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霏刚赶到医院，就看到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救护车的声音也在不停歇的响着。

她换好衣服，去了急诊科，看到过道上都是家属，还有一些病人躺在临时的救护床，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来了？今天急诊科有点忙不过来，好多医生都先过来帮忙了。”肖俊包扎着一个病人，和乔霏打着招呼。

乔霏点了点头，过去帮着肖俊，见到病人胳膊上的伤口，不禁有些心颤，过道里是不是传来隐忍的疼痛声，让她有些难受。

她和肖俊把过道上有些伤的较轻的病人都包扎好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一旁，看着警察还在询问着事故发生得原因，心里有些郁闷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一直银饶在她的心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沾了不少的血迹，在看着那些绑着绑带，还渗着鲜血的病人，还有警察说出死伤的人数时，不禁觉得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别想了，急诊科的情况，每天都是这样上演的。”肖俊递了纸巾给她，语气有些惆怅。

乔霏回过神，看着肖俊硬挤了一个笑容，心里有些难受。

“你应该没在急诊科待过吧？”肖俊看着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乔霏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因为她就是害怕面对这些东西，所以就一直是在心脑血管科待着。

虽然也会面临死亡，但不会像急诊科这么惨烈。

“奇怪了，我记得新来的医生，不都是应该去急诊科锻炼的吗，难道国内和国外不一样？”肖俊听完有些奇怪，看起来很疑惑。

“是这样的，但也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乔霏笑了笑，看着他解释了一句。

肖俊这才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纳闷，“早知道我就应该尽快回国了。”

“怎么，你见过这些场面吗？”乔霏现在走廊尽头，耳朵里全是病人痛苦得声音，还有家属在一旁痛哭，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肖俊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也转头盯着街道，“见过，那时候我实习期，进了急诊科，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着急的病人被送来，有能救回来的，也有救不回来的，接受过家属感恩戴德的感谢声，也接受过家属劈天盖地的咒骂声。”

“那，那你现在看到这些，还像以前那样吗？”乔霏盯着眼前的一幕，感觉心态还是有些崩溃。

“以前我是拼了命也要救回病人，救不回来会比家属还难过，甚至哭的比家属还难过。”肖俊无奈的笑了笑，“但现在不一样了，也可能是习惯了，毕竟我们也是人，只是学了几年的医学知识，不代表我们就已经变成了天神，所以就救的回来的就救，救不回来的，只能说是遗憾。”

乔霏听着肖俊话里的苍白和无力感，心里也有些惆怅，毕竟肖俊说的话，大部分都是自己经历过的。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是沉默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就看着抢救室的灯熄灭了，就看着病人被推了出来，但是面上盖上了白布。

家属看到这个情况，全都跑了上去，趴在床边痛哭着，跟在后面的医生眼眶也是红红的。

听着他们的质问声，医生显得很委屈，但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但家属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各种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乔霏这才看到，为首的那个女人打了一声一巴掌，“你为什么救不回我的丈夫，是不是因为我们没钱，是不是。”

“我是医生，我比谁都想救活他，我比谁都想看到他安安全全的走出医院，可是没办法，他坚持不下去了，我能怎么救，我不是鬼神，我做不到换命。”医生沉默了半晌，被其他医生拉着离开，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她，这番话几乎是他喊出来的。

“看来这个实习医生，估计是要惆怅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辞职。”肖俊也看到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

乔霏心里仿佛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眼前的嘈杂声都充耳不闻，她整个人陷入了些许的茫然里。

她当初开始当医生的时候，虽然没遇到过这么激动的家属，但也遇到过不少不讲理的，她心里也明白，毕竟是自己的亲人离开了，有脾气是正常的。

“你们在这儿呢。”莫筱琪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我说今天怎么突然被叫来帮忙了呢，原来是附近发生了车祸，其中一辆还是公交车呢，死伤不少，估计这种闹事的，要继续在医院里上演了。”

乔霏听到莫筱琪的声音，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你怎么才来？”

“明明是你们才来，我早就进抢救室了，这个人叫多的啊，真是头大。”莫筱琪白了她一眼，但看到过道里的人，脸色也是变了变。

“忙完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肖俊看到乔霏的情绪有些不对，就想着先离开。

莫筱琪点了点头，拉着乔霏离开了，一路上讲了不少今天的细节，见到她惆怅的样子，在看到肖俊示意的眼神，就懂了情况。

“霏霏，今天其实情况挺好的，送来抢救失败的就两名，剩下的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伤，你也别太难受了。”莫筱琪见她没什么变化，就继续说：“其实，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我们才会被各种去医院交流，继续学医研究，这样死的人才会少一点。”

乔霏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都是懂得，毕竟也是来了医院好几年了，只是一下看到这些事情，有些感慨而已。

“对了，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是认识很久了吗？”莫筱琪看了看两人，岔开话题。

乔霏看了看肖俊询问了一下，见他点头了，才开口说，“对，留学的时候认识的，而且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所以同在国外的时候，同胞情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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