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文看来，如果张婉婷今天真的在海滩脱了衣服，他绝对不会鄙视她，只会感到大饱眼福，他应该也会像那6个男留学生一样为张婉婷鼓掌叫好，而不会像宋琴瑶那般阻止她。

至于后来，乃至现在，张婉婷丰富的表情变化，陈文看在了眼里，却没有懂在心里。他想起一首童安格的歌曲《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他真是不懂张婉婷的心。

忽然，陈文心里乐了，童安格也是滚石的艺人，从签约的东家来看，他和童安格是自己人。

宋琴瑶的心思比陈文更细腻，这无关于活了几辈子，而是女孩子的天性。她见张婉婷表情不愉，小声问道：“婉婷啊，咱们另外找个时间，再去别的地方海滩玩吧！我就不信了，法国的海岸那么多，不可能全是那种海滩嘛！”

张婉婷立刻答应：“好啊！要去咱们就下个礼拜，再晚，天就凉了，不敢下水了！”

宋琴瑶看向对面：“陈文，你也一起吧！”

陈文笑道：“好啊，咱们三个必须一起！”

宋琴瑶表情开心道：“太好了！咱们下个星期六出发，去南部的城市，那边更暖和，海水不凉！还可以玩两天，星期天再回巴黎！”

张婉婷说：“琴瑶，咱们还是当天去，当天回吧，在外面住一晚很贵的。”

陈文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两个女孩圆一个游法国海水的梦，他说道：“你俩定下时间就好，剩下的我来搞定。咱们不坐大巴，也不坐火车，我租一辆车。另外住宿的事，我也负责。吃饭你们也别管了，我包了。”

脸庞冰冷了半天的张婉婷终于笑了：“知道你有钱，可我们也不能这样占你便宜。”

陈文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波尔多。我在那里还有个熟人，不知道能不能见着。”

宋琴瑶问道：“陈文你行啊，怎么哪儿都有熟人？波尔多你那个熟人是男的女的啊？”

陈文笑道：“男的，叫谭军，是我在签证面试那天认识的，他去波尔多大学留学。这次去恐怕没时间去他们大学找他，咱们踏踏实实旅游吧。”

商量出了新的海滩旅游计划，三个人都很开心，张婉婷格外开心，嘴里轻轻唱着歌。

宋琴瑶噘嘴看着陈文。陈文看着窗外，想着一会回家该接老妈的电话了，如何解释呢？

8点，火车抵达巴黎。

6个人乘坐市内公交车返回城西的公寓楼，陈文从张婉婷房间推出自行车，扛下楼，骑上车一溜烟回家。

到家，已经快10点了。

刚进门，就听见谢甜甜的喊声：“我的陈大同学，你终于回来了！”

陈文赶忙问：“有我电话吗？”

谢甜甜笑道：“就在半小时前，你老妈打来了！”

陈文心说，可惜了，紧赶慢赶，还是没接到老妈电话。

谢甜甜嘻嘻一笑：“阿姨说了，10点以后还会再打过来！”

陈文一脸苦笑：“谢甜甜同学，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话大喘气啊！急死人啊你！”

谢甜甜说：“就急死你了！哼！为了给你带话，人家忍着到现在没去睡觉！”

陈文赶忙从桶包里拿出最后两个没吃的罐头递给她：“我谢谢你了！给，你和你姐一人一个！”

谢甜甜一手一个，拿着罐头上楼去了。

陈文抓紧时间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倒了一大碗凉开水，坐在沙发前，盯着电话机。

10点一刻，电话振铃，陈文拿起一听，果然是老妈。

陈妈妈开口就是一顿埋怨：“你个臭小子啊！你说说你，出国留学这么大个事，你怎么就给瞒得死死的！连妈妈你都不告诉一下！”

陈文笑道：“事情仓促，没顾上。”

陈妈妈骂道：“放屁！准备一次留学，起码要几个月！你是不是怕我和你爸不答应啊？儿子啊，你已经成年了，爸妈不会再像你小时候那样管你了，你说你怕个什么啊！”

被老妈骂，陈文一点脾气都没有，赶忙说：“好好，下次我再折腾留学，一定提前给你打招呼。”

陈妈妈笑了：“你下次再留学，该攻读硕士和博士了，爸妈一定赞成。哎，苏家姑娘说，你挣了几百万啊！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挣的？”

陈文说：“我卖了二小的编制，一万五。又找我一帮同学，借了一万五。1月份那时候，认购证比较有意思，我把钱全买了。3千块一套，买了10套。6月底我全卖了，37万一套，成本忽略不计，最后到手370万，就这么回事。”

陈妈妈说：“儿子啊，你这是投机倒把啊！”

陈文说：“倒卖国库券才叫投机倒把。这个认购证是沪交所公开发行的，买得合法，卖得合理。”

陈妈妈说：“你说得也有理，我不管你了。你现在不缺钱了，比老妈老爸还要有钱。我们辛苦挣这些钱，还想着攒起来给你将来娶媳妇呢。”

陈文笑道：“娶媳妇的钱，老妈你就别管啦。我给苏浅浅买了一套房子，还留了一百万给她，够用啦！”

陈妈妈笑道：“行，回头我把这事也告诉苏工和宋工。我和你爸，还有他俩，平时我们四个关系可好了，天天就聊你和苏家姑娘。”

陈文提议：“不如这样，妈，你和我爸，喊上苏叔叔和宋阿姨，你们来法国玩吧，机票钱我包了，圣诞节来玩。”

陈妈妈说道：“你留学的钱，我们哪能糟蹋！”

陈文无奈道：“留学才花10多万，我有几百万，就算留学读书读到我老死，都花不完这些钱，你们就放心大胆替我糟蹋钱吧！”

陈文没敢说自己还有181万美刀的事，怕把老妈给吓出毛病，要是被老妈问出他拿学费下注，没准真把老妈气出毛病。

陈妈妈想了想，说道：“那我回头给他们三个说说？”

陈文大喜：“太好了！我等你们来！”

陈妈妈说：“估计没戏。”

陈文问：“怎么了？”

陈妈妈说：“这边的工程进展不顺，开开停停的，特别麻烦。昨天我们的项目又停了，听说是前面几十公里又在打仗，死了好些人。”

陈文问：“你们那儿，谁跟谁打仗啊，是美国佬跟非洲兄弟掐吗？”

陈妈妈说：“美国佬？你怎么会想到美国佬啊？”

陈文问：“不是美国佬吗？”

陈妈妈说：“这儿没有美国佬啊！人家索马里人打内战，打了好几年了，好些个派系，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埃塞俄比亚也在打内战，肯尼亚也不太平，乱糟糟的。妈妈我在这儿呆了两年了，到现在分不清谁跟谁打。哎对了，你怎么会说美国佬在这儿打仗啊？”

陈文心说，坏了，泄露天机了！

他这才想起，联合国干预索马里内战，派遣维和部队，将发生在1992年年底；至于美军登陆索马里，那是1993年1月的事。他一不小心，把五角大楼最高机密之一给说漏嘴了！

陈文赶忙胡诌：“我这不是被以前各种国际时事给弄误导了嘛，你看伊拉克那档子事，海湾的事，巴拿马的事，不管是地球上哪儿打仗，总有美国佬瞎搀和，我以为这次索马里也有美国佬的份！”

陈妈妈是单纯的铁道工程师，对军事毫无了解，被陈文一通胡侃给侃晕了：“就是，美国佬不是好东西，满地球到处打仗，把别人家打得破破烂烂的，他们到处捞好处！”

陈文赶忙夸赞：“老妈你政治觉悟真高！”

陈妈妈得瑟道：“那是！我可是洪建公司1990年的三八红旗手！我觉悟比你爸高！”

陈文笑道：“这必须的！我爸这辈子拿不着三八红旗手！”

陈妈妈笑道：“儿子说话我就是爱听！行了，不和你啰嗦了！以后我就打你这个电话了，真方便，还是留学好！”

陈文说：“你挑晚上打来，白天我上课。”

陈妈妈说道：“知道啦，你比我还啰嗦！”

陈文说：“那我再啰嗦一个，下周六周日我去波尔多，不在家。”

陈妈妈问：“你跑波尔多干什么？”

陈文说：“我一个同学，签证面试的时候认识的，男的啊，他读波尔多大学，我去找他玩。”

陈妈妈不耐烦：“行行，你爱去哪去哪，反正你现在不用我管了！”

陈文笑道：“老妈再见！”

放下老妈的电话，陈文洗了个澡，愉快地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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