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治浅酌一口，才缓缓开口：“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你们这里的树长得不错，想买几颗回去。”

  张有德喜不自禁：“那感情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季治出手大方，不过是买几棵树，竟然开出五万一颗的高价。

  有了这钱，就能给村里修路，村子里都是老路，一到下雨到处都是稀泥。

  给村子里铺上青石路，大家去市场卖东西也方便点。

  张有德说着就要带路，但是季治没一点想动的样子。

  就在他疑惑之际，张凡走了进来。

  季治立马站了起来，正要打招呼，被张凡一个眼神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赵林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装作不认识张凡。

  张有德看到张凡，立马上前把他拉出去，指指屋内：“张凡，那个是咋们村的贵客，你去旁边玩去。”

  岂料季治喊住张有德：“村长，我看这个年轻人很面善，不如叫他陪我一起选吧。”

  张有德面露为难：“季老板，他年轻的时候脑子受过伤，万一他冲撞到你……”

  季治：“他合我眼缘，就他吧。”

  见季治坚持，张有德也不好说什么。

  张有德走在前面，张凡和季治跟在后面，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季治悄悄凑到张凡跟前：“张神医，我演技怎么样？”

  张凡轻轻点了下头，季治高兴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子。

  张有德推荐了几棵树，季治先是看了张凡的反应，随后表示不满意。

  季治；“这位小兄弟，你觉得哪棵树好？”

  张凡指指远处。

  张有德；“那是块荒地。”

  季治立马随手指了一棵树：“就要这棵了。”

  他转身对着村长：“我要看看这树的土怎么样，需要往下挖一挖，村长不介意吧？”

  张有德忙道：“当然可以。”

  季治一招呼，身后的两个男人早就有备而来，不仅带了铲子等物，还带了打孔的机器。

  “砰砰砰——”

  烧着柴油的凿岩机以极高的频率冲击着地上坚硬的岩石。

  张有德惊讶地张开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没必要打这么深呀。

  “季老板，这是？”

  季治眼珠子咕噜一转，开始自己的忽悠：“张村长，实不相瞒，我是想买棵风水树，这算命先生说了，得打到地下，往深了打，才知道这树能不能行。”

  他拍了拍张有德的肩膀：“反正这也是荒地，打个孔也没什么的。”

  说的也是，张有德才放下心来。

  打孔的动静不少，有不少人远远看热闹、

  没过多久，正在打孔的一人突然惊叫道：“出水了！”

  张有德拄着拐杖，几乎是飞奔过去。

  一条细小的水龙从地下冒出来，喷溅的四周的泥土都湿润了。

  张有德双目含泪，激动到声音颤抖：“有……有水了！”

  附近的村民也跟着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水，激动得直接哭出声：“老天爷，我们有救了！”

  “老天保佑，下面一定能打出水来！”有人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又拜。

  季治打手一挥：“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继续打。”

  两个男人立即启动机器，继续打孔。

  刺耳的砸岩声在众人听起来无比悦耳，没有人说话，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不断上下的钻头。

  “砰砰砰——”

  随着打的孔越来越大，往上滋的水也越来越多，混和着周围的黄土，透明的水看着都有些浑浊。

  即使这样，依然有不少村民毫不在意，他们伸手捧起地上浑黄的水放入嘴里。

  “好甜！”

  “我要拿盆接点。”

  “我也去。”

  “我去通知大家。”

  脏水也比渴死好。

  张有德劝住村民：“大家不要慌，先观察一下再说。”

  万一这里没法出井，岂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听到这话，现场的人，也逐渐冷静下来，屏住呼吸，继续盯着凿岩机打孔。

  这份担心没持续很久，凿岩机打出一口直径一米的深坑。

  取下凿岩机，张有德伸出脑袋往下看去。

  “呜~”张有德哭出声。

  村民心头一紧，莫非还是没有水。

  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去，深坑往下三米左右的地方，有着浑浊的水。

  大家激动大叫起来，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眼角挂着泪珠。

  “出水了！”

  “有救了！”

  有人离得近，立马拿绳子吊着桶把水舀水。

  才把桶拎上来，水位就自动填充了，证明出水量不错。

  新井混合着泥沙，必须多使用，里面的杂质会跟着抽出。

  村民欢天喜地跑回家，拎着水桶过来打水，等水沉淀下来，就能饮用。

  张有德激动地拉着季治的手：“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你留下来在村子里吃饭吧，树的事晚点再说，你帮了我们大忙，这树不要钱。”

  “不……我要回去了。”

  季治一再拒绝，张有德直接叫张凡过来帮忙。

  张凡：“走吧。”

  张凡都开口了，季治只能顺从跟着一起去。

  村子里打出了井，大家都很高兴，女人们回家做饭，男人回家扛桌椅板凳，就摆在老槐树前。

  袅袅炊烟升起。

  没过多久，浓郁的香味传来，做饭的妇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来，流水席就做好了。

  张有德高举酒杯：“这位季老板是我们的恩人，给我们村里挖出一口井来，大家敬他一杯。”

  大人举起酒杯，小孩举起饮料，隔空对着季治做出敬酒的姿势。

  季治哪里敢居功，对着张凡道：“这件事都是凑巧，要不是这位张凡小兄弟，我哪里会在那里挖地，大家敬张凡一杯。”

  “敬张凡！”大家齐声高喊。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香。

  压在身上的担子卸了下去，大家只想放松。

  从中午喝到傍晚，有人歪歪扭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有人直接睡到地上。

  年纪小的孩子，相互间追逐打闹，看家狗和散养鸡，啄食着掉在地上的食物，一幅舒适和谐的场景。

  天色已暗，季治三人完全被灌趴下，被安排在张有德家里睡觉。

  李春燕喝得高兴，两颊酡红，开怀畅快地大笑着，水汪汪的眼睛眯成天上弯弯的月亮。

  大家真心实意感谢张凡，不停找他敬酒，张凡喝了不少，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大缸那么大。

  入夜，大家依然兴致盎然。

  老槐树前的空地上，燃着明亮的篝火，青色的烟轻轻升起，升到树梢，升到半空，消失在夜空中。

  篝火的噼里啪啦声，酒瓶碰撞声，以及大家畅聊声，组成一首绝妙的曲子。

  张凡仰面躺在地上，手枕在脑后看着漫天星辰，十分畅快。

  他仰头对着酒瓶，一口气喝完，正准备喝完睡觉。

  突然有人嘴里大声叫喊着什么，他跑得很急，期间还踢到石头摔了一跤，顾不上查看伤口，只一个劲往人堆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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