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谁？

  那是太宗钦点的大唐帝师，大唐的定海神针！

  别说年岁差了多少，那李云霄想要什么姿色的人没有？

  最重要的是，就算李治没有公开表明过，但谁都知道，李云霄就像是李治亲叔父，这不乱了辈分了？

  那之后李治跟帝师还要不要见面了？

  见面怎么说？让帝师叫李治父皇？那不找打吗？

  就算帝师敢叫，李治敢答应吗？

  李治脸色难看道：“太平，你又胡闹！赶紧下去！过后朕在给你挑选！”

  李云霄此时突然站起身，来到中央。

  太平公主一脸兴奋，可就在李云霄开口后，她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陛下，我身体有恙，不便影响诸位愉乐，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云霄与李承乾李丽质离开了这里。

  太平还想去追，李治怒喝而起：“混账！你还想疯到什么时候！？给朕回来老实待着！”

  随着这声怒喝，四周忽然出现几十名护卫，虽然着装差不多，但谁都知道，这乃是皇帝的亲卫，实力自然不是之前的侍卫可比。

  武媚娘也是语气严肃道：“娘知道你喜欢玩闹，但这种玩笑以后不准开了，知道了么？”

  二圣的话，将这一切都归于玩笑，也只能是玩笑。

  太平轻哼一声，显得很不高兴，自己样貌靓丽，又不像她人那般柔弱，难道配不上一个大她那么多岁的人？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此事闹完，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没过多久，在李治与武媚娘的牵引下，太平另选驸马，为薛家。

  而关于帝师这件事，他们也没人再提，以免得罪人。

  ....

  时间流逝，几年光景转瞬即逝。

  永淳年间，旱灾洪灾突然降临，李治将李显留京监国，自己则是前往洛阳灾重的地方探视。

  大臣们都看得出这几年李治的身体越来越弱，甚至腿脚已经不利索，还怎么探视？

  而李治则开口称，知道自己身体羸弱，不适奔忙，他也感觉到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数十年当朝，不敢言有功于天下，但求无愧于祖宗，若死在探视百姓之路，那也是他得到了上苍回应，当乐！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治心中甚至有一丝自豪感。

  纵然他享乐数年，但最后的心力交给百姓，何尝不是身为帝王的荣耀？

  远在一处山谷之中，李云霄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由的怔了一下。

  他忽然感觉心中甚是烦闷，便抬手掐指演算。

  在他不远处，鲜辽与一众部族的人正在施粥。

  大旱来临，就算有一些能存活的种植食物，还是会有许多吃不饱的人，他们便在此地施舍，顺便让领取食物的人，施助于他人。

  他见到李云霄眉头紧蹙，一个瞬身来到身边问道：“咋了？”

  李云霄掐指演算，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后，眉宇间闪过一抹黯然。

  “唉？你说话啊，你又算出啥了？”

  李云霄没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朝远走去。

  “唉？喂！你干嘛去啊？”

  看李云霄一副失神模样，也不说话，鲜辽撇了撇嘴：“一天天不说话还神经兮兮的，也就我陪着你啊，要不你得憋死！”

  摇了摇头，鲜辽继续回去跟着一同施粥，这种好事他年纪越大越喜欢做。

  李云霄骑上马匹，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独自在峡谷中朝着洛阳方向慢慢走去。

  他拿出小乌龟，又拿出帝师令，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劫以显现，数十年杀生无数，边国满心戒备我李云霄，而今大唐天下安定了十数年，可天灾...却容不得我所为...”

  “李大哥...袁兄，李兄...治儿要去了，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抹光影在李云霄眼底流转，怔怔的看着峡谷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路。

  一个人的路很难，上山的路，拼杀，斗智斗勇，但还好，那时身边有人陪伴。

  但下山之时，回首望去，不知何时，这条路上，却只剩下自己了。

  黄昏本是美景，但此时却显得有些萧条，如同诗词一般，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啧啧啧...能见到我大唐帝师如此黯然神伤，真是个罕见的事情啊，老朽还以为你不是人呢，哈哈哈...”

  突然传来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让李云霄抬起了头。

  只见面前出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骑着一头毛驴，身前还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老者衣着平淡，但很干净，浑身透露着一股和蔼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报以善意。

  小女孩粉红长发，一双淡粉色邪魅的眼睛，衣着跟老者差不多，都很简朴。

  此时她正一脸好奇的，睁着大眼睛盯着李云霄看。

  李云霄不与其计较，只是面无表情，淡然的与其擦肩而过。

  “云霄少侠莫不是不认得老朽了？”

  听到这话，李云霄停止了马身，疑惑道：“思邈老丈？”

  “哈哈哈...”孙思邈轻抚胡须淡笑道：“嗯~看样子，你是没忘啊。”

  李云霄微微一怔，有些不解：“您这面容...”

  孙思邈服用长生蛊，怎会如此苍老？

  孙思邈叹了口气：“老朽活了一百多载岁月，也没多少日子了，所以移除了长生蛊，复原其貌，免得下去后，老朽的家人不认得我，哈哈哈...”

  李云霄点了点头，就欲驾马而去，孙思邈突然拦住。

  “云霄少侠，方才老朽本欲带着徒儿去娆疆逛逛，可遇到你，觉得你似有心事，不知可否聊上几句？”

  李云霄翻身下马，对着孙思邈施了一礼：“多谢思邈老丈数年前给予的手记，而云霄没有心事，多谢您的好意，云霄还有事，就先走了。”

  孙思邈淡笑道：“云霄少侠，老朽尝尽人间百态，比你走的地方多多了，你...瞒不了我。”

  “人呐，活的久了，便会越来越觉得无趣，若是心中有事不说，时间久了，便会迷失。”

  李云霄淡淡道：“云霄从未迷失。”

  “哈哈哈哈...”孙思邈笑道：“是啊，老朽听过少侠诸多事迹，数十年来，打天下，治天下，深知百姓是水，官员是舟，也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数十年来大多时间都不在朝中，但朝中一定有不少你的人吧？”

  李云霄没有回答，孙思邈继续道：

  “只可惜啊，你的人不少，但懂得你心思的人，却少之又少，不知富贵则娇，骄则怠，怠则亡的道理。”

  李云霄淡淡道：“我还活着，我袁兄还活着，能给后人一个强大安定的国家就行了。”

  “至于他人懂不懂，我会怎么样...都不重要...”

  “走了。”

  话音落下，李云霄翻身上马。

  “云霄少侠！先别着急走，你可知太宗当初是如何律己的？”

  听到事关李世民，李云霄微微侧头：“如何？”

  孙思邈没说话，而是从包裹里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三枚镜子，扔了过去。

  李云霄伸手接住，有些不解：“何意？”

  孙思邈用那副苍老的声音说道：“太宗在位时，曾在心中立下三枚镜子，时刻警惕自己。”

  “他曾言。”

  “临照钢镜，可以调整衣冠。”

  “以古为镜，可以知道朝代兴替。”

  “以人为镜，可以明确得与失。”

  “老朽不是在教导你，而是希望你知道，就算是太宗，也需要人或物来警示他自己，以免自己迷失。”

  话音落下，孙思邈骑着毛驴远去，口中喃喃道：“世道沧桑，道阻且长，岂有百年之易，千年之易之法呢？”

  李云霄将镜子放入怀中，眼睛看着地面沉吟良久，足有半炷香后，李云霄深吸一口气，踏上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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