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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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浮生拍了拍王学强的肩膀说:“你已经调回燕京,王司令员还亲自给介绍了,卫戍区的各位将领,接下来,王家就要靠你了。”
王学强闻言,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何德何能,挑得起这么重的担子?如果王斌当初选择从军,他一定比我做得更好……”
刘浮生摇头说:“世上没有如果,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对错,结果都需要自己来承担。”
王学强并没有真正听懂刘浮生这句话的含义,他轻轻点头,没再接话。
因为房门已经被王斌打开了。
此时,王斌的脸上布满泪痕,声音发颤的对着走廊里所有人说:“大家……都进来吧,父亲想最后再看你们一眼……刘书记你也来,父亲想见见你。”
说完,王斌转身回到病床前。
阳光透过窗子,铺满了病床。
原本意气风发,威严无比的王司令员,如今瘦的皮包骨一样。
他双目深陷而无神,沧桑的脸上,每一道褶皱都在告诉众人,他已经忍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他能坚持到现在,意志力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王开江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个个扫过。
现在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并肩战斗,出生入死的战友们,有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有的红着眼睛,强忍泪水。
对于一位将军来说,王开江的年纪,还是太年轻了。
他努力呼吸着空气,感受照在身上的阳光,两只手紧紧抓着王斌,眼中流露着不舍之色。
忽然,王开江抬起手,指向了王学强。
众人纷纷点头,似乎是在说,他们明白王开江的意思,今后一定会支持王学强的工作。
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王开江指的是王学强,眼睛看的,却是刘浮生。
刘浮生一直都在与王开江对视,两人虽然没有说话,目光却已经交流了千言万语……
王开江的嘴角微微上扬,最后露出一抹笑容,随即,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缓缓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霎时间,房间里哭声震天。
王斌、王学强等一众晚辈,尽皆跪倒在床头,失声痛哭。
周围许多铁骨铮铮的军人,也全都落下了泪水。
刘浮生深吸一口气,对着王开江的遗体,郑重的鞠了一躬,然后默默退到门外。
他也很伤心,同样,更感觉到了,肩头的沉重。
因为王开江已经将一个,重如山岳的责任,转交到了他的手上。
接下来,王开江的布局,还要靠他刘浮生来完成。
他掏出香烟,塞进嘴里,点燃……
喷出烟雾的同时,刘浮生在心中默念:“王司令员,你放心吧,我会挑着你的担子,继续往前走的。”
……
王开江去世了,很多人都觉得,他走得很潇洒,是一条汉子,对于死亡没有丝毫的恐惧,宁愿痛痛快快的死,也不愿强忍着痛苦,依靠现代医疗的手段苟活。
只有刘浮生等极少数人知道,王开江依旧对生命,有着无尽的眷恋,以及无数的遗憾。如果有可能,他或许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将心中未了的事情,全都亲手做完。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偌大的王家,陷入一片哀痛之中,王斌、王学强等人,全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葬礼。
魏祁山和杜芳也从奉辽军区赶了过来,更有国家电视台的新闻记者,采访着前来吊唁,并一起筹备葬礼的领导人,准备撰写官媒即将发出的,讣告的措辞。
杜芳找到刘浮生说:“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你已经不适合参与了。”
刘浮生点点头,他这个级别,并不适合出席王开江的葬礼。另一方面,过早进入公众的视野,难免会引起人们的遐想,并不符合刘浮生的利益。
他找到王斌,安慰几句之后,又向王开江的遗像三鞠躬,随后就离开了王家。
既然来到燕京,肯定要去白家拜访一下。
除此之外,刘浮生也想问候一些燕京的老朋友。
王开江过世,杨山跟着长辈,已经和刘浮生碰过头了,这个时候,双方不适合多聊什么,所以,刘浮生只给张明亮打了电话。
张明亮也知道王开江的事情,接通电话之后,他立即问道:“生哥,你刚从王家出来?”
刘浮生说:“是啊,王斌是我朋友,也是同事,你家里的人,应该过去吊唁了吧?”
张明亮叹道:“我家长辈已经在路上了,真没想到,王司令员正值壮年,竟然得了这种绝症,人生真是无常啊!”
无常是人生的常态,旁观者除了唏嘘,也没有别的可做。
略微沉默之后,刘浮生问道:“秦组长他们应该不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吧?如果他们都有时间,咱们找个地方聚聚?”
这不是说,刘浮生喜欢没事儿就聚聚会,而是与秦光等人联络,可以侧面了解调查组的工作进展。
张明亮笑道:“生哥,实在不巧,他们最近都接了任务,秦组长带头,李哥,静姐,还有青青,全都去了南方,我因为负责后勤支援,才暂时留在燕京。”
“南方?”刘浮生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
张明亮说:“上周中纪委成立了一个特别专案组,前往粤东省潮江市,调查当地的走私案件,韩大哥被任命为特别调查组的组长,随后秦组长他们也跟着一起出发了。”
张明亮没有说明,秦光等人为什么尾随着韩大伟的特别调查组出发,但是刘浮生心里很清楚,中纪委这一系列活动,就是根据自己给白首长提供的情报和线索做出的决议。
秦光前往粤东省,目的就是配合韩大伟,调查取证,寻找唐家的破绽。
只有双管齐下,才能让粤东省的走私情况,尽快地浮出水面,从而给唐家造成巨大的威胁。
见刘浮生没说话,张明亮继续补充道:“中纪委非常重视潮江市的情况,韩大哥最近几年屡立奇功,在其他省份调查过类似的案件,所以中纪委的领导决定,让他带队前往潮江,估计这个案子办完,韩大哥又要升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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