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今的白启云来说，验证一个人是否是犯人已经没有多少难度。

  真正让他头痛的是，该如何从茫茫人海中锁定犯人。

  但这也就意味着，当名为犯人的游鱼脱离了人群汇集的海洋之时，案件的最后一丝悬念也彻底消散。

  面对白其余那言辞凿凿的语气，莎薇雅的脸色由白到青，最后又漫上了几丝血色。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白先生果然神通广大。”

  没有回答，但却默认了白启云的判断。

  而一旦上了审判席，一切就都无所遁形...或许吧。

  被那破机器审判了一次的白启云并不觉得谕示裁定枢机是万能的。

  不过在枫丹人心中，那东西似乎并不会出错，对于莎薇雅来说也是如此。

  “说说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白启云几乎已经认定，那两次碎尸案的凶手正是眼前的莎薇雅。

  闻言，莎薇雅不禁陷入一阵沉默。

  她扬起头，看向窗外。

  一股股略显酸涩的回忆涌上她的心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难懂的理由。”

  伴随着莎薇雅的讲述，一段尘封在历史中的故事在白启云的面前缓缓铺开。

  事情要从安吉拉说起，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领航员，跟现如今那些在柔灯港混日子的人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他在青春时遇到了一位心仪的女子，并且组成了家庭，婚后育有一女。

  这正是莎薇雅的由来。

  家庭和睦，亲人安康，一切都如童话般一样进展顺利。

  但很可惜，变化永远来的要比计划更突然。

  “你...你们怎么敢！”

  而就在一片和睦中，她的母亲发现安吉拉有了外遇，而且对方还是枫丹庭一位大人物的家室。

  这些年来安吉拉从一位普通的领航员升任到警备处的队长，都依靠于对方的功劳。

  而眼下被妇人撞见...后果可想而知。

  安吉拉跟情妇不可能放任这件事有第三人知晓，更不可能任其外泄。

  在莎薇雅的母亲表示了要闹到枫丹庭去时，一切结果已然注定。

  二人联手杀死了莎薇雅的母亲，并伪造成了在林中被魔物袭击死亡的现场。

  因为并没有指向嫌疑人的线索，所以当初也并未找出嫌疑人推行审判。

  因此也让安吉拉躲过一劫。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初莎薇雅的母亲在前往揭发二人的奸情时，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当时还尚且幼小的她。

  或许是莎薇雅当年装的很出色，没有让安吉拉发现异样。

  没有了母亲的照顾，莎薇雅跟安吉拉的关系越发的疏离，而安吉拉此时更是跟情妇你侬我侬的时候，没有时间管她。

  所以在莎薇雅提出了想要去国外留学的要求后，安吉拉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或许在他看来，这小东西离他越远越好。

  如果像她母亲那样发现了什么的话，再动一次手就容易暴露。

  毕竟一家母女俩接连惨死，就他一个人独活，肯定会引起怀疑。

  到时候无论如何审判庭走一趟都是少不了了，那基本上就跟死刑没有区别，所以还不如赶紧把这死孩子送走。

  在后续的几年，安吉拉给莎薇雅支付的欠款也越来越少。

  目的就是想让莎薇雅在国外定居下来，别回枫丹。

  而那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莎薇雅在国外伪造了死亡，将自己原本的身份从世界上抹去，随后又造了一个新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让安吉拉大意。

  与原本家庭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消失了，安吉拉在枫丹的行动更是肆无忌惮。

  除了最开始的那位情妇之外，他后续又陆续找了数位。

  而因为与他已经有了命案的联系，最开始的那位情妇也不敢跟他公开翻脸。

  而且因为年纪的原因，她也逐渐跟安吉拉断了来往。

  毕竟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哪有那些刚过三十的少妇来的痛快。

  但也正因如此，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能隐于岁月之中，不被情妇的家室所发觉。

  现在安吉拉死了，估计那位情妇心里肯定也轻松不少。

  在她看来，或许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她奸情的人也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十年人生里，她可以好好地享受自己的贵妇生涯，而不怕谁人威胁。

  “所以你回到枫丹后就下定决心杀掉安吉拉？”

  “嗯，不过如你所见，被人捷足先登了。”

  事已至此，莎薇雅也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

  说实话，听到克雷姆刺杀了安吉拉后，她内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密谋准备了多年，事到临头却被人捷足先登，多少还是让她有些气馁。

  “所以你为什么会对其余两人下手？”

  “没什么太大的原因，那些人对我母亲出言不逊罢了。”

  言语间，莎薇雅对待人命的态度显得很是不在意。

  白启云闻言不禁默然。

  或许从她母亲死去的那天起，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了吧。

  沉默许久，白启云长叹一声。

  对这种事，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未经他人苦，莫评他人难。

  “你原本是怎么打算杀掉安吉拉的。”

  白启云不觉得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子能够正面干掉安吉拉。

  即便安吉拉年近五十，但好歹也是警备处的处长，身材魁梧。

  即便以克雷姆那壮硕的身材，如果不是他引诱其喝下乐斯，恐怕也无法得手。

  “简单，用点小道具而已，我做掉那两个女人也是依靠的它。”

  说罢，莎薇雅从包中掏出一个类似手枪一样的东西，扔到了桌面上。

  她并不觉得这东西能威胁到眼前的男人，但她如此豪爽的举动还是让白启云眉头一挑。

  “这是...”

  “须弥教令院研发出的一种击杀魔物的机关，只不过用来杀人或许更趁手一些。”

  白启云将其拿到自己的眼前摆弄。

  手枪模样的机械产物，所发射出去的攻击并非借助元素力，而是单纯的物理攻击，也即是弹丸。

  如果是被这东西所击杀，那也怪不得尸体上感知不到任何元素力的气息。

  因为压根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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