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道？”霍秀秀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

  浑身上下嘴最硬的霍老三到了擅长的领域，那是当仁不让，指点江山般指着面前白雪皑皑的山间，边走边说：“你看，这一下雪，地上那些草啊，泥啊，是不是都盖住了？”

  “恩。”她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么，雪都落上头了，只剩白茫茫一片。

  霍老三停下脚步，回头指着来路：“瞧见没？”

  “啥？”霍秀秀懵了，摸不着头脑：“三叔，你就直说吧。”

  “啧，秀儿啊，手上功夫，你比三叔强，可这动脑子的事儿，还得你三叔我啊。”霍老三颇为感慨的来了一句，惹得霍秀秀不住翻白眼。

  “脚印啊！你瞅瞅咱们来时的脚印！”霍老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鼻头红红的，吸了吸鼻涕：“咱们走过有脚印，那野物走过能没有脚印？”

  霍秀秀一拍脑袋，嘿嘿直笑：“原来如此，那三叔，这脚印你知道咋判断是啥时候留下的不？”

  “那是自然。”霍老三洋洋得意，再一次学着霍文才摇头晃脑：“不止是时间，就连那脚印是什么野物留下的，我也能瞧个八九不离十。”

  霍秀秀赶紧送上一记马屁：“三叔你可真是小母牛去南极。”

  “啥意思？”南极是啥地方？霍老三不知道啊。

  “牛逼到了极点！”

  “嘿嘿，过奖过奖，要我说，秀儿你也不差，这脑子也就是比你三叔我差了那么一点，没事儿啊，三叔手把手教你，怎么也能给你教出来！”话到此处，也不知道他想起来什么，有些忿忿不平：“也就是你爷奶，总觉得我浪费了五两银子，你说说，我这能是浪费么？俩人去学，我顶天了也就算个二两半！”

  山里的雪积的比外头厚些，叔侄俩边走边聊，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虽说腿上都缠了布条子，脚上却也难掩冷意。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些脚印：“三叔，有脚印！”

  “恩。”霍老三蹲在脚印前，仔细看了一会儿便道：“这是野猪的，他娘的，咱们村这山里头，野猪怕是泛滥了。也怨不得村长着急。”

  听到是野猪，霍秀秀有些失望，她就想打麝鹿，换银子。不行来点皮毛能换银子的也成，野猪这玩意儿实在算不上好吃，就连小野猪，也就一般般，要吃猪肉买就得了，费老劲儿搬下去都挺累人。

  “那咱还走这条道儿不？”既然不想打野猪浪费时间，那就尽量不要跟它们碰上。

  霍老三站起来，四处看了一圈，指着另一边：“咱走这边儿。”

  他也不想打野猪，自从他开始上山，家里的肉基本就没断过，或多或少的，每天也能沾点油腥子，眼下他们家还是最需要能换银子的东西。

  俩人又接着走了没一会儿，霍秀秀停下脚步，耳朵微动，霍老三见状也跟着停下来，倒是没出声，警惕的看向四周。

  好一会儿，霍秀秀将目光放在一棵偶尔往下掉雪的松树上，眯眼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灰褐色的东西在树桠间露出半个身子，好奇的看着他们，见她看去，仿佛受了惊吓般快速跳到另一边。

  循着她的视线，霍老三也瞧见了那东西，笑道：“松鼠啊，这玩意儿跑得快，个头小，你要是想吃，等回去，三叔砍根竹子，做个小陷阱，逮个几只给你解解馋，这玩意儿肉虽说少了点，味道却不错，就是吃起来不够爽快。”

  “三叔，你吃过啊？”霍秀秀挺惊讶的，现代没人吃这东西啊，看到了还会想给它们投喂食物呢！

  霍老三舔了舔冰凉的嘴唇：“那可不，老香了，你爹嫌这东西小，懒得折腾，我师傅可是喜欢这一口，没少弄来吃，皮子也能卖不少钱，就是太小了，啧，攒好久才卖一回儿，不划算。”

  接着往前，地上又是一串野猪脚印，这些野猪确实太多了，刚才看到的也是好几只，这一回依旧是好几只的脚印，瞧着有大有小，霍老三也觉得晦气，但也没办法，只好又换了一条路走。

  霍秀秀却担心了，拼命记着来时的路，霍老三见她这样不厚道的嘲笑：“跟着三叔我进山，还怕迷路？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顺着山岔子又走了一段，雪地上终于出现了不同的脚印，霍秀秀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霍老三：“咋样，三叔，这脚印是鹿不？”

  霍老三没应声。

  这脚印长度大概在12厘米左右，宽度大约10厘米左右，霍秀秀看了又看，有些迟疑：“三叔，我咋觉得这脚印跟我家淑慧的有点像呢？咱这山里头还有野牛呢？”

  那她可得防着点，等过了年修新房的时候，给淑慧的牛棚弄结实点，省的哪天被外头的野牛拐跑了闺女，上哪儿说理去？

  “咱跟上去瞧瞧，轻声些，这脚印还新鲜着呢！”刚刚来的路上还吹牛皮呢，现在虽说打了脸，但他也不想承认，只能赌一把了。

  没想到这串脚印越走越远，一直到一处陡峭的岩壁前消失，霍秀秀抬着脑袋眯眼往上看，黑乎乎的岩壁，深色的灌木四处散落生长......

  “那儿！”霍秀秀压着嗓子杵了杵霍老三的胳膊，抬手指着高处：“三叔，这玩意儿不是麝鹿啊。”

  只见一头长相奇怪，毛色深黑，四肢发棕，沙马特发型的东西在一株矮灌木跟前低头吃着上头的绿叶，时不时抬起脑袋向远处望上一眼。

  “三叔，这是啥啊，长得咋蠢兮兮的，脑袋上那两个角，那么小，打架的时候能干啥？”霍秀秀见不是麝鹿，心里有些丧气。

  其实霍老三心里也不确定，不过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必须拿捏一下的，当即便说出了自己觉得最有可能的判断：“这东西我也没亲眼见着过，不过听我师傅提过一嘴，说山里有个东西，长得又像鹿又像牛又像羊，尾巴还长得像驴，叫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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