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力的车停在工地，刚下车准备去监工，吴晓飞走过来说：“张总，有个事情要找你了解情况，这里不方便说，咱们车上谈。”

“是吴局长呀，出了什么事？方便透露一下吗？”

“张总，上去说，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没什么大事。”

“好吧，我是合法公民，肯定配合你们。”

上车后，吴晓飞把张力的手机拿了过来说：“苹果手机，很贵吧，我先替张总保管一下。”

“吴局长，不用这样吧，我犯了什么法？你拿出证据，不要搞非法拘禁这一套，我也不是吃素的。”

“调查，只是调查，张总委屈一下吧，跟我去趟局里！”

张力坐在警车里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慌，但努力保持着镇定，回想近期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校园凌霸事件，大体确定了方向，不断的想着对策。

上班后，王鸿涛安排呼小宝分别找来公安局政委、副局长张攀、刑警队长万博、城关镇派出所长谈话，这几个都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关系都不错，而且颇具正义感，值得信任。

对于他们，王鸿涛单刀直入，明说校园凌霸事件涉及到了一些权贵，需要他们配合吴晓飞做好调查取证工作，打好掩护避免受到不必要的干扰，给予全力支持，并注意保密措施。

几人都是义愤填膺，当场表态，工作上绝不含糊，基本没人提苏局长。

接着，王鸿涛亲自上门拜访公安局长苏岩兵，进了公安局大门，所到之处不停的有人打招呼，热情又不失尊敬。

敲门进去后，苏岩兵连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的说：“王书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怎么忽然到我这了，有什么事情说一声，我去县委汇报呀！”

“都一样，今天正好没事，到你这坐坐，顺便了解一下校园凌霸事件，我可不是插手你们的工作，只是这件事反响很大呀，县委不得不重视。”

“理解！我也没想到宁阳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叫人气愤呀，那几个作恶的女学生真是无知、无畏、无奈，法律意识淡漠，法律认知能力低下，产生道德偏差和价值扭曲，往往存在侥幸心理。学校教育理念的滞后、校园文化的缺失、预防犯罪教育不够，也有很大的责任。具体案件由吴晓飞负责，要不我叫他过来汇报一下？”

“不用，苏局长，就咱俩聊会。根据社会上传言，有些企业老板为了拉关系、跑工程，高价给一些官员寻找在校女学生，如果存在此类现象，苏局长准备如何处理？”

“这个嘛，如果确有此事，我会及时汇报，请示县委、县政府。”

王鸿涛追问：“如果县委有人深陷其中呢？”

“啊？王书记，案件具体情况我还没详细了解，要不我先问问？想必不会那么离谱吧？”

“苏局长，我想知道你的态度，是会包庇领导？还是秉公执法？”

这事苏岩并没有仔细思考过，一时竟然无法回答。

权大于法屡见不鲜，对于这种官油子，王鸿涛见多了，说道：“苏局长，我是宁阳人，如果有人荼毒、伤害宁阳百姓，甚至罪大恶极，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之斗争，希望你能站在道义一边，不能助纣为虐，最起码做到两不相帮、置身事外吧！”

“王书记，你放心吧，这点觉悟和良知我还是有的”，苏岩兵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其中必有隐情，打算尽快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

根据白雪和社会上的同伙提供的线索，吴晓飞锁定了5名学生家长，都是跟柳天才有关系的，由刑警队长万博和城关派出所秘密调查，入户走访受害者家属，很多受害者觉得，遭到性侵犯是耻辱的、没有尊严的事情，为此极力隐瞒与回避，社会偏见让她们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万博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鼓励他们站出来和违法乱纪分子做斗争，否则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经过多日不懈的努力，受害者家属被打动了，也想让犯罪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万博终于拿到了证词，但是那些家属都表示不会公开露面。

这种案件，随着时间推移，取得证据、证词面临非常大的困难，尤其是证据不充分、不准确，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不可以定罪；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才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张力被带进公安局后，对所犯罪行矢口否认，哪怕是有白雪的指认，也不屑的说是诬陷，因为他每次给的都是现金，拿不出一点交易的证据，没留下丝毫把柄。到了48小时，只能无奈的把他放了，要求他不要远离，随时接受传讯。

出了公安局，张力迅速将此事汇报给柳天才，两人都是紧张不安。

5月10日，宁阳县检察院以涉嫌强制侮辱妇女罪，依法批准逮捕白雪等9人。

检察院以需进一步核实介绍卖淫行为的案件线索为由，将案件退公安局补充侦查。

经宁阳县公安局补充侦查，县检察院审查认定，王某、郑某、齐某等20余人涉嫌介绍卖淫案证据不足，未予批捕，要求继续侦查，至此案件陷入了死局。

案件报到县委后，柳天才立即召开常委会，建议：给予县教育局局长责令纠错处理；县教育局副局长刘占荣党内警告、行政警告处分；县高级中学校长(副处级)，移交市纪委处理；高级中学副校长党内严重警告、行政记过处分；高二年级部主任行政警告处分；公寓部部长行政记过处分；涉事的班主任党内警告、行政警告处分。

并当场宣布，此事到此为止，要求公安局立即进行结案。

王鸿涛心有不甘，拿着这份唯一的证词苦思冥想，最后安排吴晓飞联系博主悠悠天涯，看他是否有胆曝光此事。

没想到悠悠天涯真是个男人，还没几天，一篇《县委书记和高中生不得不说的故事》在网上疯传，附几名受害者家属的证词，当然在名字上打了马赛克，要求当地政府回应此事，一场舆论风暴瞬间袭向柳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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