀不喜欢这里，根本不会来这一层。这里成了鸿鹄的藏身之所。

  苏植听着呼呼的风声渐渐入睡。

  第二天清晨，苏植在叽叽喳喳的鸟雀声中醒来。

  正要向鸿鹄询问出发时间，鸿鹄却却捂住嘴巴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原来清晨正是麻雀们活跃的时间。在这里造成的动静容易引起有起床气的麻雀前来报复。

  这是鸿鹄用挨打换来的教训，它已经习惯了保持安静。

  上午9点。这栋高楼中的麻雀窝渐渐安静下来。

  苏植本以为鸿鹄会直接带她从天上飞过去，没想到苏植却跟着鸿鹄却带着她躲躲藏藏地来到了负1楼的楼梯间。

  鸿鹄人类的话的不是很好，在它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苏植得知附近的这几栋楼上都是麻雀，地下则归变异老鼠们“管辖”。

  它每次进出这栋大楼，根本不敢和其它的变异麻雀一样从空中飞入。而是躲躲藏藏的从变异老鼠们的地盘经过。

  白天的时候老鼠们都在睡觉，  大部分只有晚上活跃。所以此时正是通过老鼠领地的最佳时机。

  但是这样一来，它每天出去打猎的时间便比其它的变异麻雀少很多。再加上常年遭受欺负，它一直是瘦骨嶙峋的。

  苏植捏捏它的肩膀，又偷偷比划了下身高，发现它居然和顶楼的变异大麻雀差不多高。

  但是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再加上它比别的麻雀多了两只前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背着翅膀的变异人。

  地下车库并没有空空荡荡，而是堆满了各种老鼠们捡来的垃圾。

  但是变异老鼠们并不在此休息，这里只是它们游乐的场所。自从变异以后，变异老鼠们拥有了更加锋利的爪子和牙齿。

  住通风管？打地洞？那都是老黄历了。

  变异老鼠们挖掘水泥就如同挖掘泥土一般。地下四通八达的洞穴是他们的新家。

  现在正在补觉的变异老鼠们都躺在各自的水泥地窝里，里面铺着从楼上掉下来或拿下来的麻雀的羽毛，别提多美了。

  当然拿下来有可能是强迫同意，总之，和谐相处。

  一人一鸟有惊无险地走过大半路程。鸿鹄身上黑灰色的羽毛虽然被啄的覆盖不了全身。但是也凭着经验隐藏在阴影中。

  而苏植就更简单了，身上的地皮菜拟态一开，谁也发现不了她。

  但是在老鼠的地盘还是需要注意一点，谁都知道老鼠的嗅觉。可比狗还要灵敏。

  但这对于鸿鹄来说是小菜一碟。常年受伤的它要穿行于老鼠的底盘，身上的血腥味会吸引变异老鼠们前来觅食。

  它早就学会了伪装自己。

  “给！”鸿鹄出发前给她塞了一把怪味道的树叶。它给自己和苏植分别抹上了揉碎了的树叶汁，剩下的树叶也不浪费，直接随身携带。

  气味有些刺鼻，却是遮掩身上血腥和不属于同类气息的绝佳利器。

  就是苦了苏植。路上一直半眯着眼睛。

  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好想现在就感冒！

  走到地下车库的尽头，那里有一个破碎的大洞。大洞中堵着一截看起来历史久远的锈迹斑斑的地铁。余下的部分隐匿在后面的黑暗中。

  阳光透过玻璃早已不翼而飞的地库采光窗，轻轻的落在车厢内部。几根柔嫩的藤蔓缠绕座椅上，生着嫩绿的树叶向着阳光。

  看起来怪异而美好。

  正如苏植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人类失去统治地位。地球依然安好。

  “来。”

  鸿鹄跳上离地面半人高的车厢，见苏植迟迟没有上来，便开口催促。

  苏植一个借力跳进半开的车厢。

  吱呀一声。

  苏植和鸿鹄愣住了。地铁到连接处绷开一声脆响，没想到只是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年久失修的车厢居然开始不堪重负。

  细密的断裂积累起来，一连串的断裂声传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鸿鹄有些呆愣，平常这车厢它是走惯了的，明明平时这些老鼠也会走这些车厢啊。

  “愣着干嘛，跑起来啊！”苏植还没跑两步，却发现鸿鹄呆愣在原地。赶紧拉住顺着斜向下的车厢跑起来。

  鸿鹄作为鸟类本身体重就轻，骨头不占重量。而那些变异老鼠也并没有比普通老鼠大多少。他们走在车厢也不会可给这破车造成多大的负担。

  但是苏植可就不同了，那可是结结实实的八九十斤，加上猛地一跳，瞬间就冲破了摇摇欲坠的承受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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