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槐抠了抠脑门，笑呵呵地解释：“呃，这是某个地方的俗语。单身的人比较可怜，被称作单身狗，而情侣秀恩爱就被称作撒狗粮。”

  “哦，还挺形象”，顾青山失笑，抬眼看着顾青槐，满脸关切，“槐儿，你不会一直单身的，一定会遇到一个特别疼惜你的人”。

  顾青槐哈哈笑：“大哥，我喜欢单身，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你呀”，顾青山无奈瞪她。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顾青槐一把抓住顾青山的胳膊，兴奋地摇晃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去舒家提亲？”

  顾青山眼底浮现几分担忧，温声道：“筝儿说，她和舒明纵与舒县令关系不好，舒县令还有一位平妻高氏，平日对筝儿和舒明纵很恶毒，上次那四个歹徒就是高氏找来戕害筝儿的。

  舒县令畏惧帝都的舒老爷子，很包庇那高氏，所以筝儿姐弟非常恨他。筝儿说，我和她的婚事可以不经过舒县令，直接向她兄弟舒明纵提亲。但，舒明纵可能会反对”。

  顾青槐不屑地一哼：“红公鸡要是敢反对，我就把他踢出合作！”

  “红公鸡？”顾青山噗嗤一笑。

  顾青槐也笑眯了眼：“你没见他整天穿着一身骚包红，雄赳赳的，像不像好斗的公鸡？”

  “还真像，哈哈”，顾青山笑出两排大白牙。

  另一边，舒明筝也把舒明纵拉至自己睡的客房，把她和顾青山的事告诉了他。

  “啥？你要嫁给顾青山！”舒明纵腾地从木椅上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不行！我不同意！姐，你只是毁了半边脸，不能因为容貌自卑，就随便找个男人！顾青山虽然人品不错，可他是个瘫子啊！他如何能照顾你，如何给你幸福？你不要着急，两年之内，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男人！”

  舒明筝皱起了眉头，语气严肃了几分：“纵儿，你若认为姐姐会因为容貌被毁而自卑，那你就太不了解姐姐了。姐姐不是个靠容貌来彰显自我价值的女人！

  你也知道，这些年，媒人给我介绍了那么多男子，那些人除了四体康健，谁的品行比得上青山大哥？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嫁青山大哥！”

  “姐！”舒明纵急的跺脚，“他是个瘫子！伤了腰部脊柱，能不能人道还未可知！你想守一辈子活寡？你想一辈子给他端屎端尿？你若遇到危险，他能保护你？！”

  舒明筝态度坚决：“青山大哥的脊柱会好起来的，就是不能好，我也甘心情愿伺候他！我舒明筝还不至于一定要有男人保护才能活下去，我为什么不可以保护男人？

  何况，青山大哥现在跟着小石头习武，就算他是残疾，也能保护我。纵儿，这世上，除了你，也就只有他可以为我无条件地付出生命，这样的男人，我如何能错过？”

  见弟弟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舒明筝继续道：“你要是不相信青山大哥能保护我，至少应该相信你的大神小槐妹妹吧？小槐妹妹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大嫂被人欺负？”

  提到顾青槐，舒明纵的神色更加放松了，“可，即便是我大神，她也只是个头脑聪明，擅长一些工术的弱女子，如何能护你？”

  舒明筝叹口气，语重心长道：“纵儿，我不是个没有头脑的女人，我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世上像爹那样的薄情男子，比比皆是，三妻四妾还不满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只把女人当成附属物。

  我不想重复娘的老路，与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子，一辈子困于后宅，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争风吃醋，如果我活成那样，还不如死去。

  所以，我原本一辈子都不想成亲的，直到遇见青山大哥。青山大哥说，顾家四房的家训是男子不能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即便成婚，我也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舒明纵冷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你如何肯定，顾青山以后真的会遵守诺言不纳妾？”

  舒明筝笑道：“他说会立契书，去官府加印。若他纳妾，或是养外室，我可得到他全部家产，并自动与我和离”。

  “可……可他毕竟是个瘫子”，舒明纵还是不甘心，“姐，你值得更好的男子”。

  舒明筝认真道：“青山大哥，就是最最最好的男子，纵儿，你现在还不了解他，以后你会发现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以后负我，又能怎样？我依然可以靠自己活下去，又不是天塌了”。

  舒明纵有些烦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姐，你让我考虑考虑”。

  说完，他起身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顾青山竟然扔掉了轮椅，正拄着两个奇怪的拐杖在练习走路。

  顾青槐、齐元硕、四小只都在一旁给他打气。

  他每走一步，眉头便紧蹙一分，额上满是汗水，脸色也十分苍白。

  舒明纵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心里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

  能站起来又如何？真男人何须苦逼地练习走路？那是两腿一伸就会走路！

  啧啧，瞧那细胳膊瘦腿儿的，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背着顾青槐的视线，舒明纵狠狠瞪了顾青山一眼。

  顾青山微怔，朝他宽和地笑了笑。

  筝儿这么快就和舒明纵摊牌了？

  不过，舒明纵没有冲过来狠揍他一顿，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舒明纵快步走到马车边，在马车前的小木箱里翻找出一本画册，转身快步走回了内院。

  “顾青——大哥，你到我房间来，我有事要和你谈谈”，舒明纵尽量控制着脾气。

  要不是看见他家大神在场，他一定冲过去狠狠给顾青山一拳，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房间，猛揍一顿。

  一个不能人道的残疾男竟敢肖想他最敬爱的姐姐！

  顾青槐站起身，凶狠地盯着舒明纵：“红公鸡！你想干啥！”

  “红公鸡？！”舒明纵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他舒明纵一袭红衣，明俊夺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他最敬爱的大神眼里，竟然只是一只红公鸡？！

  好气！

  好气好气！

  不对，等等！

  好像有人说过，被取外号其实是另一种认可，表明融入集体，关系更亲密了。

  比如老友间互相叫老赵、老张、胖子、黑子、猴子、大嘴、小眼儿……

  大神叫他“红公鸡”，这是和他的关系更亲密了呀！

  好险！差点错怪了大神。

  舒明纵立即咧开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那个……呃……大神，我……我找青山大哥聊聊天，就……聊聊天”，不会动手打他的。

  顾青槐一个冷眼扫过来：“那就好好‘聊’天”。

  大哥是大力士，舒明纵这弱鸡打不过他，但大哥肯定会看在他是舒明筝亲弟弟的份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不想让大哥吃亏。

  她并不认为自家大哥配不上舒明筝。

  要是舒明纵誓死反对他们在一起，闹得鸡飞狗跳，那就算了。

  舒姐姐是很好，但她大哥也不差，没必要卑微到那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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