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轩辕擎主动邀请白灵去院内河边散步，白灵想着可以多提醒提醒他出行之事也没有拒绝。

末冬初春的河边，凉风飒飒，河面都是枯萎折断的残荷，水里的鱼儿也懒洋洋的，久久没有游动一下。

【啧，怎么比我还懒。】

然后，白灵就看见那条鱼白肚皮翻上来了。

阿这！

【太懒了难道会死吗？】

轩辕擎一直在思考该跟白灵说什么，可他和女子相处机会不多，一时间竟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干巴巴问了声：

“白姑娘你，你最近还好吗？”

“啊，挺好的！”白灵回头，掰扯着手指认真道：

“各方面都还不错。店里生意也好，我自己的生活也好。就是前段时间伺候我的吴妈有事回家了，不过过段时间应该就回来了。”

“那就好。”轩辕擎弯了弯嘴角。

“你呢？”

白灵觉得这对话真像她在现代相亲的时候，和相亲对象努力找话题的样子。

不过总比你吃了吗？

吃的什么菜？

好不好吃？

和每天早中晚安打卡来的好。

“我也挺好的。陛下没有太过苛责，我自己也争取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对了，还是要谢谢白姑娘，没有你的提醒，也许造成的损失会更大，真凶很可能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轩辕擎瞧着白灵被风吹的鼻尖有些红，悄无声息挪到她右手边，尽量替她挡些河风。

“哪里哪里，我也是运气好嘛！”

【不，其实是我开挂了！】

“对了，南下的话，我听说沿路可能有水匪出没……”

看时机差不多，白灵就打算提醒轩辕擎一下，只是才开了个头，就有一家丁跑了过来：

“将军，老夫人去您院子了，说要见你。”

“……”轩辕擎皱了皱眉。

白灵忙道：“呃你去吧，我自己转转，一会儿也该回家了。”

到底是极为重孝道的时代，像白灵这样自愿成为孤鹅的大孝女可不多见，她也理解轩辕擎的无奈。

轩辕擎挽留：“等一下再走吧，到时候我送你。”

“行。”

轩辕擎刚走，从花坛后面走出来个老嬷嬷：

“白姑娘是吧？我们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哦豁～”原来是调虎离山计。

白灵跟着老嬷嬷到了间充斥着浓浓檀香味，甚至于有些烟熏火燎的房间，鼻子都快离家出走了。

怎么这些个老人家那么喜欢来念经诵佛那套？

你念就念吧，五感退化也不至于把香燃的跟放烟火一样吧？

“进来吧。”隔着珠帘，苍老沉闷的声音传来。

白灵走进去，就看见老夫人正在恰饭，桌上摆着一盘大肠、一盘清蒸鳊鱼、一盅老鸡人参汤和一碟子蒜末青菜。

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让白灵特别无法忽视的是那盘色泽浓重，覆盖了满满卤汁的大肠。

【呀咦！这该不会是夹心九转大肠吧？】

12138【也可能是留翔大肠。】

白灵【让我们一起说，谢谢你留翔！】

老太太注意到白灵在看她，却不说话，而是拿起象牙的筷子慢条斯理尝了口大肠。

老嬷嬷在一旁低头恭敬问：

“老夫人，这大肠味道可还行？这大肠啊，虽说是下水之物，但烹煮好了却是极为美味。平民百姓为什么不吃，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一斤大肠一斤料，他们哪有银子买齐那样珍贵的卤料？还是老夫人有口福啊？”

口福可还行。

白灵【你说这些话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12138【可能是不小心的故意，也可能是故意的不小心。】

“呵～”

老太太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抬头的时候，白灵真怕看见一副“怒目金刚”颜，好在没有。

看来这大肠没有保留原味！

可惜了，一点都不地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吃得起这种好东西？当然是因为这将军府，是因为府里深厚偌大的基业！也是因为我这么多年为府里做出的贡献！”

白灵【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只可惜有些人什么都没做过，就想凭她那张骚狐狸脸去换得现成的荣华富贵。”

【我靠！这么快就口吐芬芳了吗？关键你说谁骚狐狸呢！本可儿这么清秀的长相！】

就在老太太还打算阴阳怪气的时候，白灵直接往前一挥手：

“老太太你说得对！那些狐狸精真是太讨厌了，就凭一张脸就能换来男人的关心宠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像我，万事都得靠自己打拼！哎，那些狐狸精口一张就有人送一堆金银首饰，而我，只能自己赚钱买这些。”

白灵说着露出手腕上两只实心大金镯子：

“就这俩镯子，花了我那烤串店里一天的分红呢！还有这个，”白灵又指了指自己头上那几只水色极好的点翠红宝石牡丹花簪：

“又是一天分红呢！我这一个店一个月赚得才够我买几十件首饰。还好，我还有一家铺子！”

这些东西一看就价值不匪，起码几百两银子，这女人居然说她两天就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老太太满脸写着不信。

偏偏白灵还在那说：

“哎呀！这么一说我真羡慕那些狐狸精，不用努力就能少奋斗三十年！该不会人人都骂狐狸精，人人都想做狐狸精吧？”

【当然仅限极为漂亮但不做坏事的那种狐狸精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不安分的浪蹄子！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擎哥儿远一点！”

老太太从陆秀那听说了白灵的事，本来就不喜她，如今看她这样离经叛道，如此伶牙俐齿，更是对她十分厌弃。

“难怪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不要你，当真是个招人嫌弃不懂规矩的！”

“哦，”白灵干脆大大咧咧坐到桌子对面，与老太太大眼瞪小眼：

“这么说老太太你一定很招子女孙儿喜欢咯？毕竟你这么懂规矩，都能当着陌生小辈的面直接骂如此污秽的脏话，自以为是的戳人伤口。”

“你闭嘴！”老太太大怒。

白灵嘲讽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破防了吧？不会真有人把宽以待己严于律人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你！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混账东！”

老太太一个巴掌朝白灵扇过来，白灵刚要用躲开，一只大手便提前替她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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