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看向章凝兰，章凝兰赶紧起身，问道：“我先去请个假？”

  陆建国答道：“章医生，我已经替你请过了。”

  章凝兰干笑一声，然后挽上秦芳的手，说道：“那咱们就走吧。”

  秦芳无奈道：“到底干嘛去？”

  陆建国走在前面，顿了顿脚步，然后回头说道：“秦医生，一会儿车上跟你细说。”

  三个人一前两后的来到了陆建国的车子旁边，陆建国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秦芳上车。

  章凝兰很有眼力见儿，自顾自开了后座的车门，一溜烟上去了。

  秦芳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章凝兰坐在了后面。

  陆建国只好关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车子。

  秦芳慵懒地靠在后座椅上，“这回，可以说了吧？你俩可别卖关子了！”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以为你俩是打算联手把我弄到山沟沟里去卖掉……”

  章凝兰摇了摇头，说道：“芳姐，我可不敢。”

  紧接着，章凝兰看了看陆建国，见他并不出声，想来还是打算让她开口告诉秦芳真相了。

  于是，章凝兰看向了秦芳，认真道：“芳姐。”

  “嗯？”

  “我们找到陈向东同志了……”

  秦芳眼里的震惊肉眼可见，她抬手，有些激动地抓着章凝兰的手腕。

  半晌，她才哽咽着声音问道：“你确定他是我要找的陈向东吗？”

  “十年了……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话落，眼泪也随着滑落下来。

  章凝兰连忙找手帕，前面开车的陆建国倒是反应快，迅速递了一块手帕过来。

  章凝兰接过，替秦芳轻轻擦拭着眼泪。

  “十有八九是陈向东同志，但是他脑袋受伤了，失忆了……”

  “所以我和陆师长才决定让你亲自过来认一认，顺便看看他如今的情况。”

  秦芳哽咽道：“怎么会受伤呢？他……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章凝兰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将陆建国调查到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秦芳。

  秦芳听后，控制不住歇斯底里道：“还有王法吗？好好的一个人就被他们祸害成这样了？”

  “而杀人凶手如今却还一直逍遥法外？”

  说着说着，秦芳又哭了起来，她哭得很痛苦。

  章凝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秦芳握着章凝兰的手腕，口中喃喃道：“凝兰，你说他这十年，过得该有多难……”

  “该有多难啊……”

  陆建国通过后视镜，将秦芳所有的情绪都收入眼底，他眼中满是心疼。

  章凝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芳姐，还有一事。”

  秦芳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问道：“怎么了？难道他不仅失忆了，还残废了？”

  “不管他怎么样，我都要治好他！”

  章凝兰摇了摇头，心中不忍将陈向东已经结婚生子的这个事实告诉秦芳。

  可是现在不提前告诉她，一会儿到了那里，她亲眼看见了，是否会更受打击？

  章凝兰内心挣扎一番，继续开口道：“陈同志他……”

  “他娶妻了，还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四岁了……”

  章凝兰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秦芳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脸色苍白，目视前方，竟一句话也没再说。

  陆建国透过后视镜看到秦芳的模样，连忙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回头，问秦芳：“秦医生，你还好吗？”

  见秦芳不语，他继续说道：“秦医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你现在不想去见他，那我们就不去见他了！”

  章凝兰听后也连忙说道：“对，芳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秦芳这才从悲伤中惊醒过来，她摇了摇头，眼神疲惫不堪。

  “怎么能不去见一见？我等了他十年，竟等了这样一个结果，不见一面，我怎么甘心？”

  陆建国担心地看了秦芳一眼，然后说道：“那就去见一面，见过这一面之后，你们之间的前尘往事，你也该放下了……”

  秦芳没再开口说话，她将头扭向了窗外。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元宵刚过，怎么又下雪了……

  陆建国继续启动车子，往村子里开去，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他真心希望，这一次，秦芳能彻底放下，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车子停在了村外，开不进去了。

  章凝兰、秦芳还有陆建国她们三个人下了车之后，步行进了村，直奔梁素芬和陈向东家里。

  远远的，秦芳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

  远处的那个男人，正和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儿在一起堆雪人，时不时还能听见他们二人传来的嬉笑声。

  那笑声，无忧无虑。

  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很好……

  那个小女孩先看见了章凝兰，她惊喜地喊道：“章医生！”

  那个男人听见小女孩朝着他身后喊着章医生，便也憨笑着回过头。

  秦芳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两个人四目相对。

  陈向东愣了一瞬，然后指着秦芳惊呼道：“秦……秦……秦……”

  “啊……”

  “秦……”

  秦芳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来，他不仅仅是失忆，也不仅仅是已经结婚生子，而是……傻了？

  怎么会是这样呢？

  秦芳看着陈向东，当场泪流满面。

  她握了握拳头，欲冲过去抱一抱他。

  可是，屋子里出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到秦芳的那一瞬，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连忙上前，拉着陈向东。

  陈向东看了看梁素芬，指着秦芳，继续说道：“秦……秦……”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秦后面的是什么？

  他着急的快要落泪，然后紧紧拽着梁素芬，叫道：“阿芳……阿芳……”

  梁素芬扯了扯笑容，答道：“阿芳在呢。”

  随后，她看向章凝兰，继续说道：“向东，是章医生来看我们了。”

  “快，章医生，进屋里来坐。”

  说着，梁素芬拉着陈向东进屋。

  可是陈向东紧紧盯着秦芳，一动也不动。

  梁素芬紧皱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只能跟着站在一旁。

  章凝兰看了看一旁的秦芳，只见她轻轻地抹去了眼泪，然后慢步走向陈向东。

  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秦芳停了下来。

  她看着陈向东，沙哑着声音，轻轻叫了一句：“陈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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